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没说话,默默地烤兔子,等烤好了,分给小孩一只。
贺椿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接过来大口啃,他饿坏了。
吃过没多久,贺椿再次睡着。他失血比较严重,jīng神非常差。
阿蒙点燃两个火堆,坐着守夜。
半夜,他起来走到小孩身边,似乎困了一样在小孩身边躺下,把盖住小孩的被子也拉到自己身上。
被子下面,阿蒙的手摸索到小孩胸膛,伸进衣服里,手贴近他的心脏部位,慢慢沉入。
贺椿闭着眼睛酣睡,一无所觉。
不一会儿,贺椿的额头忽然极快地闪现了一个黑色花纹,但一闪即逝,又是黑夜,无一人注意到。
被子下面,阿蒙的手又慢慢从小孩的胸膛中拔出,他的手掌心也出现了一个纹路。
好了,以后就不怕小孩走丢了,无论他到哪里,他都能找到他。
阿蒙懒得起身,索xing抱着小孩就这么睡了,反正他醒着和睡着都一样。
贺椿早上醒来时,呆呆望着天空回忆昨晚的梦境,他昨晚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梦,其中有一个最古怪,他好像又梦到了那张丝网,自己躺在丝网中央,身上还裹着丝。就像……被蛛网捕捉住的猎物?
其实到这里,梦还不是很奇怪,奇怪的是后面。
他虽然被丝裹住了,但他觉得就像睡在棉被里,躺在丝网上总体来说还是很惬意,并没有自己被捕捉的感觉。
可是睡得正美的时候,他感觉到丝网震动,莫名的巨大威胁突然bī近。
当他睁开眼睛时,他看到浓浓的黑色液体宛如活物一般从丝网的一头向中心的他滚动。
他下意识就想躲避,但那黑色液体的速度比他快得多,一下就飞扑上来包裹住了他。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那黑色液体给侵染了。
更糟糕的是,也不知这幕诡异的场景触及到他哪个开关,让他梦到了他很不想回想的某一夜。
那晚,那个人大概喝多了,在他把他扶回位于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后,他把所有保镖都赶了出去,却死拉着他不放。
一开始他还有耐心哄哄人,可那人酒jīng上涌竟把他当作特殊行业服务人员,按着他就往chuáng上压。
推开一次,不行。推开两次,又缠上来。
他火气上来,揍了对方几拳,结果那人反而更加亢奋。
更糟糕的是,他打不过那个人。
更更糟糕的是,那张该死的大chuáng竟然是复古铁艺大chuáng,特别方便那啥。
而他们两个人加起来有两条皮带,两条领带。
再后来,就是关于一条大蟒蛇为了寻找温暖家园,与家园主人各种斗智斗勇乃至血腥搏斗的励志故事。
贺椿早晨是被吓醒的,他梦到那条大蟒蛇不但把家园主人gān掉,还因为体型过大,把房屋给撑裂了,就这样它还不肯走,不但继续在那可怜的小窝里翻滚闹腾,还大有钻进去就不肯离开的势头。
这个破梦太不健康!肯定跟昨天的幻听有关,还有就是……
贺椿抬手摸摸自己的胸膛,那黑色液体最后就是从这里进入了他的身体,然后就再也没有出去。
进入的位置不一样,但感觉超级像,都他么的贼霸道!
阿蒙过来,低头嗅嗅小孩身上的味道,很满意。
“起来吃早饭。”
“哦。”贺椿坐起身,发现伤口处竟不像昨日那么火烧火燎得疼,左臂也能上下抬动了。
之后,两人在原地休息了两天。
第三天,贺椿自觉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期间他想看伤口,都被阿蒙把衣服拉上,不让他把伤口露出来。
贺椿很快想到有人监视的事,也不再执着于看伤口愈合程度。
贺椿以前也受过重伤,靠近胸口的位置还挨过枪子,那时候无一例外他都得在医院躺很久,那还是有现代医药和手术治疗的qíng况下。
就算这个世界是修真背景,但他们用的药都是在照心阁买的普通人用药,药效再好总不能两天就让伤口全部愈合吧?
其实贺椿觉得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的伤口就已经好了,不过阿蒙还是让他又躺了一天。
贺椿对阿蒙挤眼睛:“师父的药就是好,这么重的伤也很快就长好了。早知道我好得这么快,就大家一起走了。”
阿蒙:“药少。”
贺椿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阿蒙大概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有办法让他伤口快速痊愈?
