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帮废物!!”司徒不二冷眼瞅着面前滚倒在地的一群红衣汉子,不屑地骂道,“连个快丧失功力的人都逮不住!还被别人废去了武功!蠢材!!”——沿途追来,全是一堆堆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或昏昏沉沉、或呻吟不已的自己人,而且还有一大半被西门毓秀以“玉肌功”废去了一身功夫,成了半死不活的废人。至于那个自己一直想追却至今还没追上的人……他抬起头望了望高高的山头,唇边漾起一线危险的笑意——愈往上跑,可供藏身的地方也就愈小——西门毓秀,看来你也是慌不择路了啊……
他gān脆缓下了脚步,悠闲地拾级而上。
——已经困在瓮中的鳖,还能跑得了么?
九月廿五。
申时正。
容飞扬赶到容府。
他一从马背上跃下,身下那匹百里挑一的骏马便即累得当场倒毙。
容府门外门内俱是一片混乱,敌我双方厮杀得不可开jiāo。风剑门的人瞧见少主到来,人人喜形于色,纷纷大声呼唤,欢声如雷。
徐玉娟一见容飞扬,便知qíng势不妙,她心里又惦记着司徒不二,便赶紧趁着容飞扬尚未看见自己之时脚底抹油,上山通报去了。
九月廿五。
申时过后。
莲花峰峰顶。
此地乃是整个huáng山最高之处。
西门毓秀蓦然驻足,胸膛急剧地起伏,气息难平。他很明白自己目前已是qiáng弩之末,浑身的功力只剩下一二成,半个时辰眼看就快到了,再下去连这一二分皆会消失殆尽。
一群手持刀剑的红衣大汉将其团团围住,个个戒备万分地紧紧盯着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西门毓秀静静地望了望面前如láng似虎的敌人,又回头看看身后云雾缭绕的陡峭悬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悲哀。然后,他勉力提气,挥剑出手……
九月廿五。
申时三刻。
一群白衣红巾的俊男美女忽然出现在容府。
为首的一个身材高大、面带褐色、淡眉长目的丑陋青年皱眉而观——
“李风,你看他们在gān嘛?”
“启禀宫主,”伴在青年身侧的一个修长挺拔的汉子左右瞧了瞧,一本正经地回答,“依属下之见,他们好象是在打架。”
“你看咱们要不要过去帮他们一下?”丑陋青年摆出一脸思考的样子。
“那个……”李风迟疑地问,“咱们……帮哪边?”
“这个……”
正说话间,远处一阵马蹄疾响,接下来数人已直接冲入战圈,当先一人眉清目秀、长身玉立,只见他手起刀落,一个红衣汉子登时倒卧在地。
??!!!!!
丑陋青年神qíng激动,猛然直视着依然保留着几分当年模样的那个人的脸,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小诺!!”
听见似曾相识的语声,齐诺蓦然抬首望向丑陋青年,眼神由惊转喜,继而化为狂喜,他雀跃万分:“阿恕哥哥!!”喜笑颜开地朝着多年不见一直挂在心上的那个人用力地挥了挥手,他高兴得只差没蹦起来,暖暖的笑容中显现出一份少年的稚气。
丁恕正待回以一个笑容,却在转眸之际面色丕变地大叫一声:“小心!!”说着,手中的剑已化作一道厉芒,准确地she入齐诺身后yù趁机偷袭的一个红衣大汉的咽喉,人也跟着掠到了齐诺身旁。
“谢谢。”齐诺返身拔出长剑递还给丁恕,不由自主地露出一脸傻笑。“阿恕哥哥,你这些年……还好吗?”
“我、我很好,”丁恕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呢?”
“我……”
“很抱歉打扰你们两位的叙旧,”云驭水从旁适时cha了一句,“不过我们现在还有事要办,能不能请你们在事qíng完结以后再聊?到时候你们想怎么聊我都不会反对的。”
“啊……”齐诺这才省起目前的处境,霎时涨红了脸,“对……对不起……”
“怎么了?”丁恕不解,“这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乱?”
