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钦双目jīng芒大盛,狂妄的笑道:“好啊,下官随时恭候冠军侯驾临。”他和钱逸不同,身边但有银两全部用来结jiāo各处官员,府中既无珍宝,亦无赃银,任逍遥就算亲自登门,也休想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任逍遥冷然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这档子事我不查个水落石出,就不叫风流盗侠!”
王若钦笑道:“好啊,冠军侯想查就请继续查把,不过嘛……下官可是要回京中复命的,钱逸和这十几箱金银珠宝……哦,还有衙门中所有涉案人员都得带走,以便圣上闻讯。”
“王大人,你可别高兴的太早!”门外忽然响起一声轻啸,数十人高举火把,疾步朝知府衙门走来。
王若钦正意气风发,厉声喝道:“何人胆敢在此……”话至中途倏地瞥见当先当先两人,立时吓得魂飞魄散,神色剧变失声叫道:“八……八贤王!寇大人!
任逍遥、龙菲芸定睛一看,亦自惊得愣立当场,王若钦口中的“八贤王、寇大人”并非别人,正是昨晚在酒楼里见到的中年文士和白须老者!
第二十四卷 天子门生知秋悟 第六章 认罪伏法
更新时间:2007-6-27 11:28:00 本章字数:3229
八贤王在数十名随从的拥簇下走到王若钦身旁,双目jīng芒剧盛,淡淡道:“王大人,你说钱逸府中的金银财宝都是太子的——好,本王记住了,今番回京定向阿恒当面讨教。”阿恒是太子赵恒的小名,当今天下除赵光义外,也就只有八贤王敢这么叫,足见他在朝中非比寻常的崇高地位。
王若钦讪讪一笑,不敢答话,内心却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八贤王与太子qíng同手足,未必肯替自己隐瞒,即便过得去这关,万一寇准在朝堂上提起,这欺君之罪可得落个十足十。但账本里牵涉到自己的地方实在太多,真要让钱逸认罪伏法,后果委实无法预料,别说自己搞不好连太子都难脱gān系。
寇准甫看王若钦表qíng,便知其中有鬼,向徐仁简单询问过现场状况后,明知故问道:“本案涉及的金额超过四十万两,依贯例主犯的所有亲眷必须全部下狱,王大人怎么有功夫在这大呼小叫,难道只因你位居参知政事,主管刑部、吏部,就能徇私枉法。”
王若钦忙解释道:“钱逸贪墨案乃由下官揭发,故圣上派我来扬州查个清楚。”
八贤王肃容道:“王大人作为本案主审,却和犯官有父子之谊,虽说奉旨查办,但还是避一避瓜田李下之嫌的好。这样吧,从现在起这桩案子jiāo给给寇大人,你呢就老老实实到大狱蹲两天,要是查明事qíng与你无关,本王亲自接你出来。”
王若钦的脸登时胀红,嗫嚅道:“王爷……”
八贤王勃然色变,冷冷道:“怎么,你是不相信本王,还是不相信寇大人。”
王若钦像耗子见到猫般,呐呐道:“可圣上……”
八贤王再度截断道:“叔皇那我自会禀明,你就不用担心了。”
王若钦心头一颤,八贤王向来说到做到,届时把自己往大牢一投,回去就找太子问明,还怕查不出事qíng的真相。
寇准收敛笑容,脸容露出深思的神色,趁热打铁道:“王爷所言极是。王大人,辛苦你吃几天牢饭。放心,本官会查个水落石出,决不会冤枉任何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说到这,他猛地提高声线,目光灼灼的瞪着王若钦,一字一顿缓缓道,“欺上瞒下、无中生有的jian佞嚣小!”
王若钦神色剧变,脸容倏地转白,跪倒地上,浑身发抖的颤声道:“王爷,大人,臣……臣有罪。”
八贤王、寇准相视一笑,后者双手负后,气定神闲的淡然道:“王大人说笑了,你举报钱逸有功,更不辞辛劳,亲临扬州彻察,何罪之有啊?”
王若钦捣头如蒜,口齿艰涩的道:“下官……下官今晚多喝了几杯,把梦里的事当做实qíng胡乱在这瞎掰。”
任逍遥不失时机的追问道:“你瞎掰的很么呀?”
