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道:“行了行了,别说了,赶紧拿酒具来,今儿个难得高兴,又有好菜,一起喝点酒,我还没单独跟你们两个吃酒呢!”说罢,要去拿酒具,邀月抢着过去,从酒柜拿了两幅酒具出来,摆在桌上。
叶知秋拉着碧巧坐下,瞧着站在那的邀月:“你也坐啊!”
邀月咬咬嘴唇,有些酸酸地道:“我坐?不耽误你们两卿卿我我吧?”
“呸!”碧巧轻啐了一口,红着脸道:“少爷让你坐你就坐啊,哪有这么多话!”
叶知秋笑道:“就是嘛,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要亲热,等会上了chuáng安歇时再亲嘛,嘿嘿嘿”
碧巧轻轻打了他一下,娇羞道:“也不害臊!”
邀月本来坐下来半拉屁股,见状又起身,冷哼道:“瞧瞧,我还没说完,就打qíng骂俏起来了,真当我是死人么?”
碧巧更不好意思,替她斟了一杯酒,道:“好生坐下吧。”
三人坐下,叶知秋举杯相邀,一起喝了一杯酒,拿着筷子在砂锅里夹jīròu,可是那是一整只jī炖的,虽然烂了,却还没分开,他们三个也都是十五六岁年纪,正喜欢热闹,六只筷子便在砂锅里cha来叉去的,三人合力,这才撕开了母jī,各自夹了一块送进嘴里。一起都笑了。
叶知秋要扯下jī腿,可是筷子不好使力,索xing右手用筷子叉住jī身,左手抓住jī腿撕了下来,举着送到碧巧嘴边。
碧巧忙道:“少爷你自己吃!”
“张嘴!”叶知秋命令道。
“你自己吃好了!”
“快张嘴!”叶知秋板着脸。
碧巧只好张开小嘴,叶知秋把jī腿塞进她嘴里,碧巧忙抬手抓住,含糊地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叶知秋瞧见邀月寒着脸望着窗外,装着没看见,便吃地笑了一声,撕下另一只jī腿递给她:“喏,吃吧,自己接着还是我喂你!”
邀月显然很是有些意外,瞧了他一眼:“我可没那福气让爷喂!”伸出藕节般白嫩的手接过jī腿,轻轻咬了一小口,嚼着瞧叶知秋笑。
叶知秋给碧巧倒了满满一大杯酒,道:“刚才受凉了,来,吃杯酒,暖暖身子!”
“一起吧!”
“那是自然,好酒当前,我才不会让你一个人独享的!”叶知秋笑道,端起酒杯,哧溜一声一饮而尽。二女笑着也都喝了。
这时,一阵风夹着雨丝chuī了进来,有些许的凉意,邀月要去关窗户,叶知秋道:“不要关!就是要听这雨声呢!可惜咱们院子里没有芭蕉树,要不然,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那才有趣味。”
邀月笑道:“我的爷,你是大夫,不是文人墨客,学那些酸样做什么?”
“这是qíng趣,怎么叫酸!”叶知秋站起身走到窗边,往外一眼黑漆漆的院子,听着刷刷的雨声,道:“赶明儿咱们也种一株芭蕉吧!还有梧桐!”
碧巧笑道:“种梧桐?莫非你还要引凤凰来不成?”
“不用引,我这不就有两只漂亮的小凤凰吗!”
邀月笑道:“她是凤凰,我是糙jī!”
“jī是骂人的话,可不能乱说。”叶知秋笑道。
宋朝还没有用jī来形容那种人的,所以邀月眨了眨大眼睛,不懂得为什么jī是骂人的话。
第57章 chuáng上讲故事
叶知秋道:“躲在屋里听不清雨声,不如,咱们把酒桌挪到廊下吧,那才惬意呢!”
“啊?”碧巧迟疑道,“廊下雨丝飘进来,把衣衫沾湿的。”
“那岂不是更好吗!要的就是这qíng趣!”说着就把酒桌上的砂锅jī还有酒具往旁边茶几上摆,要抬桌子。
邀月忙道:“便是要去廊下吃酒,也不用抬桌子啊,这桌子这么大,到了廊下,摆满了哪里坐得开。反正只是喝酒,菜也只有这一锅,莫不如端了这茶几出去,小巧些,放着不占地方,再拿三张凳子去就行了。”
“这主意好!”三人忙着把茶几和凳子挪到廊下,靠着扶栏放着。两个女子一边一个,叶知秋坐中间。三人举杯饮酒,吃着滋补jī,听着院子里淅淅沥沥的雨声。
邀月几杯酒下肚,有些醉意,便大着胆子笑道:“既然喜欢这雨夜景致,少爷何不做一首诗?”
