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对关系复杂的“兄”弟,每每在共同喜爱的东西面前相遇,就必会是一场恶战,你争我夺的非要分出个高低大小来才肯罢休。
司徒音不得不承认,她开始注意到闻欣,只是因为她的好胜心作祟而已。
当然,后来司徒音喜欢上闻欣,那就和司徒律以及好胜心全全无关系了。司徒音在喜欢上闻欣的那一刻开始信命了,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某个人,你乍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却越看越发现对方就是珍宝蒙尘,坚信对方早晚会一鸣惊人……即便那只是错觉,完全是因为你喜欢他,他在你心中便成为了最美好的。
真正打动司徒音,让她觉得怦然心动的那一刻,就是在她已经渐渐成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少[划线]年[/划线]女的那年夏天,闻欣还是个小小的像是个团子的时候。
司徒音倚在墙头看着闻欣想,那是我的花儿。
司徒音虽然很爷们,但她偶尔也会像所有的少女一样,喜欢粉色的胭脂,喜欢天蓝色的绣球花,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喜欢话本小说里关于爱qíng的幻想。从那个夏天起,闻欣就变成了司徒音心中的那朵花,粉色的,天蓝色的,毛茸茸,又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幻想。
司徒音呵护着她的那朵花长大,小心翼翼的给他浇水施肥,为他遮风挡雨,然后在他成年之时,请皇上下旨,男变女,嫁给了他。
皇上在无为殿内问司徒音:“六皇子就是音儿你所选定的人?”
司徒音郑重其事的跪下,这是第一次她在宠爱着她的皇上面前行如此大的礼,三跪九拜,声音坚持而笃定:“我只认闻欣。”
其实说这话时,司徒音是拼着哪怕玉石俱焚也绝对要达成心愿的意思的。她知道她之所以受皇上喜爱的原因是她的皇后命,但闻欣很显然不会成为皇上,她也不觉得闻欣适合那个位置,如果她嫁给了闻欣,那么她就要失去让皇上另眼相待的原因,但是她不后悔。
结果却没有想到那个待司徒音一贯像弥勒佛的皇上依旧像是个慈祥的弥勒佛,他笑眯眯的说:“既然是音儿喜欢的,那朕就下旨了,令六皇子与你成婚。”
司徒音一直都知道她有特权,她是大胆的,她敢在皇上面前说只想嫁给六皇子,但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她的特权原来可以这么大。大到总有种皇上是在为儿娶妻的错觉,这里的儿指司徒音,妻指闻欣。
第一次,司徒音如此明确的明白,皇上就是个渣,对待自己的儿子还不如一个拥有皇后命格的外人。
夫妻本是一体,司徒音为了闻欣,开始对于这样的皇上而愤愤不平,即便这样的皇上对她一直“不错”。皇上的“不错”是他从的角度出发,他觉得司徒音会喜欢什么就给她什么,但他从未真的问过司徒音“你喜欢什么”。
司徒音一直分的很清楚,感恩幸福的事qíng留给闻欣,她负责斩清闻欣身边全部的不幸福。
天佑三十五年四月一日夜,司徒音接到下人禀告说,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突然深夜造访,又听说她父亲司徒大学士自上午去了宫中就再没有回来,她就明白,来了,她等待了这么久的事qíng,终于还是来了。
“去把雪如姑娘请来,让她想办法连夜出城带话给阿律,按照原计划行动,我们在家里等他。”皇子们的异动司徒姐弟看在眼里,并不打算参合,只是想着闻欣安全就好。
司徒音在家里依旧还是做男子打扮,英气bī人,披上件外袍就可以自然而然的在卧室里见任何人,吩咐关闭府门,下人一个都不许出,司徒律留下的亲兵已经全部到位,学士府俨然变成了一个孤岛,暂时皇子们的战乱还祸及不到这里,早就储存在地窖里的食物也足够他们撑到一个无法想象的时间。
司徒音把这些布置好其实只花了很短的时间,所有人就好像事先排练过一样井然有序的忙碌了起来,司徒音赶到客厅,闻欣带着左之和右之也刚好要准备迈过栏杆。
“司徒大哥~”闻欣、左之和右之一起开口打招呼。
“嗯。”身为女主的司徒音完全不觉得这样的称呼有什么违和感,“饿了吗?厨房马上就把夜宵上来了,先喝点汤茶压压惊。
“大哥果然什么都知道。“左之和右之相视一眼,笑嘻嘻的开口。
司徒音点点头,她是知道要出事,不过她不知道左之和右之会这么大胆的烧了饱暖,还把闻欣卷了进去。保佑老三和老四先内斗起来,可千万不要把一切都怪罪到闻欣身上,虽然老三和老四不足为据,但在这种时候要是被他们找麻烦,也确实有些难处理。
