藏玉纳珠_狂上加狂【完结】(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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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珠转脸看着珏儿道:“你是怎么回的?”

  珏儿皱着眉心,小声道:“珏儿似乎又说错话了,听锦书那般说,一时气愤不过只冲着她道,我家小姐又不是太尉的侍妾,何必随传随到……六姑娘,她该不会将这话学给那太尉听吧?”

  玉珠早就料到依着珏儿的xingqíng,一定是回嘴了,只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说的是事实,何必怕人学嘴?待大赛之后,我了结了京城的事务,我们便转回西北,自回自己的家中,不必再看人脸色,不过现在我们毕竟身在他人屋檐之下,有时还要忍耐一二。”

  于是主仆二人说了会闲话,吃了晚饭,珏儿又替六姑娘的手臂换了药后,便服侍着小姐上chuáng安歇了。

  尧暮野入夜时又折返回来。他今日得了空子回了趟尧府,尧夫人见儿子终于返家,自然是微微叹了口气,只对他道:“既然年岁渐长,还是要及时安家立业才好,这般久久不归,只怕哪天家里的府门改了朝向,你都不知如何返家了!”

  可是尧暮野的心qíng不大好,对于母亲的之言,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到了入夜的时候,还是忍耐不住,便又备马出府了。

  这一路奔驰再返别院时,听闻六姑娘已经回来了,便大步朝着她的园子走来,可是来待院外的时候,却看她的屋子已经黑了灯,这心内的闷火便又腾然火起了。

  在尧少以往的红颜之jiāo中,也不乏清高冷淡的女子,然后无论人前怎么冷淡,在私下里却是对他柔qíng蜜意,处处小心体贴,生怕遭了他的冷落嫌弃。

  可是这个西北小妇虽然在他面前也是柔顺乖巧的模样,可是他还是察觉到此妇与别人有些许的不同。只是一时又说不出是什么来。

  直到这一刻,他望着漆黑的窗户,才有所顿悟——此妇似乎是对他不甚上心!

  说起来她就算手未受伤之前,也刻了无数的玉件,可是却从不曾为自己琢刻过半件玉佩饰物,试问哪到个女子不会为自己的qíng郎雕琢定qíng的信物,可这妇人却似乎偏偏不解这等香帕荷包传qíng的妙处。

  再则今日本是朝中休沐,他原本是打算带着她去湖上泛舟,好好游玩一番的。可是这妇人明知今日休沐,却偏选了这日出门去拣选工匠,又迟迟不归,当真是让人着恼。

  尧少岂是这等委曲求全之人?是以得知她还未回来后,气得拂袖而去,立意要冷落这妇人几日。

  可偏偏回了尧府之后,意态阑珊,最后到底又是折返了回来,只打算不与妇人一般见识,与她一起宵夜时再敲打一二,让她以后自当用心些罢了。

  谁知等入了院,才看见那屋中一团漆黑,那妇人居然这般没心没肺地早早便睡了,憋闷了一天的邪火登时按捺不住,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

  几步来到了内屋的chuáng前,借着屋外的月光可以看到,那小妇睡得甚是香甜,呼吸绵长,宛若婴孩一般。尧少看了一会,径自弯腰将她连被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玉珠睡得并不深沉,忽然觉得身体轻轻地摇曳,仿佛身在水上舟中。西北少水,她生平唯一一次泛舟的经历乃是以前与敬棠在家乡的小河上。那时敬棠的身体稍见好转,见她久久憋闷在府中,便有意带她出门,消解下心qíng。

  而此时,她仿佛从未入京而是又回到了船上,感受着湖面的水波dàng漾,微笑地望着那船头久未相逢的故人。

  头顶阳光虽明媚,西北的河水浑浊,远远比不上京城郊畔的山清水秀,可是敬棠立在船头,头带蓑帽,面带和煦微笑,却让人有种如沐chūn风,身处绿杨白堤之感。

  “珠儿,快些来,船家捉了条大鱼,晚上吃烤鱼可好?”

  玉珠便笑着向他伸出了手,轻声言道:“敬棠,我好想你……”

  这一出声,人也从幻梦之中惊醒,头顶是满天的阑gān星斗,人却被抱在健硕的臂膀之中,一路疾行……

  听闻玉珠这一声梦呓,尧暮野慢慢顿住了脚步,低头望向了怀内刚睁开睡眼的佳人。

  一时暮夜昏暗,玉珠看不清他脸上的表qíng,只是觉得那男人的眼眸隐在暗影之中,抿紧的嘴角也看不出喜怒……

  这一刻,再深沉的睡衣也消失了,玉珠知道自己方才提的确是喊出了前夫王昆的名字,也入了这抱着自己的贵人之耳,自己若是受了苛责倒也无妨,可若是因为这一句祸及了王郎……

  想到这,玉珠也顾不得自己被他抱在怀里,便是挣扎着要起身。

  “老实些,不然一个失手。你就摔在地上,可是要再添些摔伤!”尧少的语气倒还平静,微微顿了一下后,便继续箭步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怀里的佳人轻放在了自己的chuáng榻上。

  玉珠裹了裹被子,心内正思踱着如何搪塞过去,化解了这场尴尬时,那尧暮野却若无其事地说道:“平日里一副守礼的模样,梦里却是敢说!”

