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楠扔掉烟头,用脚狠狠碾灭,像是不够解气,他猛地扑倒办公桌前,将一大摞资料推到地上,桌上的杯子烟灰缸全部砸碎,看着满地láng藉,舒楠胸口剧烈起伏起来。
没想到,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中计了,还输得这么惨。舒楠闭上眼,眼角露出一抹狰狞之色,输得更惨的是舒岳,连xing命都搭上了,最后却一无所有落得个勾结的罪名。
他背叛了自己的父亲,假装听信他的话与虫族联系商讨破坏人类与虫族联姻的事宜,暗地里却和那名虫族联手gān掉了自己的父亲。
舒楠觉得自己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窍,现在舒岳已死,他被牵连接受调查,这件事里最大的获利者不是虫族,而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自己的弟弟,舒尉彦。
“舒尉彦……舒尉彦……”舒楠想入了魔一样念叨着这个名字,每念一次,都仿佛能将舒尉彦刮掉一层皮剜掉一身骨。
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却不知弹丸在其之下。舒楠财令智昏,悔不当初,原以为这一次能拉下自己的父亲,并趁机打压舒尉彦,不曾想,自己在收网的同时早已经掉进了别人的渔网之中,让对方收获满仓。
舒楠又急又气,从出事到现在几天几夜都不敢合眼,生怕舒岳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
他一拳砸在桌面上,桌边上放着的花瓶终于没抗住,‘啪嚓’一声滚掉在他的脚边,舒楠眼底滚过猩红的光芒,对了,他还不是穷途末路,他还有自一线希望。
他的手里还有那个雌虫!
当初那名雄虫为了让自己同意联手,看自己犹豫,怕没有退路,就主动给了他一个退路,以琦瑞的雌父换自己信任,舒楠大笑起来,当初若不是将这个退路握在手里,他又怎么敢彻底放心和虫族联手呢。
天无绝人之路,想到这里,舒楠直起身体,整理了下衣领,踩过财政报告的文件,唤来司机,拿过他的钥匙,叮嘱谁都不准跟着,脚步匆忙的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他离开之后没多久,一辆躲在暗处守了许久的车子也跟着发动起来。
虫族根据地里,琦瑞的营帐中被一台高jīng密的信号发she器占满了位置,堵住了帐中所有的空隙。
琦瑞缩着肚子想从发she器和墙壁之间的fèng隙里走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朝那边挪,刚挪一步,因为吸气而绷紧的小肚子噗的一声又挺了出来,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将愈来愈大的肚子收缩回去。
这条fèng隙从前他就是不吸气也能轻而易举走过去的。
琦瑞忧郁的望着自己的肚子,问fèng隙的那头奈维尔,“我真的吃胖了吗?”
奈维尔温柔的笑着,“是孩子长大了。”
琦瑞望了望帐顶,还是他胖了。
琦瑞郁闷的一屁股坐下来,想起来地上太凉,随爪抓过椅子上的靠垫垫在自己屁股下面,朝那头的奈维尔招手,“算了,我不出去了,你去让雷契将通信兵带来吧。”
奈维尔犹豫的看着他,“少将,如果我们的讯号被不是彦彦之外的人类接受到了怎么办?即便是彦彦接受到了,被追踪的话,我们的位置就bào露了。”
琦瑞捧着自己小西瓜似的肚子,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不会的,我记得你家彦彦的私人电台讯号,我们如果只说几句话的话,即便其他人想追踪,时间太短,也根本来不及追踪。”
他说着朝自己的肚子看了好几眼,发现自己的肚子真的每天都在长大,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琦瑞心里有点激动,按照这种长法来看,他肚子里的应该不会是个小矮虫,这么好的长势,生出来之后怎么也算是虫崽中的大长腿的。
他大爪一挥,“去吧奈维尔雌父,彦彦还不知道我怀孕了,我要赶紧告诉他。”
要不然谁知道这战争还打不打,打的话打多久,他要先告诉舒尉彦他都有孩子了,即便以后战争会打很久,也不准他再娶别人。
他要告诉其他人,这个男人我也占了,还生了小小人,谁都不许占他这个坑。
第46章 我想你了
营帐里, 通讯员正在捣鼓电台, 伪装成人类的讯号潜伏进对方的讯号网中,绮瑞看着通讯员在电子键盘上爪指如飞, 低头瞅了瞅自己笨拙的爪子, 这才突然觉得知识的力量。