阿蒙传音:“没错,我的治疗方法只对你有用。”用在其他人身上就是nüè杀。
贺椿感动,阿蒙师父对我还是很好哒。
伤好了,当然是要去做任务。
两人把行礼铺盖卷好背上身,顺着伙伴们留下的印记走向沙漠。
贺椿不知第几次提起:“如果有储物袋就好了。”
“照心阁有卖。”
“我知道,太贵,买不起。”
“没事多练习纺线。”阿蒙提醒他。
贺椿愣了愣,阿蒙是让他把己丝捻成线吗?想着,他从荷包里摸出一团己丝开始捻线,捻好的线就缠绕在手腕上。
用己丝捻线对他来说似乎更加得心应手,他都不用想,手指微微一搓,线就自然而然在手指间形成。
经过绿洲的唯一水源地,两人没有看到其他学生,连留守人员也没有。
“看来大家都买了地图,知道沙漠中有其他绿洲。”贺椿有点担心小伙伴们。除了孔鸽,其他人都太小了,就是孔鸽也不过才二十而已。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分开走也许更好。”
因为你是秽神吗?贺椿伸手握住阿蒙的手,明明前面都没事。可是他知道阿蒙不这么想,被人长期说自带晦气的人,不管周围发生什么事都会联想到自己身上。
恐怕孔鸽和他几近淘汰,小队组队不顺等等事qíng,阿蒙大概都以为和他有关?
阿蒙没有拒绝小孩握住他的手,印记都打上了,再多接触一点也没什么。
跟在两人身后的蜘蛛大军在接近沙漠边沿时停了下来,再往前就不是它们这一族的地盘,只能忍痛目送那可爱美味qiáng大的异形离开。
两个小孩手牵手,背着铺盖和行礼,迎着太阳走在huáng色的大沙漠中。
远看,这真的是一副非常美好的画面。
实际上,贺椿走得口gān舌燥,时不时就想喝口水却因为水量有限,只能硬忍着。同时要忍的还有脚下的huáng沙,有时硬有时软,不小心就会一脚陷进去,半天拔不出来。
更不要说身上越走越沉重的包袱。
阿蒙没有管他,也没有特意为他减轻负担。炼体炼体,身体不锻炼怎么行?
“我们要不要停下来挖一挖?”贺椿走得太累,停下来建议道。
阿蒙摇头,“这里离绿洲很近,附近如果有沙漠之眼也给人挖光了。”
“也许有呢?沙漠之眼埋在huáng沙底下,我们怎么能肯定已经给人挖光?”
“周围没有植物。”
“嗯?”
“沙漠之眼是能量结晶,有能量的地方也会有植物生长。这里没有,附近都没有。”
“……好吧。”贺椿不得不提起重了几倍的脚,继续前行。
寻找沙漠之眼的过程非常枯燥,两人在发现植物的时候,就会停留下来在植物附近挖掘。
可是就这样停停走走,将近一天过去,他们连一枚沙漠之眼都没有找到。
贺椿多少次用渴求的目光看阿蒙。
阿蒙全当不知道。
贺椿磨牙:混蛋师父肯定知道哪里有沙漠之眼,但为了锻炼他,就是不肯说。
阿蒙传音:“仔细观察。仔细感受能量的波动。你可以,只是你没有意识到。”
贺椿吸气,开始有意识地感受周围的能量波动,能被他吸取的是负面能量,不能被他吸取的就是其他能量。
说起来简单,但真要清楚分辨起来,很难。
一直到天色变黑,两人依旧一无所获,贺椿已经快要累瘫。
晚上,两人找了背风的地方休息。贺椿脱下靴子,看到自己一双小脚丫被磨得全是水泡。
阿蒙抓起他的脚丫瞅了瞅,“炼体不到位,这几天练功你重点锻炼脚部。”
“怎么锻炼?”贺椿夺回自己的脚,把水泡一一挑破。
阿蒙传音:“你不是习惯在练功时画那个原始符纹吗,试着想象在双脚脚底画。”
贺椿抬头:“说到这个,我现在好像对……越来越模糊了,感觉怎么画都不对劲。”
阿蒙传音:“这很正常,你第一次画记忆最深刻,甚至能在砚台上留下具有三分道之意境的痕迹,但随后你练习得越多,赛白泽传给你的最初印象也会变淡,不过这并不是坏事,这表示那个原始符纹正在变成你自己的符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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