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áng忽然滑开,露出一条幽深的密道。
虞长笙走入其中,神qíng冷漠,密道在他进入之后合上,没了踪迹。
这一切举动都没有被黑衣卫所觉察,在他们的监视之中,虞长笙还在书房中修改文案,然而,那不过是个有着同样身影,相似面庞的替身。
世家长久以来的积累,足以帮他逃过一次次死劫。
顺着那条密道走下,走道之中竟有幽幽光芒,墙壁上镶嵌着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堂而皇之地显示着财富和权力。虞长笙对此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了那间在地下凿出的巨大玉屋之中。
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了。
看到对方,一向不动声色的虞长笙终于露出了一丝难忍受般的嫌恶之qíng,可他的不愉仿佛令对方更加高兴起来,发出了低沉讽刺的笑声。
“虞相这般神qíng,是为了何人啊?”
“你竟然还有脸问我?”虞长笙冰冷地道:“你gān了什么好事,你自己难道不知道?我警告你,不要一次两次挑战我的耐xing。”
“虞相这般无qíng,可就说不过去了。”那人整张脸都埋没在yīn影之中,看上去分外森然:“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大业着想啊,顾昭一日不死,军中势力就不齐,那皇帝小儿总有一张王牌,叫我抓心挠肝啊。”
“你莫非以为杀了他,就能得了他手中的顾家军?你要是只有这点本事,那我确实该早做打算。”虞长笙的声音越来越冷,他冷冷地看着那人道:“何况,你派去的人根本不能伤他分毫。”
“起码,也可以离间他和皇帝。”那人的声音幽幽,带出几分刻骨的恶毒:“虞相,事到如今,你还想和我撇开关系么?你不要忘了,我们是一艘船上的人。”
是的,他和这个疯子在一艘船上。
虞长笙微微动了一下嘴角,道:“你父皇看到你这样,不晓得会有多失望,你忍了这么久,怎么这个关头都忍不了?”
那人放声大笑起来:“父皇?你拿他来压我?对了,话又说回来,我是该叫你一声虞……”
“闭嘴!”
虞长笙厉声喝到,儒雅的容貌一时间变得极为可怖,他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道:“你给我记住,我是虞·丞·相!”
也只会是虞丞相。
那人安静下来,低低嗤笑了一声,笑声在安静的密室里回dàng,相当讽刺。虞长笙平静下来,道:“我希望你记住,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业,为此,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你给我小心一点!”
说完这句话,他就拂袖而去。身后的人一直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怨毒到了极点。
……
回朝军队遭遇的事qíng,在朝会结束之后,才有人不经意地传到了王府。
睿王府。
睿亲王可以说是这天下最逍遥自在的人了!他的王府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珍玩古董,还有可爱的跳舞的小姐姐们!每当他心qíng不好的时候回府,大门一闭,谁也管不着。左手炸jī右手猫球,看着小姐姐们跳舞!快活似神仙!
当然,朝野上对这个闲王的评价不咋地,纨绔子弟嘛,可穆洛对这点特别看的开,本来就是嘛。人活一世,多不容易,怎么快乐享受就怎么来!既然享受了,就免不得有些闲言碎语,去他的吧,看开一点,大家都幸福。
本王就是会投胎,不服打我呀。
这天,睿亲王从大哥那里受了伤害,怏怏地倒在太妃椅上,玩弄着猫咪柔软的ròu球,却被祖宗赏了一爪子,他怒从心起:连你个猫都欺负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白猫轻蔑地看了半死不活的战五渣一眼,轻盈一跃,跳窗走了。
穆洛打了个哈欠,问一旁的侍女:“今天朝堂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啊?说来听听?”
侍女知他孩子心xing,也不惧他,笑眯眯地道:“今日几位大人为顾将军的事qíng闹起来了。”
穆洛一个咕噜翻起身来:“等等,管顾昭那王八犊子什么事?”
“顾将军回朝中途遇袭,生死不知了呀。”
“你说什么!?”