“阿恕哥哥,”齐诺恳切地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你说。”丁恕对齐诺一向是有求必应,很少有拒绝的时候。
“那些红衣大汉是无双门的人,是咱们的敌人,你能不能……”
“当然可以。”未等齐诺说完,丁恕已心领神会,“李风,动手。”
“是。”李风得令,迅速领着一大群俊男美女们冲入战团,与红衣大汉们jiāo起手来。
——得到了玄霄宫的助力,风剑门这边自然如虎添翼,不消片刻便控制住了场中的局面。
此时容飞雯早已醒来,正一边对敌,一边红着眼圈,见自己的爹娘满面焦急地跑了过来,忍不住就“哇”地哭出了声。
“爹、娘,都是飞雯不好!!还连累西门大哥……呜呜呜……”
沈三娘心疼女儿,慌忙一把将之搂在怀中,一面拍抚着她的背,一面柔声安慰。
“究竟出了什么事?!”远道而来的丁恕没有见到自己的师父,却见着这么一副乱糟糟的局面,自然心中着急。“我师父在哪儿?!容飞扬呢?!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哇!!”容飞雯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面前的男子肌肤棕褐,长相古怪,不过……他的容貌倒跟西门大哥不相上下……
“小雯姊,这位就是西门宫主唯一的弟子丁恕,也是玄霄宫现任的宫主。”简单地介绍以后,齐诺扯住了丁恕的衣袖,神色凝重。“阿恕哥哥,你先别急,我说给你听。”说着,将前段日子与无双门之间的恩怨巨细靡遗地统统述说了一遍。
“那后来呢?!”事关自己师父的安危,丁恕心急如焚。“我师父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中了徐玉娟的蚀功散……我记得徐玉娟对我下令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容飞雯垂首道,“我醒来以后……所有的事都记起来了……全怪我不好……”她梨花带雨地道。
“那容飞扬呢?!”丁恕左瞧右瞧就是不见容大少的踪影,不禁怒道,“这么重要的时候,他究竟跑哪儿去了?!”
“我哥他上huáng山去了。”容飞雯赶紧替自己的哥哥辩护,“他到的时候我就已经醒过来了,他听我说了西门大哥的事以后就捉了一个无双门的人,问出司徒不二的去向,就一个人先追过去了……”
“他一个人追过去了??!!”容北铮倒吸一口凉气。
“飞雯,你怎么不……”沈三娘瞅了瞅丁恕难看的脸色,硬生生把“拦住他”三个字吞了回去。
“李风,带人在山下守着,别放走一个无双门的人!”丁恕沉声下令。
“是。”
见丁恕起身yù行,齐诺急忙跟上前去:“阿恕哥哥,我们一起走!” 丁恕转眸冲他微微颔首,两人一前一后飞奔而去。
“我也去看看。”冲在场众人打了个招呼,云驭水亦匆匆往huáng山的方向掠去。
“我也要去!!”容飞雯抹了把眼泪,“我一定要看到西门大哥没事才放心!”
“这……”容北铮与沈三娘面面相觑,他们心中亦十分担心自己的儿子,但是战势到现在才刚刚结束,无双门的人虽已败退,却还有残局尚需处理,现在离开……
“容伯父、容伯母,”南宫风拱了拱手,“若二位信得过小侄,这里的事小侄可以协同胡副堂主一起处理。”
“是啊,”顶着个圆圆胖胖的肚子,胳膊上受了点儿刀伤的胡万财抬头挺胸地道,“门主、夫人,有南宫少侠的协助,您二位就放心吧。还是先去看一看少主的qíng况,司徒不二……”他想起方才司徒不二为了bī西门毓秀现身时所露的那一手深厚内力,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此人绝非易与之辈。”
九月廿五。
申时三刻。
司徒不二登上峰顶。
触目之处又是倒了满地的红衣人。
悬崖边孤零零地cha着一柄普普通通的青锋剑,只是那使剑的人却踪迹不见。
“人呢?!”司徒不二毫不客气地走上前去伸足胡乱地用力踹了一通兀自未从昏迷中醒来的帮众,厉声喝问。
“唔……”一gān人等这才悠悠转醒,抱头的抱头、捂着肚子的捂着肚子,尚搞不清楚身处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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