  玉珠被他嘲讽得一窘,正要开口解释,可是男人的薄唇毫无预兆地袭来,凶猛地封住了她的檀口。

  整个人也被推倒在了chuáng榻之上,只任凭着他巨石一般的压得服服帖帖。

  今日男人的吻变得比往日更加急切,却并不带怒意,只是贪婪地缠绕了她的小舌,吞咽了她的香津后,略略分开,低声道:“既然想我,为何一日都不折返?下次若是这样,休怪我不再见你……”

  “啊?”饶是玉珠玲珑心肠,也一时摸不透尧太尉这一言的来龙去脉,只能愣愣地微张着小口,任凭太尉再次覆唇轻薄了去。

  这一夜,尧暮野并没有放玉珠回去,而是与她同榻而眠了一夜。虽然顾及着她的手伤,并没有孟làng到底,可是抱着香玉软浓在怀,不品尝一二也不算真正的男儿了。

  只这一夜的功夫,玉珠算是彻底品尽了rǔ母的辛苦,虽然太尉事后体贴地替她穿上了半解的肚兜,可是到了清晨醒来时,犹然觉得雪峰山巅尽是酸麻疼痛。

  太尉起得倒是甚早,因为赶着回京入早朝,天还未亮便早早离去了,免得了清晨四目相对的尴尬。

  玉珠虽然醒来,却不急着起身,只是微微抚额,揉了揉发疼的额角。

  原以为这等以色相偿,若是心内无碍,是最为轻松的,也不过是闭眼一夜的事qíng,可是如今玉珠才知自己还是太年轻,原是不懂男人若是想要折腾亵玩,竟花样百出得很,自己倒是没了底气,是否能应付了那如láng似虎的太尉。

  因为是在太尉的房中,是不允许珏儿入内服侍的,是以晨起后,是锦书端来了梳洗的瓷盆,服侍着六姑娘起身。

  玉珠沉默地了洗了脸儿,又换上了衣服后,在梳头的时候,慢慢打量着墙上悬挂的长画,突然开口问道:“瞧着这屋内悬挂的那副长松图颇为雅致,不知书画者何人?”

  锦书顺着六姑娘的眼神望过去,轻轻笑道:“那落款乃是敬棠,不正是我家二少的小字嘛!当年仙逝的老爷取了自写的诗句‘暮野长亭敬秋棠’,替少爷取了名与字,这画是我家二少亲笔书画,是不是很有一番意境?”

  玉珠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道竟有这般巧合!而她倒是明白了昨夜太尉大人为何不恼羞成怒了!

  第33章

  此时,寻常人家才刚刚开门洒水,吃过早饭,京中大殿之上的群臣却已经下朝了。

  新帝登机时,大魏改革了古制,提前了一个时辰早朝,所以是卯时上朝,文武百官不比皇帝近水楼台,住在皇宫之中,往往要在繁星未散,晨jī未鸣时便早早出门上轿,在大殿集合等候上朝。

  当今圣上即位已有十年,仔细算来先皇时候文武百官还不用如此早便来上朝,不过当今圣上心思高远,效仿先贤,励jīng图治,登基后就将上朝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改成了卯时。

  当初令行之时,众位慵懒惯了的大臣实在是叫苦不迭。若是晚了,朝中的惩治极为严苛,不但夺一月俸,甚至笞十小板。诸位大臣的屁股坐惯了软垫高椅,更是伤不起尊贵的颜面,是以个个兢兢业业,谁也不敢迟到。但是起得太早,堪比酷刑,一大清早,官轿们落到了宫门前,轿子里的呼噜此起彼伏,一时引为盛况。

  紧接着,在这令行之初,闹出了一场甚大的风波。

  原来一次早朝适逢下雨浓雾,一位距皇宫甚远的官员,雨天一时瞌睡起得略晚,怕上朝去得迟了,嫌轿子太慢,竟然自出了轿子,一路提着官袍,泥水四溅,飞奔向前。结果雨天雾大,转错了方向,加上泥路湿滑,那官员慌不择路竟是一失足,掉入了宫外的御河里,加上年岁老迈,气力不足,不通水xing,而赶来的小厮们营救又不及时,便活活淹死了。

  这淹死的乃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登时惹起一场轩然大波。

  一批朝中栋梁以新帝不遵祖制为由,上谏皇上收回成命。新帝龙椅尚未坐热,威严未立,骤遇bī宫,一时也是进退两难。

  就在龙颜扫地之际,尧家二郎谏书圣上,直言圣上语出为制,不可朝令夕改,若体恤年老体衰之臣,可令其等还家酣睡,免了晨起之苦,简拔一批青年才俊充斥朝野。

  新帝见之大喜,借着这由头厚赐了一批老臣,让其荣归故里,又提拔了一批年轻官员,才慢慢坐稳了帝位。

  人都道二郎狂妄自大,却不知这二郎虽然平日里有些骄狂任xing,但是真正涉及江山关隘处,却是立场分明地站在圣上一边,真真是让圣上感念于心,堪称忠臣贤士的典范,就算载入史册,也无须太多润笔修饰。

  可是今日不知怎的了,一向维护圣谕的大魏栋梁,却是姗姗来迟。待得尧太尉入殿时,文武百官已经站满了四大趟,齐刷刷地与圣上一起看着尧家二郎玉冠长衫,长袖飘摇,襟带飞扬款款而来。

  圣上迟疑半天才张嘴,不知该如何开口训诫尧家二郎,于是又慢慢闭上,瞟了站在一侧的内臣太监一眼,示意他尽了监督百官的本职,替圣上分忧开口。

  被圣上瞟了这一眼,那监督百官出勤的太监心中就是一苦:圣上您这万乘之躯不开口,却让我这没把的来得罪这一向冷傲的尧太尉?

  这顿时心中如入油锅,煎炸得很,暗想是否现在裆中拉泡新鲜的,只说吃坏了肚子,来个屎遁才好?

  不过太尉今日心qíng甚好,待站立在大殿群臣前侧,不待内臣开口,便主动领罚,自免去一个月的俸禄,再笞十小板。

  此话一出,龙椅上的圣上长出了一口龙气,那快要吓拉了的内臣太监也可以紧一紧后门,一时君臣和乐,大殿里如沐chūn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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