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公主为正妻,不好带这两个异族女子回府内,但是养在军营附近的外宅也甚美。
这等国事家事两不误的qíngcao,也是叫同袍们唏嘘佩服的。
议事完毕,众人总是要再畅饮一番。
尧太尉别馆里的厨子都是重金聘来,菜肴jīng致,很能下酒,一时众人效仿了京城士卿酒酣解衣袒胸的风气,坐在席上打着赤膊畅饮起来。
但是这些男子的身材个个纠结有力,线条起伏肌ròu结实,可是比较着那些个士卿松弛臃肿的身体有看头多了。
只看得那些随侍的侍女们脸红心跳,在端酒送菜之余,偷眼打量。
尧太尉喝着陈酿,看着温疾才正与给他奉酒的侍女眉来眼去,突然心血来cháo,开口问道:“卫温将军qíng场所向睥睨,不知意中人心有所属之时,将军可有什么法子夺人之美?”
此话一问,众人皆来来jīng神,因为这位温将军实在是个撬墙角的行家,虽然之前也有自家的砖墙被别人挖走的家丑,但瑕不掩瑜,依旧掩盖不来温将军是偷他人妇之高手的事实。
做男人的,伴着酒气上来的都是色胆,自然想要听一听温将军睡了北人大汗女人的风流艳史。
温将军酒喝得甚多,见太尉亲自开口询问,也是来了jīng神,单选了他生平的得意事来炫耀一番。
“太尉有此问,足见是登堂入室了,这纳妾聘妻虽美,却比不得夺他人心头之好来得畅快。然美人原不是你的,却要从他人的手里撬走,除了自身才貌要风流外,这用‘用心’二字最难把握,就好比那大汗最宠爱的那妃子,年轻貌美,要的自然然是男人的恭维温存,所谓取长补短,妇人深闺寂寞,便要知她短缺的是柔qíng还是蜜意,再加倍呈送个一份上去,便是叫贞妇铁石的心肠都要苏软了,到那时,是要吮香还是要窃玉,岂不是尽随了君之方便?”
此言一出,众人皆恍然大悟,纷纷大笑着高妙,可是除了觉得甚是麻烦之余,更是各自加了份小心,绝不叫这姓温的见了自家的妻室。
尧太尉也是听得俊朗的印堂有些发黑。当然太尉向来自觉品貌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及他,更不可能在与妇人相处时有什么短板!
但是细细思来,自己似乎是对玉珠的玉雕生意有些嗤之以鼻,而那王瘟生却是处处一副伯乐知己的架势,照这么看来,那瘦弱不堪的书生岂不是就是在挖自己的墙角?
这么思来,高墙累累危急,一时再难有畅饮的心思。
便是叫同袍们自便继续尽兴,他起身借着醒酒的功夫问询了仆役,六小姐今日去了哪里。
当听闻去了陶神医处时,尧暮野不禁眉头一皱。
他自然不会忘记,当初那女子上山的目的便是为了给王昆求医。
当时敬佩她念及旧qíng,有些妇人美德,现在再看真是藕断丝连,多qíng得泛滥!
心内不快顿起,于是尧暮野便借着散步的功夫,也来到山腰处的陶神医的院落走上一走。
谁知刚走到院门口,便听到那老叟昏聩,乱点起了鸳鸯谱。
这老头,不好好诊病,尽了本职,竟是兼挑了皮条掮客,当真是吃饱了撑的!
陶神医从来没有听闻玉珠竟然要嫁给尧暮野的事qíng,当下不由得大吃了已一惊,也忘了向尧太尉施礼,只皱眉道:“你?是六姑娘的未婚夫?可是当真?这……这也不大相配啊!”
尧暮野是做大事之人,经历过多少狂风恶làng,该当忍时,自是丹田沉稳,可此时听了陶神医耿直的“不配”之言,可真想一口“呸”过去,怒斩了这眼瞎的老儿!
但是温同袍金玉之言在前,他心内怒海狂涌,也不可自露了短板。只是甚有气度涵养地走了过去,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温和道:“既然有美酒佳肴,不介意在下与诸位同饮吧?”
第102章
说这话时,太尉已经径自坐下。
就算陶神医孤僻隐士的qíng志发作,也不好此时撵客了。他虽然xingqíng孤高,但是却知道这位刚下坐下来之人乃是重整了大围山河,收复了故土的英豪,自当受到大魏子民的敬仰,并非京城世家纨绔子弟,真是不好开口轰撵。
只见太尉倒是无视他人的尴尬,自倒了一杯酒,品酌后道:“这药酒的滋味甚是独特,不知用什么酿成?”
在片刻沉默后,玉珠开口道:“此乃陶先生酿制的五枝酒,用夜合枝,花桑枝、和鲜嫩槐枝、柏枝、石榴枝搭配糯米酒酿造而成,对于手脚cao劳僵痹者最为有益。”
说完后,她又转头对陶先生解释道:“我与太尉在京城已经缔结了婚书……”
陶先生现在终于可以合拢了一直微微半张的嘴了,只饮下一口药酒压惊,喃喃低语道:“你……你们这是真的?”
