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眼快被亮瞎,狐疑的问,“你穿的这么好看,是要勾引我雌父吗?”
舒尉彦,“……”
他一巴掌拍在琦瑞后脑勺上,哭笑不得,“胡说什么,咳,来了。”
红毯从台阶上一路铺下,刚好停在车辆的边缘。
大使馆中一半虫族士兵,一半人类士兵分列而站,将场面熏陶的严肃而庄重。
琦瑞看着自己的雌父从车中下来,单薄的身体裹在灰色的衬衣里,微长的头发下一双湖绿色的眼睛扫过面前的阵仗,礼貌端庄的与人类高层点了点头,贵气且不失礼仪的朝琦瑞的方向走去。
只见过唯一一只雌虫的人类士兵忍不住纷纷将目光悄悄移去,接二连三的推倒了心中对雌虫粗鲁的了解。
兰东走到琦瑞面前,高高的扬起脑袋,才能将舒尉彦从头到脚尽收眼底。
让丈母娘这般费劲打量,舒尉彦突然觉得自己长得这么高简直就是罪过。
“您好,兰东雌父。”舒尉彦紧张说,不知道丈母娘还认不认得自己。
兰东对他的称呼有些惊讶,心中对舒尉彦从头发丝到脚尖都甚是满意,长得真几把高,真几把帅,真几把像个大狗熊,第一眼看上去,除了眼光不好之后,几乎没有缺点。
琦瑞不乐意雌父对自己的忽视,揪了揪他的袖子,百年难遇的撒了一娇,眼里泛着泪花,鼻音沉沉说,“雌父,我好想你。”
差点就以为要见不到了。
兰东瞪他一眼,唇瓣动了动,顾忌着大场面,给自己虫崽留了几分薄面。
“雌父一路辛苦了,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进去边用边吃,琦瑞也一定有很多话要和您说。”舒尉彦打断两只虫子的对视,笑着说。
兰东嗯了嗯,伸手在众人瞧不着的地方掐上了琦瑞的腰。
琦瑞嗷呜一声大咧咧叫出来,兰东皱眉,柔声满是心疼的说,“我的孩子,你怎么了?”
琦瑞,“……”
白费了他的眼泪汪汪。
琦瑞无语瘪着嘴,走的飞快,进了大使馆。
身后,卡骆微笑着看着奈维尔,低声说,“没想到你也会跟来,路上累了吧,我准备好了……”
他的声音被奈维尔打断,雌虫怔怔的看着前方,望着红毯上的身影愈来愈远,突然之间,奈维尔推开卡骆,冲到了兰东面前。
“你怎么了?”兰东看着跑过来的雌虫。
奈维尔直勾勾看着舒尉彦,目光凌乱,从瞳仁中迸发出qiáng烈的qíng感,他的瞳仁隐隐颤动,眼眶迅速凝结出一层雾色,奈维尔张口yù言,表qíng痛楚。
众人被这位冲出来的雌虫弄得有些困惑。
舒尉彦试探问道,“您好?”
奈维尔眼泪瞬间bī出眼眶,他颤抖的伸出爪子,想要按在舒尉彦的身上。
“奈维尔!”卡骆轻喝一声,冲过来抱住他,朝兰东道,“奈维尔身体不舒服,我带他离开,你们先谈。”
兰东关心道,“刚刚还好好的,是不是吃坏了东西?叫医生来。”
舒尉彦立刻安排士兵去将医生带来,还想在说些什么,卡骆赶在他之前道,“他是我的雌虫,我会照顾好他,抱歉,请允许我先离开。”
“好,如果有需要,请通知我。”知晓雄虫对自己的雌虫都有qiáng烈的占有yù,舒尉彦点头,看着卡骆带着那名雌虫朝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开。
在走到转角之前,奈维尔停了下来,细瘦的肩膀颤动,转头望向越走越远的舒尉彦。
似有同感,舒尉彦在迎宾室前站定,抬起头,明明离得那么远,他却好像清楚的看到那名雌虫脸上的眼泪,微颤的,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流进了他的胸腔,一刹间,茫然的厉害。
奈维尔终于在走廊的转角处停了下来,崩溃的捂着脸,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他将脸埋在膝盖上,在卡骆抱住自己之后,痛不可扼道,“我一直都知道,只要我再能看见他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卡骆的脸上满是震惊和复杂。
“那是我的孩子,不管分开多久,我都能认出他来的。”奈维尔在卡骆怀中呜咽着哭了出来。
迎宾室中摆着jīng美的菜肴,人类高层代表慰问结束后便离开了,将欢聚留给他们。
琦瑞和兰东雌父吵吵闹闹的聊天。
兰东感慨道,“没想到,竟然真的是那个小崽子,你瞧瞧,长得多高。”
琦瑞喷鼻,“我也很高。”
兰东叹了口气道,“我就说,人类怎么这么多不长眼,小时候就有看上你的,非你不要。长大了还有一个,雌父本以为是你在人类中比较吃香,大概他们的审美和雄虫不大一样,结果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个人啊。”
琦瑞,“……”
琦瑞láng吞虎咽的将菜肴往嘴里塞,能不能不要这么嫌弃他,再嫌弃他,他就把饭桌都给吃了。
琦瑞一边吃一边和雌父聊天,想起好久都没说话的大狗熊,转头一看。
舒尉彦盘中的饭菜一口未吃,沉默的望着盘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琦瑞偷摸摸去拿他盘中的饭,手到半路被兰东拦住了,“还吃?把桌子也给你炖了吧!”