王若钦彻底崩溃,哆嗦道:“钱逸府上的十三箱金银珠宝不……不是太子的,下官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还望王爷恕罪,望寇大人恕罪。”
寇准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都是钱逸收取的贿赂咯。”
王若钦连连点头道:“是,正是!钱逸……钱逸他贪赃枉法,罪有应得,当处以极刑,以正百姓视听。”
钱逸见gān爹态度骤变,心知必死无疑,双眼一翻,吓得晕厥在地。
寇准冷冷道:“王大人,虽说你言者无意,但信口雌huáng,滋扰办案的罪名却脱不了,我看你还是摘去顶戴,主动到囚车里蹲着得好。”
王若钦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下官……”
寇准面有不虞,冷冷“哼”了一声。
王若钦吓得立刻改口,颤声道:“犯官知罪,犯官甘领责罚。”心里却狠的牙痒痒,暗忖有朝一日我王若钦得势,定要你寇准不得好死。
八贤王见大局已定,朝众随从使个眼色,几名亲信立刻抢上将王若钦、钱逸五花大绑的押了下去。
任逍遥拱手致谢道:“幸得八贤王、寇大人及时出现,bī得王若钦认罪伏发,否则倒还真放跑了这两个祸国殃民的败类。”
寇准欣然笑道:“冠军侯神机妙算,抓了个人赃并获,我和王爷不过略尽薄力,真正的功劳应该属于侯爷你啊。”
龙菲芸挨到八贤王身旁,纤手挽着他右臂,小鸟依人般说不出的娇美动人,嫣然道:“八叔,您不会怪侄女昨晚在酒楼时有眼不识泰山,没能认出您和寇大人吧。”龙吟啸乃太祖义子,与太子、八贤王等均称兄道弟,彼此亲密的很,龙菲芸幼时常在八贤王府上玩耍,八贤王对她也极是痛爱,只是相隔十年,龙菲芸已经长大,昔日英俊潇洒、风华正茂的八贤王也成熟许多,所以都没认出来。
八贤王欣然笑道:“不怪,当然不怪,昔日你在我家桔园嘻闹时,就觉得你横看竖看实在不像个男孩。怎么样,当真让我猜中了吧,吟啸视若珍宝的孩儿果来是位公主。”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尽显长辈的温和慈祥。
任逍遥好奇问道:“王爷和寇大人也在暗中调查钱逸?”
八贤王正色道:“是啊,我俩赶赴江南,本为征调粮饷,半月前圣上传来旨意说北伐暂缓,粮饷的事qíng先放一放,让我俩立刻回京赴命,我俩心想这江南不能白来一趟,打算顺路收拾几个贪官,也好整顿朝廷吏制。”
寇准续道:“钱逸在扬州的所作所为早有御使暗中承报给王爷,我们本打算暗中查探,待收集到足够证据后再行拿人,不想倒被侯爷占了先……呵呵,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免得我和王爷耽搁行程。”
八贤王拍拍任逍遥肩膀,慡然笑道:“早便听说逍遥你聪明绝顶、智计百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看来耶律斜轸栽在你手里半点也不冤呐。”他不称任逍遥为冠军侯或是任教主,却直呼逍遥,登时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不少。
任逍遥分外感觉到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超乎寻常的平易近人,像个大孩子般笑道:“王爷过奖了,今番的计策大半出自菲芸,逍遥不过略尽绵力。”
寇准打趣道:“那还不立即上表谢恩,感激圣上赐你个智勇双全的贤内助。”
龙菲芸俏脸立告通红,害羞的垂下螓首,接着拍拍胸口,一副娇憨少女的动人神态,赧然道:“寇大人,您就别取消我啦。”
寇准哈哈大笑,欣然道:“怎么,嫁了个如意郎君还怕我提起。”
龙菲芸倏地霞生玉颊,呐呐道:“我和逍遥还……还没成亲哩。”
寇准捋须笑道:“‘匈奴不灭,何以家为’,冠军侯既然要学霍去病,老夫也就盼着万邦朝觐、四夷宾服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八贤王cha言道:“逍遥不在巽风城执掌教务,怎生和菲芸来到扬州?”
任逍遥恭声道:“独孤前辈托我南下出海,邀请几位武林耆宿重返中原。”
八贤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感慨道:“家事、国事、江湖事、天下事,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呐,切记身体是建功立业的本钱,任何时候都不要太过辛劳。”
简简单单一句叮嘱,却让任逍遥生出热血澎湃的激昂感觉,热泪盈眶道:“王爷教诲,逍遥必铭记于心。”
寇准肃容道:“巽风城一役,辽兵大败,相信短时间内边境地区暂时不会再有战事,冠军侯可放心处理江湖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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