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衣服虽然都差不多,但也是有不同的名字的,好比冕服、吉服、行服、也好比常服,闻欣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行服换成常服。
洗漱换衣服完毕,他还要吃点小吃垫肚子,然后喝药吃糖,最后,才是去看陆基。
去偏殿前,在吃点心的时候,大太监赵谨言就已经来跟闻欣禀告过了,说是洛川殿的苏贵妃执意要来看陆博士,他们怎么拦都拦不住,现在人就在偏殿呢。
闻欣对此到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外,以苏姬的那个xing格,她要是不来才会显得比较奇怪。甚至陆基晕倒在长门外时,闻欣还在奇怪苏姬怎么没有直接带人杀到宫外去。至于男女大防的问题……闻欣思路很歪的特别有优越感的想,他知道了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包括阿律。
咳,说回苏贵妃。说实话,闻欣一直在避免与她见面,这么久之后,闻欣开始有些想念她了。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还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对吧?闻欣很是高兴的发现了重生回档的好处,那就是很多不愉快的事qíng都可以直接被擦gān净了,就当从未发生,是的,那些糟糕的记忆是真的从未发生。
兴冲冲的闻欣就直接赶赴了偏殿,并做了一个他恨不能重新回到过去掐死那个时候升起这个蠢想法的自己——
——悄悄去,不惊动任何人的……听壁角。
无数的前辈先驱都用血的教训告诉了我们,壁角不能听,特别是老婆的壁角不能听,听了是肯定要出事的,出很大的对于jīng神上的打击。
回到闻欣还不知道接下来他要面对什么的现在,闻欣心想,咳,倒不是说他对人家兄妹的隐私有多大的好奇心,而是……他心中的那条尾巴翘了起来,晃了晃,心想,我如今做到这一步,苏姬会不会,呃,感激我?说不定还会,嘿嘿,小小的表扬一下我~
做好事不留名什么的,那根本就是闻欣的风格。
第14章 第四周目(七)
这神展开的剧qíng,有时候现实可比小说要扯淡的多。
带着一串尾巴,闻欣努力做到了悄无声息(怎么做到的?!)的潜到了偏殿窗户底下。宫人把陆基从长门外抬进无为殿时,就是把他放在了挨着窗户边上的炕几上,想必苏贵妃也不会想着随便挪动还是病人的陆基。在窗口偷听,刚刚好。
清明很是无语,但为了左之那句寸步不离的守护,只得选择了跟随状态。
偏殿内,陆基在问:“你与皇上说了我的身份?”
没错,这就是清醒以后,各种担心,结果却得知皇上把他抛之脑后带着人上山去看弟弟了的陆基,所能够想到的皇上突然转变态度的合理解释。
苏贵妃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声音哽咽:“我一直谨遵父亲教诲,从未透露过半句。谁知那昏君是怎么知道的,想必也就只有司徒大将军了吧,我真为他不值,那么忠心的追随一个笨蛋。那个昏君还任由你跪在外面,直至跪晕为止!你小时候遭了罪,留下了病根,最是经不得再折腾了……” 苏贵妃依旧在哭,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但话里的内容却实在不怎么顺耳。
“休要胡说!”陆基严厉打断了苏姬的话,“陛下只是被小人蛊惑,现如今不是已经醒悟了吗?还是说,陛下待你不好吗?”
“不好,哪里好了?!他就是个昏君,我明明不喜欢他的,却还要每日qiáng颜欢笑,背后以泪洗面,你可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地狱也不过如此!也就是只有父亲和你才会觉得他不错,他要是真不错,就不该qiáng娶了我,断送我一辈子的幸福!”苏姬字字诛心。
“你在说什么啊?!当了帝国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你所要应有尽有,难道还不幸福吗?!”其实陆基更想说,小心隔墙有耳,这种话也是可以在这样的地方随便说的吗?
“你明明知道的,我所爱另有其人!”苏姬几乎是对陆基咆哮出来的。
——那你喜欢谁?
后面却没有话了,躲在外面偷听的闻欣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基和苏姬都失去了声音,但他也实在是没有那个兴趣去看了。
现实永远比话本更加cao蛋,自以为能够二到一块去的妃子竟然把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比喻为地狱。
站在阳光晒不到的yīn影处,闻欣努力了再努力,才重新扬起笑脸,他觉得他好像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一片漆黑中,他听见母妃在他耳边低语:“记住了,无知才是一种幸福。”再没有过的安心。
围观了全程的赵谨言和清明大气都不敢出了,这这这,他们现在装双目失明,双耳失聪,晚吗?
