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格老将军实话实说。
不再多言,江余大步离开,走了几步不由自主的从嘴里蹦出一句,“他脸上的伤要尽快上药。”
格老将军一愣,因为少年话语里藏不住的关心。
“你是不是担心霍尼家那小子和二皇子?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不必担心,修奇掌管空间通道,陛下都会给几分薄面……”
“后会有期。”江余只给了这么一句。
他必须走,而且要有多快就走多快,一刻都不能耽搁,因为这几天他有种预感,有什么就要超出他的掌控范围。
自我保护意识作祟,他选择在事qíng不可收拾前扼杀掉。
回到住处,江余给江檩留了张纸条,飘扬洒落的写下一句“chuáng事要节制,花谢了不会再开”,又分别给多薇,西尔,兰斯都留了东西,在三方势力的眼眼皮底下离开中央星。
徐奕名疯了,他在少年jīng神领域做的标记还没生效,现在除了等,别无他法。
格老将军一生重原则守信用,看着孙子把自己折磨的不像人,他有苦难言,活了一百多岁,头一次觉得为难犹豫。
而霍尼家族更是乱成一片,孙子杨急xing子,发动了家族所有势力,自己开着机甲车满世界寻找。
他不吃不喝,吓坏了多玟他们,都用了自己的人脉。
皇宫里倒是很安静,陛下忙着安抚口口声声说被儿子抛弃的男人,顾不上去看qíng况,只知道他的军队全出动了,为了一个少年。
港口一排排战舰出行,场面壮观,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人们第一反应就是又有异族入侵了,他们个个恐慌的去购买食品囤起来。
帝国翻天覆地,江余已经逍遥自在,他没有按照格老将军给他安排的路线去边缘星球,中途更改行程,谁知走了狗屎运,遇上碎石流,太空船停在黑dòng十米外,无法重启,只能等待救援。
这他妈也就算了,偏偏撞到两个人,一个是西尔当年的主家雷家现在的掌权人雷湑,还有一个是帝国的大皇子,一见面就说他是宋衍。
什么得到神父见证的媳妇,明媒正娶的妻子,全往他头上按。
很显然,这两人得了和孙子杨,张释,徐奕名三人一模一样的病。
“雷湑,他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宋衍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不快不慢的语气。
“这话应该我说。”雷湑口气冷硬,认真的望着眼前的人,“我不会认错的。”
宋衍脸色变的难看到了极点,声音清凉渗人,“我再说一遍,他身上有我妻子的影子,不是你要找的人。”
“但他就是我媳妇。”雷湑深邃的眼睛里涌出冷意。
“你俩当我不存在吗?”江余左右扫视,挑着眉毛bào躁的吼。
“脾气都一样。”雷湑抿着的唇微微翘了一下,吐出两个字,遮不住的宠溺,“很坏。”
宋衍眼神暗沉,手指动了动,就在他要发出攻击时,联络器响起提示音。
“大哥,有没有在西和区看见过这个人?”连表面上的关心问候都没有,直明来意,可见对方现在的jīng神状态不太理想。
宋衍望着光屏上出现的立体头像,又去看面前的少年,他眯了眯眼,“没见过。”
那头的张释失望的按掉联络器,他把脸埋在掌心里深吸一口气,冷静,会找到的,一定可以。
“你惹了多少人?”雷湑盯着江余,听不出在压制着怒气。
“不多,算上你们,一共五个。”江余轻描淡写,把雷湑气的五脏六腑都拧在一起,又不会对他动手,只能自己生闷气。
正在暗自抽出一丝信息素往江余那里游走的宋衍忽然提高声音,维持的平静淡然无存,yīn冷无比,“谁给你做的标记?”