“你……”在司徒音把所有的表面功夫都应对了之后,正式开始关心闻欣想要安慰他时,却发现闻欣正镇定异常的在作为上嗑着瓜子,甚至身上连láng狈的感觉都没有。
闻欣刚巧抬头,依旧像是个小小的少年:“我没事,哥。”
“一点都不害怕?”司徒音不是说闻欣一定要害怕,但这么平波无澜的闻欣确实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一开始还害怕给闻欣留下什么心理yīn影呢。
闻欣摇摇头。他第一次时确实很害怕,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夜夜惊魂,必须有好几个人陪着才能稍微睡上一会儿,梦里无数次的他回到那场大火里,目睹着又或者是幻想着那些惨不忍睹的场面,内疚感、罪恶噶天天包围着他。三年的时间都不足以调理好他这个心理疾病,却在一次次重生中,第二次真正目睹了饱暖大火之后,心理得到了诡异的平静。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司徒音有些哭笑不得的想,因为闻欣的表现就好像只是寻常出宫来学士府邸玩乐,根本不知道局势的混乱。
“知道,二皇兄杀了父皇,三皇兄和四皇兄翻脸,五皇兄……”就要成为第一个牺牲者。
司徒音猛的睁大眼睛,看着好像一夜之间就改头换面的闻欣,她是知道有些人在突遭大变时会改变心xing,但为什么会是闻欣呢?闻欣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闻欣看着司徒音的惊愕,这才好像又变回了那个笨笨傻傻的六皇子,他握着司徒音的手说,笨拙而又坚定的安慰道:“哥,你别担心,我很好,你也会很好。因为我突然知道了,害怕没有用的,局势不会因为我的害怕而改变,兄长们也不会因为我的害怕都停止cao戈。我也没有时间害怕,我要保护你,我要保护弟弟们,我要……保护这个天下不要真的遭受无法治愈的创伤。我想,我长大了。”
当你拥有想要保护的人时,你就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勇气。闻欣是在上一世最后的那一刻明白的,他想要保护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想要保护左之右之,他想要保护……阿律,他也想要守护这个注定要成为他的天下。
“告诉阿律,计划有变。”当着闻欣的面,司徒音吩咐跟在她身边的高手如是说,意思就是要他和还不算完全值得信赖的雪如分开来去告诉远在外面的司徒律。
天佑三十五年,四月一日,司徒音的那朵花,开了,暗夜留香。
第39章 第六周目(七)【二更君】
有舍才有得,但问题是,你会收支平衡吗?
当国师带着清明和河图找上门来时,闻欣正在和司徒音正在府里等待着派去给司徒律传话的人传回来司徒律的答复,双子则上蹿下跳的开始了他们关于学士府的大冒险。
司徒大学士府建在华都风水极好的地方,处处见水,和皇宫属于同一条风水线。以前这里还是同安贵大长公主的府邸,虽然这位特立独行的公主从未在这里住过一天,但传言中说因为有了那位公主的庇佑,学士府的花常年盛开,学士府的树叶永不枯huáng。关于这座宅邸和宅邸的主人还有各式各样的传说,但也就是传说而已。
反正作为大学士府过去的女婿,未来的女婿,以及现在进行时的准女婿,闻欣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司徒大学士专门顾了十个打扫院子的丫鬟,不是为了让她们吃gān饭的。
本来司徒音的命令是谁都不见,但国师离境却就这样神奇的于百人中悄然而至。
“穿墙术!”闻欣说。
“隐身术!”右之说。
“御剑飞行!”左之说。
“说,我们家府邸是不是哪里有能从外面进来的密道,而我却不知道?!”司徒音言。
怎么看,都是司徒音比较靠谱啊,完胜。
“司徒大小姐果然聪慧过人。”离境依旧摆着令人恨的牙痒痒的神棍笑容,无耻的让人不忍直视,“我祖上和这里曾经的主人闻薇生公主殿下渊源深厚,自然是要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东西的。请放心,我一会儿会告知您的。”
——闻薇生公主真的和修道的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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