清明更多的是觉得怪不得小师叔会对自己下了必须一步不离的跟着闻欣的死命令,这种连自己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都不知,还兴冲冲的来看人的xing格,真的是想不让人担忧都不行,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就被人卖了还不自知。
闻欣就好像没事儿人一样的俯身悄声对赵谨言说:“不要告诉他们朕来过,在朕没有下决断之前,一切,一切照原样。”
“奴婢领命。”赵谨言回答的也很小声,就好像稍微大点声就会提醒闻欣要杀人灭口。
“你,跟朕走。”闻欣这次是对一脸正色写着我是正直青年的清明开的口。离开无为殿,直奔长生殿而去。
长生殿外,被自然而然的清了场。
闻欣神色如常的推门进入长生殿,清明则被留在门外负责守卫。小心驶得万年船,闻欣势要杜绝任何时候的落单。
进入长生殿内,素幔huáng帏,香烟缭绕,庄重又肃穆。闻欣闭上了门,抬脚直奔目二皇子的灵位,上书“理亲王之位”——这便是闻欣给他二皇兄的追封了,一个“理”字,是闻欣能够想到最合适的封号了。
看着他二皇兄的牌位,闻欣再也控制不住的开始嚎啕大哭,一身九龙纹章huáng袍,站在灵位前,抽泣的乱没有形象,就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自闻欣登基以来,他就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哭泣。因为他身边所有人都在告诫他,你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你肩负着全国百姓的幸福,你要成为一棵深深扎根在泥土里的参天大树,庇佑你的子民,成为可以依靠的qiáng大存在,你不可以哭。
所以,除了找闻欣茬找了一辈子的二皇兄的灵位,闻欣都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放声哭泣。
闻欣心说,二皇兄,真抱歉啊,又来打扰你的清静了。
你说感qíng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我被人戴了jīng神上的绿帽子,还真是犹如一盆凉水从头倾盆浇下,透心凉,心飞扬……咳,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明白,如果苏姬心有所属,嫁我之前她为何不早说?既然选择嫁了我,她又怎么可以如此理所当然的朝秦暮楚?
好吧,她不是个好妻子,我也不是个好丈夫,我有后宫佳丽三千人,又怎么有立场约束她只忠于我一人?你肯定会这么想。
……
美艳风流的二皇子纵有千般不是,万般纨绔,但他总还是有优点的,那就是他信奉一句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声色犬马也罢,酒ròu池林也罢,醉酒醉的一塌糊涂的他曾对闻欣说过,如果他喜欢的人可以喜欢他,他会立刻为那人放弃一切,改变所有。
那晚的月亮是那么圆,二皇子的眼神是那么亮,过于害怕的闻欣错过了那眼底的深意。
……
此时已经登基的闻欣陛下继续对已故的二皇子絮叨,二皇兄,怎么办,我没有你的执着,我找不到那种为了一个人可以倾其所有的感觉;也没有你所说的,谁若敢负你,即便豁出所有你也会把负你之人赶尽杀绝的狠绝。
二皇兄……我很想你,真的,想你戳着我的额头说,你就这点出息,除了哭你敢不敢还有点别的作为?别再让我看到你的懦弱了,那真是倒尽了胃口。
你说话可真毒,但不可否认听你这么说后我会斗志满满,忘记悲伤。
记忆中的二皇子好像真的从远方飘飘而至,步步生莲。一身他挚爱的火红色长袍,犹如跳跃的火焰,明艳而又嚣张。他勾起唇角,凤眼微挑,他开口,睥睨天下:“你果然就是个白痴,一辈子都学不会让人放心。那苏姬再喜欢那人又怎样,还不是只能想想而已。你白玩她三年,怎么都够本了。”
“二皇兄……”闻欣不仅张口,再睁眼,一切不过如梦泡影,转瞬即逝。
发泄完毕,树dòng够了,擦gān眼泪,闻欣就又神清气慡的走出了长生殿,jīng神胜利法什么的,闻欣才不会承认呢。
迈出长生殿大门的最后一刻,刺眼的阳光下,闻欣对清明轻声说:“记得保密。”
清明颔首,没再多说一句话。他看到了闻欣被背叛,他听到了闻欣的哭泣,所以才他想不明白闻欣为什么还可以这么灿烂的笑,并且再次燃起对别人的信任,对另一个几乎算得上是陌生的人毫无芥蒂的说,记得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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