下完朝会,穆深和一帮心腹大臣在金鉴殿议事,虞乔也在其中旁听,议前些日子益州救灾之事议到一半,门外忽然传来宫女失态的惊呼,随后德九的声音立刻响起道:“睿亲王!现在里面在议事!不得乱闯!”
穆深眉头一皱,停止了发言,虞乔也放下了手中的笔,两人相望一眼,皆有几分诧异,睿亲王虽然纨绔,但平日在礼仪这方面还是差qiáng人意的,这是怎么了?竟然慌成这样?
穆深其实算得上是个好哥哥,不想让弟弟背上qiáng闯金鉴殿的名声,便和几位大人道了歉,暂请他们去偏殿休息,然后才虎着脸道:“让他进来!发什么神经!”
虞乔挑了挑眉,心道,你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说别人,多大的人了还和一孩子较真。
下一秒,睿亲王就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神色相当láng狈,倒是把两个成熟的大人吓了一跳,顾不得穆深开口,穆洛就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去……去接顾昭的人,出发了吗?”
穆深:???你就为这个?
他当下真有三分怒意了,说话也带上了压力:“朕已经下旨了,一会便出发,睿亲王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穆洛立刻抱住他哥的大腿,声嘶力竭地道:“我要一起去!”
“已经发出的旨意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一向不关心朝政,现在又是在gān什么?”穆深不耐道:“回去抄一遍宫规!下次再这样无礼就不是这点惩罚了!”
“皇兄!”穆洛提高了声音,眼泪竟然哗啦啦流了下来:“我至少……至少要见他最后一面……”
穆深:……
虞乔:……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目瞪口呆起来,这孩子说什么呢?我们谈论的是同一件事?
“穆洛,你脑子是不是打了铁啊?谁告诉你顾昭……那啥了?”
“啊?”穆洛流着泪,看上去呆呆的:“他不是要死了吗?”
“据我们得到的qíng报来看,顾将军已经成功反杀了。”虞乔接话,神色复杂,所以你在折腾啥玩意儿?穆家人脑回路都是这么奇特吗?
“那……那你们今天朝会……”
“那是在商量去迎接他们的人。”穆深道,已经忍不住要笑出来了:“我以为……你平时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他去死么?”
穆洛木然,倒在地上,如同一条咸鱼。
他的大脑,终于理清了事qíng的前因后果。
他恨不得死了算了!
“皇兄,你可以失忆吗?”
“哈哈哈哈哈!”
无qíng的皇兄毫不留qíng的哈哈大笑,丢了张绢巾给他:“把鼻涕眼泪擦gān净!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既然你这么想他,那到时候你就在京城做礼使迎接吧!”
“不……我……”
我拒绝!
穆洛绝望地闭上了眼,预见了自己未来凄惨的下场。
帝王金口玉言,穆深说了的话,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于是在大军将到的那日,穆洛木然地穿上礼使的服装,去迎接。
朝中还有人不服,觉得他这个纨绔子弟不该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出现,可穆洛很想说,你行你上,最好赶紧把我位置抢了,我谢谢你全家,哦耶。
但是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不知为什么,大家的逻辑都是这样的:
“看!就是那个睿亲王!顾将军的脑残粉!为了抢到迎接顾将军的机会,急匆匆地闯了金鉴殿呢!”
“听说还激动的哭了呢!”
“真的啊,太可怜了,我们要包容他一下!把这个机会给他吧!”
我去你祖宗十八代……谁是顾昭那畜生的粉……穆洛一脸虚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顾将军脑残粉的宽容注视之下,捧着花站在城门口,从清晨,到huáng昏。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心qíng不但没有平复,还越发激烈起来,是害怕,还是想念?或者更多其他的东西?穆洛也不知道。
他和那个人,已经三年没见了。
“来了!”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众人皆激动地望去,远处出现了一个长长的黑影,穆洛屏住了呼吸,一时间竟心跳加快,束手无策。
队伍越来越近,最领头的一个人在靠近城门时从马上跃下,走到睿亲王面前。
他摘下了头盔,穆洛一动也不能动,窒息一般地看着那人露出那张女子一般美丽的面庞,那和记忆里一般无二的狭长的黑色长眸上扬,在看到他时,露出了许多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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