太尉微微一笑:“婚期已定,只待回京成礼,到时还望陶先生赏光。”
陶先生总算知道自己方才无意间闹出了什么乌龙,自是勉qiáng说了句“恭喜二位”,只是原本融洽的饭桌上依然是尴尬低迷。
倒是太尉大人率先开口,泰然询问了王昆:“此番在下的未婚妻的店铺多受了王公子的恩惠,无以为报,若是以后公子遭逢了难处,在下定当义不容辞。”
王昆微微苦笑,他愿意帮助珠儿,自然心内及愿的。可是太尉大人不愿自己的未婚妻再与前夫有什么qíng深意重的jiāo融,便是硬生生地将之归纳为互惠的jiāo易,更是要代替玉珠还了人qíng。
想到这,王昆不yù玉珠夹在中间作难,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水杯,文雅一笑:“先自谢过太尉大人。”
太尉泰然一笑,话锋一转,谈论起了其他。
只要太尉愿意低下世家子弟高贵的头颅,凭借着他的见识谈吐,足以叫人赏心悦目。就连一直对他心存成见的陶神医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大魏一等一的人物。
此时酒桌上的尧家二郎,骤然儒雅、随和、讨人喜欢得叫人疑心太尉被夺舍了。
起码有几次话锋里,尧太尉的谦和大度,让玉珠频频抬头,疑心自己错认了人。
仿佛存心要证明陶神医说得错了,尧暮野倒是心细地照拂着玉珠的汤水,更是几次帮她擦拭嘴角的酒液,夕阳剪影,真真是天造地设的壁人一对……
其实二人私下里的这等亲昵也是有过的,可是如今当着王郎那双明净的目光下,玉珠却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恨不得一把将太尉推开。
而每每如此,王昆的目光也会不自觉地移开,略带疲惫地望向远处倦归的飞鸟……纵使当初心知此番放手,便一去不返,可如今亲见灵鹊栖身别树,却犹心生怅惘……
陶神医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的游弋,最后不得不承认老人家实在看不懂小儿女们的东边日出西边雨,这酒喝得也是太久了,甚是耗费老人家的元气,也该各自散去。
于是便毫不客气道,天色已晚,还请诸位各自打道回府吧。
因为距离行馆很近,也不必劳动车马,太尉这一天连饮了两顿,也实在是需要醒一醒酒意,于是便带着玉珠顺着山间蜿蜒的石径一路折返。
此时夕阳西下,路旁的树枝带着山间的夜路,沾湿挂蹭在了裙角衣摆之上,带着阵阵凉意,玉珠不自觉抱紧了双臂。
就在这时,一直在前方健步疾行的太尉突然顿住了脚步,走了回来,解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玉珠的身上。
玉珠微微转过头,不去看太尉的眼,低声道:“此间无别人了,太尉不必如此周到。”
尧暮野露出的手臂一僵,单手捏住了她的手臂道:“你这话是何意?”
玉珠觉得自己方才五枝酒喝得太多,一时泄露了qíng绪实在不该,于是便试着放软了语气道:“山里夜凉,太尉还是穿上吧,免得着了凉。”
可是太尉憋闷了一天的火气却隐隐有些按捺不住了,只将她拉拽进怀里道:“你可记得你们已经和离了?此生你本该与他毫无gān系,不再有牵扯的!可是只片刻的功夫,就坐在一处饮酒,我若是去晚了,这五枝酒通了五枝,难道除了四肢,那病鬼废了的‘一枝’还要演绎个出墙的故事?”
玉珠试着动了动身子,火气也被铁臂勒了些出来,直瞪眼道:“就算是有gān系,也躲不过太尉的利眼,跟得这般的紧,枝芽都要被太尉的酸气熏得蔫死了!太尉以前说过的,绝不gān涉玉珠做事的话难道是……是放屁不成?”
太尉笑了,不过笑得有些渗人:“不亏是吃了药膳啊,胆子肥了不少,你再给我说一遍!”
此时酒意上涌,一时间玉珠倒是不管不顾,樱唇微启,贝齿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话不守信,全都是放……唔……”
话说到了一半,太尉已经恶狠狠地扑了过来,用唇舌叨住了那造次的小舌,要细细地惩戒一番。
侍从们自动散开,不yù打搅了太尉的山间雅兴。
太尉只将那小女子钉在了一一棵参天的大树上,双手游弋,牢牢地困住了怀里的一点娇艳。
待得玉珠微微喘息,身子渐渐松软在了他的怀里。太尉才含着她的嘴唇,低声道:“其他的能给你自由,可是这一点可不行!我不愿见你冲着其他男子一脸的娇笑!你若下次再敢这样,我就……”
“你就gān脆解了婚约,找个贤德的女子安守宅院,直冲你一人媚笑好了!”
玉珠的脸颊绯红,可一双眼却是晶亮,依然不知死活的挑衅。
太尉闻言,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勾起了嘴角,挑了挑眉梢。
与大魏尧家二郎对阵过的人都知,此人乃是愈战愈qiáng的硬冷怪才!当他露出这笑意时,便是对人下了死咒,就此要缠着你围追堵打,至死方休!
“解了婚约,好叫你回头去找那片破镜子?想得甚美?下次再敢这般冲人笑,我就直接睡大了你的肚子,璞玉浑金关店结业,给我回府里安胎去吧!”
玉珠半张樱唇听着尧暮野脸不红心不跳的粗野之词,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光luǒ臂膀,露着纠结肌ròu的猛shòu一般的男人,与那个方才在酒桌装得儒雅的世家翩翩贵公子是同一个人!
“尧暮野!”玉珠这辈子从来没有这般气愤过,只气得跺脚高声叫道。
尧暮野笑得倒甚是儒雅:“乖,三个字太累,若是叫习惯了,我不介意你怀旧一下,叫我‘敬棠’便好!”
“……臭混蛋……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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