碧巧笑道:“你这不是捣乱吗?你我两个大字不识,就算少爷吟了诗,却也听不懂啊。”
“听不懂也好玩嘛。就怕咱们少爷做不出来。嘻嘻”
先前邀月说他只是大夫,不是文人墨客,有小视之意,叶知秋虽然不觉什么,到底有些好qiáng,仗着酒兴,便道:“这有何难,听着!——”
二女仰着俏脸瞧着他,屋里灯笼红光照映在脸上,红扑扑的。
叶知秋脑袋里盘算着,抄袭哪一首好,秋夜雨景的诗词倒是很多,只是这两位都不识字,太文雅了她们也听不懂,也没意思,见二女眼巴巴瞧着,一时却想不起。
碧巧忙笑道:“慢慢想,且不着急,爷们作诗,可比咱们绣花还要谨慎,先吃一杯酒来!”
叶知秋笑了笑,心里思索着诗词,要是此刻在那善于吟诗作赋的可馨姑娘那,小酌吟诗,那才有qíng趣呢。这时廊外雨更大了,哗哗的,当真如端着盆提着桶往下倒一般,这下子诗qíng画意冲淡了不少。正沮丧地要坐回位置,突然想起一首打油诗来,自己笑了,又忙打住,正色道:“有一首了,你明天听着:奈何奈何又奈何,
奈何今日雨滂沱。
滂沱雨夜喝花酒,
望着二娇想嫦娥。
邀月扑哧一声笑了,白了他一眼,道:“你听听他做的啥诗,看着我们两,想别的姑娘,哼!——我的爷,你想哪个嫦娥啊,要不要我去帮你请来?”邀月歪着头嬉笑瞧着他。
碧巧咯咯笑着道:“这大雨的夜晚,哪里有什么月亮,又哪里有什么嫦娥,他这是痴人说梦呢!”
这是叶知秋随口改编的打油诗,想的自然是可馨姑娘,想着她们反正也不知道,随口念了,此刻听她们笑话,便也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算逑算逑!嫦娥太远,还是两位眼前人来得实在,来!咱们吃一杯!”
碧巧端起酒杯道:“少爷作的诗好不好我不知道,只是说出了心里话,听着又有意思,正该吃一杯!”
邀月轻啐道:“偏是你,就护着他!他瞧着咱们想别的姑娘,你还吃这酒?”
碧巧道:“少爷将来自然是要娶妻的,自然也该望着咱们两想别的姑娘,那有什么,少爷能把心里话说出来,不比那些心里花花肠子,嘴上头油嘴滑舌骗得你团团转的人qiáng百倍!”
“这倒也是,好吧,就冲你这老实劲,吃你一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碧巧也吃了,酒劲上来,乐呵呵道:“少爷,你写的诗正好,再做一首嘛。”
叶知秋道:“也成,不过我写一首,你们得喝一大杯!”
邀月醉眼蒙眬望着他:“把我们灌醉了想做什么?我可不是你屋里人,你别打我的主意!”
碧巧打了她一下:“尽瞎说!少爷啥时候打你的主意了?”
“你忘了,那一次,他喝醉了,往我chuáng上爬来着,我叫你来,才把他拉走的。”
“那是喝醉了。”
叶知秋大窘,原来自己附身的那位还有这么一遭,酒后无德嘛,忙咳嗽一声,道:“放心,以前的事就让他一阵风过去吧。以后我是不会的了。就算喝得烂醉,该上哪张chuáng我还是知道的,尽管放心!”
邀月说那话,其实多少有些在碧巧面前炫耀的意思,心里巴不得跟少爷有那么一档子事,最好怀上了,那太太就会让少爷把自己收进屋的。只可惜,那少爷当时爬上chuáng只是呼呼大睡,啥也没做,气得她只好叫碧巧。现在听叶知秋这么说了,悻悻地道:“那好罢,做一首我们喝一杯!不就几杯酒嘛,醉不死人的。”
“好!”叶知秋很夸张地上下左右打量着邀月,拖长了声音吟诵道:横看成岭侧成峰,
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
嗯,装疯!
叶知秋引用的是苏轼的诗,这时候苏轼才十几岁,远没有成名,自然没人知道他的诗词,更何况这两位大字不识的丫鬟。只不过,叶知秋把最后一句改了,改成了三句半的打油诗。这首诗本来浅显,二女都是听得懂的,正听着觉得优美,最后一句突然一转,成了这样,先前又见他上下左右夸张地瞧着邀月,自然是说她怪样子装疯了。
碧巧咯咯笑个不停,邀月又羞又恼,只那粉拳打碧巧,道:“我只找你!都是你惯的他,没得拿我开心!”咚咚打了她几捶,碧巧笑着讨饶,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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