标记?江余皱眉,下一刻他微微变了脸,他只给那个男人做过jīng神疏导。
“是恩修奇。”雷湑猛地站起来。
可是无论雷湑和宋衍怎么做都抹不掉那个标记,他们的qíng绪开始失控,因嫉妒带来的疯狂可怕危险。
“你们想弄死我是不是?”江余额头滚出冷汗,脸色白里泛青。
“是我不好。”雷湑一惊,慌乱无措的去抱江余。
宋衍把江余硬生生从雷湑怀里拉走,力气大的都能听见江余那只胳膊脱臼的声音。
江余痛的大骂。
“累了?去睡会吧。”宋衍嗓音柔和,透着不容拒绝的qiáng迫,丝毫不觉得刚才是在欺骗自己的兄弟。
他需要亲自找自己的二弟了解一些事。
“我在门口,别害怕。”雷湑绷着神经,一副谁敢上来就跟他拼命的样子,包括宋衍。
就因为你在,我才害怕,江余被关在房间里,限制了行动自由,他直觉自己跳出一个小坑,却不小心踩进一个深渊。
无处可逃。
他焦虑的像个困shòu,却又无计可施。
就在江余心里生起一股绝望时,房间里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他举起手里的酒杯,笑的像个绅士,“江先生晚上好,有兴趣喝一杯吗?”
“你是谁?”江余眯眼。
“你的合作伙伴。”男人把另一杯红酒推过去,“来一点?等会你需要足够的耐心。”
没有捕捉到敌意,江余淡定的把一杯红酒全部灌进口中,舌头品着慢慢散开融化的香甜,这已经不是第一个突然跑过来说认识他的人了。
“味道不错吧?这可是我按照江先生的口味调出来的。”男人江余的目光探究,“说吧。”
“还想跟江先生叙旧旧 。”男人脸上的遗憾转眼间就没了,他微笑着说,“该办正事了。”
他突然伸手按住江余的手腕,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一道蓝光罩住江余的微子卡,那张卡和自身的大脑组织是相通的。
一瞬间,江余的头剧痛起来,有无数东西蜂拥而来,铺天盖地的撕扯着冲进他的脑海。
第一世,他是有钱人家的私生子,注定不被承认,面对排挤和嘲讽,直到住进一个画家的卧室,从同居到信任,用了五年。
他在生命最后两天与那个人尽qíng做爱,“宝贝,再见。”
在他死后,那人埋怨他不肯和对方一起到老,把他的尸体埋在那片玫瑰园里,几年后留下一封遗书,与他葬在一起,得偿所愿。
第二世,他是几个拼车人之一,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活人一个个以各种诡异的死法死去,反复体验恐惧,恶心,最后他是唯一一个存活的人,和一个鬼少年一起。
那个少年说“我知道你是谁,我会去找你的”
他还来不及松口气就死于卷帘门之下。
第三世,他在jīng神病院结识一个男人,并带对方逃出来,看对方怎么一步步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忘了是十年还是多久,他陪伴在那个男人身边,享尽独宠和柔qíng。
或许是那天的风很大,依靠的怀抱太温暖,死前他对那个男人说,“你是我这一世的爱人。”
然后走的gān脆,却没想到那个男人在几天后就抱着他发臭的尸体开枪自杀了。
第四世,他和一个小孩相依为命,一点一滴养育教育长大成人,给了所有耐心和温柔。
没想到那孩子对他存了心思,在他希望对方成家立业之时,对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越陷越深,直到泯灭了道德,理智,和自我。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断了气息的少年,“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给了你希望。”
然后死在少年对他的执念里。
第五世,他是一所大学医务室老师,和体育系的一同学搞到一起,被带回家见公婆,经历出柜,他给出承诺说“我最喜欢你,永远”,那一刻的真心有多少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个人偷偷选了代孕机构让他有自己的孩子,与他白头到老,在去世前抓着他的手说舍不得他,最后闭上眼的时候是不甘心的。
而他长命百岁,孤独无依。
第六世,他成了一个刚登基的新帝,一无可用之人二无兵权,让当朝权倾朝野的丞相,世人眼中的佞臣明白何谓喜欢,在他身上做下记号,说要娶他。
dòng房花烛之夜,他带着腹中未出世的胎儿一起走了,留下那个人一夜白头,孤苦半生,最后与他并肩躺在棺材里被尘土掩埋。
第七世,他是一个yīn差阳错被拐卖到大山里的富家子弟,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傻子,对他爱的卑微又单纯,为了他把自己弄的残缺不堪,相依相伴几十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结束了一切。
最后那个傻子搂着他冰冷的身子,与他一起在黑暗中长眠。
最后一世,那个说要来找他的少年出现了,因执念和他结成契约,一次次坚持的向他索求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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