舒尉彦回过神来,笑道,“雌父,今天高兴,你就让扣扣多吃些吧。”
“你刚刚在想什么?”得到了雌父的允许,琦瑞往嘴里塞的更加起劲。
舒尉彦摇了下头,若有所思道,“刚刚那位雌虫是…?”
琦瑞想了想,往外面喷饭道,“卡骆的雌虫。”
他说完眼睛一眯,“你该不会看上他了吧!是不是想死!”
琦瑞说完这句话,脑袋被一左一右同时拍了上来,他幽怨的瞅瞅舒尉彦,又望向兰东,嘴里的一块ròu还没咽下去,就这么特么的被拍了出来。
舒尉彦尴尬的放下手,当着丈母娘的面,这么做似乎不太好。
兰东伸过脑袋,伸爪要和舒尉彦击掌,打得好,打他个口无遮拦的虫崽子。
“你让谁想死呢,死了看谁还娶你啊。”兰东说,倒了杯水粗鲁的放在琦瑞面前,怕他塞的太起劲,给自己撑死。
舒尉彦,“……”
这句话是重点吗。
琦瑞能将每顿饭都吃的像自己百八十年没见过东西一样,一阵láng吞虎咽之后,餐桌上几乎没剩下什么东西,小肚子吃的圆溜溜的,懒洋洋靠在椅背上休息。
“卡骆的雌虫怎么了?”
兰东给他挑消食的水果送过来,“不知道,路上还好好的,可能有些累了吧。”
舒尉彦说,“雌父应该也累了,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带您去休息,就住在扣扣的对面。”
舒尉彦将绮瑞的雌父安顿好,又让人送来了些柠檬水给绮瑞喝。
雌虫懒洋洋的大字摊开躺在chuáng上,吃饱了午饭昏昏yù睡。
“以后不能再吃这么饱了。”
舒尉彦揉着他圆鼓鼓的肚皮,轻弹一下,像发出熟透了的西瓜一样的声音。
绮瑞哼唧两声,凑过去躺在舒尉彦的腿上,仰头看着他,“你又不吃,我只好替你把你的一份吃了。”他说,“你有心事。”
舒尉彦低头看着他,半晌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睡会儿,我出去让人将茉莉花撤了。”
绮瑞看出来他不yù多说什么,贴心的抬起脑袋亲了下他唇角,“好。”说罢咕噜铛滚到了chuáng里面。
“等你怀孕了,就不能这么鲁莽了。”
一个滚过去,将孩子滚出去了可怎么好。
绮瑞眼睛眯着,打个哈欠,一副吃饱餍足满不在乎道,“我就是这么被雌父滚出来的。”招招手,看着舒尉彦给他盖上了毯子,离开了房间。
舒尉彦前脚刚走,绮瑞立刻翻身坐了起来,贴在门边上听了一会儿,开门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绮瑞没走多久,就在走廊里遇见了他想遇见的雄虫。
卡骆托着餐盘一脸冷漠,与绮瑞擦身而过。
绮瑞打了个嗝,踢着墙角道,“你知道吗,舒尉彦和他的父亲长的很像。”
卡骆猛的顿住,身体可见的僵硬。
绮瑞继续说,“他的母亲我见过,被辐she的很厉害,病qíng很重。”
卡骆转过头,眸子里猩红连成一片。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如果你不说,兴许没有人知道!”
绮瑞耸了耸肩膀,唇角卷起笑容,“舒尉彦很爱她的母亲,但他的父亲却让他承受着亲眼看着母亲被折磨之痛。”
他在心里道,还有十二年前大狗熊被流落在外差点病死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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