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纳珠_狂上加狂【完结】(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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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她抬头冷静道:“白少当知大魏律法,敢有jianyín军眷者,杀无赦……是以白少若是肯耐心些,最好等太尉还朝与我正式解除了婚约才好。”

  白少虽然早知这位刘小姐伶牙俐齿,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拿了大魏刚刚出炉的律法填堵自己,不禁又是哑然失笑,抬起玉珠的下巴道:“看来小姐还是挂心着白某,是怕我被斩头不成?”

  玉珠带着几分真诚道:“玉珠姻缘不顺,怕害了白少的话,又顶了命硬的头冠,以后再不好嫁人了!”说完她甩掉了白少的手臂,起身表示告辞。

  白少也没有阻拦,只是安闲地说道:“若是小姐暂时不愿,也无妨,只是我母亲想要邀请你来府上多多走动,到时候希望六小姐给白某这个面子,不要拒绝才好。”

  玉珠点了点头便戴上兜帽急匆匆地下楼去了。

  出了茶楼时,珏儿无意中摸了一下玉珠的手,不禁低呼:“怎么您的手这么凉?今天的太阳也够暖啊!”

  玉珠抽回了手,深吸了一口气,被人看破了底细,抓住命脉的感觉真是让人不适,如同出山的原石一般,她习惯给自己包裹一层厚厚的石衣,而现在那个白少隐在暗处却将自己的消息打听得一清二楚,戳破了自己的这一层厚衣!直叫玉珠凉至心底,隐隐打了个寒颤。

  虽然看起来白少与尧太尉的所求相似,可是玉珠的直觉却认定,这位白少并不似尧二少那般目的“单纯”,若是与他牵扯只怕后患无穷!可如今白少似乎是不得手誓不罢休,自己该如何躲避了这场纷乱?

  回了店铺时,伙计告知,西北来人了。玉珠心内纳闷,自己给萧祖母的信刚刚送出,怎么这么快就有回信了呢?

  一问才知,是西北萧家的商队入京,顺便给玉珠带来的书信。

  打开书信看时,才知西北萧家现在祸不单行,简直是乱作了一团。那个胡万筹已经指派自己的店铺掌柜前去商议收购萧家的矿山一事,看那架势是势在必得!

  萧家的玉铺里大半的玉石师傅都走人了,店铺里入不敷出,又拿不出货品,只能给客人退定钱,老夫人买了家里的几片田地才算是填补了钱银的缺失。

  眼下只有玉石矿一项可生钱的进项。但如今能大宗收购玉石的玉铺为数不多,开采出的原石也卖不出去,眼看着这多年的基业要毁于一旦,萧老太太也是心内发急,生了一场急病,就在病重给玉珠写下了书信,请求同样得了皇商资格的她想一想办法,给萧家一条活路!

  这信里的请求倒是与玉珠所想不谋而合,而且更是让玉珠眼前一亮。

  现在既有白夫人要求自己雕琢佛像,又有白少步步紧bī,而父亲手稿里的疑点也需要她回西北一趟,问一问祖母,祖父当年可曾留下父亲的的手稿来比较一番。

  能让这一切迎刃而解的法子,就是回西北一趟选买大批玉料,正好避开了眼前的乱事!

  主意打定后,玉珠便命伙计将打磨好的粗胚用绒布包裹,装入塞了稻糙的木箱子里,这样她沿途也可以继续雕琢,免得延误了订单,在京城里购买了给祖母和老爷与夫人的礼物后,便准备启程返回西北。

  珏儿很是不qíng愿,小声嘟囔六小姐这是又入了火坑!

  不过玉珠却笑了笑:“萧家虽然人事繁乱,可是现在之于我,却是个乘凉避暑,免了炙烤的好去处……”

  珏儿听不懂玉珠话里的意思,只当小姐是不耐京城闷热的天气,相较起来,的确还是西北的夏季比较好度过些。

  因为别院这边会定时将自家庄园里生产的瓜果送到尧府去,所以老夫人也听闻了玉珠要赶赴西北的消息。便命尧府的几个护卫也一同前往。

  她的意思是,玉珠现在毕竟顶了尧家未婚儿媳的名号,若是沿途遇到了盗匪发生了意外,便是名誉扫地的事qíng了,总是要顾忌着安全,万万不可出事。

  另外西北的玉石镇虽然与太尉正在作战的北域相隔甚远,可是若不算阻隔的高山,其实也不是太远,难免会兵匪流窜,多带些人,上路休息也能心安些。

  车马整顿完毕,玉珠选择了夜里天不亮便出发了。因为有了尧府的路牌,城官也痛快地放行了,出了城门时,玉珠长舒了一口气。

  珏儿在一旁看了,一边替玉珠揉捏着酸痛的肩膀一边小声说:“六姑娘,奴婢一直想问您这般突然出发……是不是因为思念太尉大人,所以想离得他近一些?”

  第81章

  玉珠默默无语望着珏儿,复又长叹一声,所谓福之祸所依,那清凉的“避暑胜地”其实也紧挨着另外一座随时喷薄的火焰山啊!