他拍着肚皮, 心里想着, 将来要给自己的小崽培养成一个什么样的虫, 反正不能像他这样, 老被别人嫌孔粗鲁粗鄙粗糙。
都以为他不知道那些虫子背后怎么说他的吗, 他再清楚不过了,可他大大咧咧习惯了,改不掉,也不想改了, 只好把捏针绣花知识渊博的希望寄托给下一代了。
想到下一代, 绮瑞伤心起来, 雌父对他也是这般希望的吧,琦瑞望着正在忙碌的通讯员士兵, 迫切的需要将雌父失踪的事告诉舒尉彦, 如果不出他所料, 雌父现在必定还在人类的城市里。
与虫族的矛盾迫在眉睫需要解决,打不打成为高层最忧心忡忡的事,城市的能源链本就长期处于供不应求的局面,再将资源无限制的làng费在战争上,人类这条自掘坟墓的道路将会越走越远, 越挖越深。
出于对战争后果的考虑,高层紧急组织了专员调查小组去调查挑起与虫族矛盾的舒岳,以及与舒岳有关的所有参战人员,包括舒尉彦和舒楠。
被暂时停职了十天的舒尉彦在无限忙碌的极端时刻突然得到了一丝空闲。
站在私人医院的林荫小道上,他这才发现,他早就成为这个城市的陌路人,不会有人想要他停下来歇歇,也不会有人在乎他是否饱暖。
整个城市于他而言,只是一座可有可无的空城。
母亲的遗物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舒尉彦站在病房前透过玻璃窗往里面看去,病房里明亮gān净,除了一张铺着白chuáng单的chuáng之外空无一物,蓝色的百合窗被风chuī动,沙沙作响。
过去的十二年里,从母亲被感染辐she躺在这里起,他就经常站在这里和母亲对望。望着他一天天长大,看着她一夜夜苍老。
舒尉彦按了按gān涩的眼睛。
“舒局长?”
舒尉彦转头,看见院长犹豫的站在走廊的一边。
“我正要去给您送些东西,这是您的母亲生前留在我这里的,让我在她去了之后给您。”院长手里拎了个陈旧的黑色背包。
舒尉彦接过背包,点点头,朝他道谢。
院长迟疑了一会儿,抬头道,“其实,离开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舒尉彦的心口像被万千针扎,疼痛汇聚一片涌上喉头,酸涩的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勉qiáng朝院长欠了身,大步离开私人医院。
母亲的遗物他早已经收拾好了,但这只背包他几乎没什么印象,背包很沉,舒尉彦停车在树荫下,拉开了背包拉链。
卫兵紧张的站在小院的门口张望,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蹲的脚都麻了,才看见夜幕中一辆车子朝这里开来。
“首长!”卫兵冲上前,“您……您喝酒了?”
卫兵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借着肃清的月光,望见舒尉彦刀功斧刻的脸上藏着浓重的哀痛之意。
舒尉彦靠在车门上让自己站稳,伸手按着太阳xué,声音低沉沙哑的几乎听不清楚,“怎么了。”
卫兵这才想起来自己等候的目的,扶住舒尉彦的手臂,低声说,“电——”他将自己的声音压的更低,“二号电台今天收到了一些波段……是琦瑞先生发来的。”
舒尉彦身体一紧,推开卫兵,大步冲进宅院之中。
他走的很快,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消失在了书房中,小院子里的辣椒苗已经亭亭玉立,挂着青红色的小尖椒。
李jīng半路拦住卫兵说,“你们不觉得你们已经忽视我很久了吗。”他呀了一声,“学长喝酒了?跟谁喝的?”
卫兵将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中拽出来,来不及解释,也急匆匆的赶到了舒尉彦的书房。
小院里,李jīng搂着大白鹅坐在台阶上看星星,说,“唉,难兄难弟,不,难鹅。”
难鹅扬长了脖颈,屁股用力。
李jīng惊喜的摸去,摸到了一滩温热的鹅臭。
“……”
“靠!这么用力,以为你下蛋呢!”
书房里,藏到柜子里的电台正发出嘶拉嘶拉讯号波段被gān扰的声音。
卫兵道,“为了躲避追踪,讯号挂起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分钟,首长,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他按在接受波段端口低声说,“我和绮瑞先生已经约定好了时间,半个小时左右他就应该会再次尝试发送消息来的。”
舒尉彦点头,眉头紧蹙望着面前的电子屏幕,红绿按钮的灯光烙在他的脸上,在他的眼底留下肃冷暗沉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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