  不过幸好那座连绵起伏千里的山脉像一道天然的屏障般,妥善地隔绝了二人在北地相见的可能。

  出了京城后,她捎带了书信给了王郎,虽然没有言明自己的处境,却告知他以后不能再随意相见。毕竟此番自己深陷乱局中,她不希望王郎也身陷其中,若是他看了心也回到西北便最好了。

  不过战争带来的影响在她回往西北的路途上便显现出来。许多从北地避战的百姓在驿道两旁随处可见。路上乱得很。

  珏儿不禁庆幸六小姐的先见之明,在出了京城时,不再安坐尧家的华贵马车,让那马车自行走了前路,而她改乘了式样朴素的商家马车,而且走的是“空行车”。

  这是跑外做生意之人惯用的方式,一般买卖完了货物回来跑单车时,都会换上细轮的轱辘,再在车上cha一根稻糙,表示货物已净,货银兑了票子,车上再无钱财,还请绿林英豪们别耽搁时间,另外找寻别的“肥羊”去。

  玉珠也是听闻萧山曾经谈起出外经商的事qíng,才知晓这种做法的。她车上的玉料都是小盒,不占什么分量,带给萧家的礼物也是挑选了jīng细的,就算换成了细轮轱辘的也无碍。这般轻装上路,路途上也少了烦忧。

  再说押车的还有萧府派来的侍卫,有彪悍的男子押车,也打消了许多歹人的临时起意。

  不过走了几日后,就听到身后官道上传来一阵人欢马叫的声音,后方有人高喊:“官车来了,快些让路!快些让路!”

  这是驿道上的规矩,平民商贾的马车要给军马官车让路。

  因为玉珠换乘了商家马车,所以后方的车马才这般高喊。

  玉珠连忙命车夫把马车驱赶到一旁给后方的车马让路。

  那马车带着一对人马浩dàng而过时,激起了飞扬的尘土,玉珠透着纱窗隐约看出,那马车悬挂的是户部的车牌。金色的漆字亮晃晃的,看上去品阶不低,不知这朝中大员,为何出现这荒僻的驿道上……

  当大队人马前行通过后,玉珠等人的马车再行回到道路上前进。

  又走了两日,后方又有人高呼让路。

  珏儿不胜其烦地说:“兵荒马乱的时节,这些官老爷们怎么都往这荒野之乡跑来跑起?”

  车夫这个功夫,已经将马车引至一边,给后面的官车让路了。

  可是当那马车经过时,那马车的车帘子被撩了起来,有一人探出头来,正看见了玉珠马车边悬挂那串别致的石铃铛,立刻扬声高喊:“停车!”

  玉珠隔着马车的纱窗望过去,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低声道:“怎么会是他?”

  只见跳下马车那个男子,欣喜地高声道:“六小姐,可算是赶上你了!”

  原来这来者正是广俊王杨素。

  玉珠走得突然,是以店铺里谁也没有知会,只是在临出发的时候告知了店铺的伙计,若是有人来找,便说是她身在西北的养祖母病重,她回去探亲去了。

  广俊王觉得尧暮野走了之后,他倒是随意地亲近这心中的仙子了,于是兴冲冲地带着自己收罗来的历朝玉雕珍品,打算送给袁小姐一同赏玩。

  可是没想到却扑了个空,被伙计告知袁小姐已经回了西北。广俊王心内顿时空落落的,垂头丧气地去寻白少饮酒,又被告知白少领了圣旨,去西北重镇探查军粮的收缴qíng况。

  广俊王平日是不爱猜忌联想的,可是此时接连两次听到西北,不由得不叫他联想到一处去。只暗骂白少狡猾,以前便经常看他不动声色地与旁人打听六小姐的事qíng,此番竟然下手这么快,一路追到了西北去。那里天高皇帝远,各自少了未婚妻,未婚夫的gān扰,还真是可以成就一番野史佳话!

  不过后来入宫面圣时,听闻了圣上与近臣的谈话才知,前线的确是粮糙紧缺,白少是正经半差去了,这才暗叫一声惭愧,觉得误会了白兄。

  于是京城闲人广俊王决定,向圣上请命,也领了一份督查收粮的差事,亲赴西北协助白少体察民qíng。

  只是他得到的消息略晚,本以为自己已经是追赶不上两拨人马了。可是谁想到却在半路看到了袁玉珠。

  玉珠撩开帘子出声问道:“王爷倒是好眼力,怎么认出了我的马车?”

  广俊王得意洋洋地说道:“虽然不认得车马,可是却认得六小姐你的手艺,你那串车马石铃铛我可在你平日乘坐的马车上看见过,当时我便喜爱你独特的镂雕技艺,还想着改日向六小姐你讨要一副呢!”

  不过叫广俊王好奇的是,通往西北只是官路一条,怎么白少没有遇到六小姐,带上她一程呢?

  玉珠却猜出前两日的那队官车大约是白少的车马。

  只是白少向来喜欢窥人隐私。一早就应该探明她出京城时坐的乃是何样的马车。

  但是在旅途中,玉珠已经改换马车,让豪车先行的事qíng白少显然不知,所以在遇到她的商车时,才没有停下。

  想到这,玉珠略觉心安了些,起码现在跟随自己的人俱是可靠的,并没有白少的眼线。不过没想到广俊王却单记住了她的马车铃铛,倒是叫他认出来了。

  广俊王既然在路途上遇到了玉珠,便觉西北的风qíng已经尽收眼底,也不急着赶路了,立意要与玉珠小姐一同到达。

  当问及广俊王为何来此处时,广俊王也不好说是逐美而来,还好之前正经领了圣旨,便说是协助白少征集军粮,也显得名正言顺一些。

  玉珠听了广俊王的细说才知,尧太尉赶赴了北域虽然及时稳定了军心,可是因为前番战事失利,被北人偷袭了囤放粮糙的大营,军粮被烧抢了大半,所以眼下筹集军粮是当务之急。

  玉珠不由得微微皱了眉毛问:“西北去年粮食丰足,固然能解了前线战士的饥渴,可是那粮糙岂不是要绕过山岭,一路反而波折了时间,能解得了前线的危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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