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chūn山又钻进厨房,整治出四菜一汤的时候,杨翼不禁仰天长叹,大声质问道:「是不是除了生孩子,其它的你都会。」
柳chūn山的冰块脸顿时绽开,笑不可抑。捏捏杨翼的脸,凑过去又亲又咬,心中暗道:「你是除了会生孩子,其它什么都不会」,但这话不能说,杨翼是老天赐给他的,在还不知道他能生孩子之前就已喜欢到宁可无后也要娶他,更何况他现在还能生孩子,对这样一个宝贝,惹他生气自己也会心痛的。
杨翼推开他的脸,埋头吃饭,幷拒绝对菜的味道进行评论,但看他挥舞筷子的速度和频率,就可以断定味道不错。经过几天折腾,他的害喜症状反而没了,胃口甚好,吃得就更不亦乐乎,柳chūn山在旁看着他,比自己吃了还高兴,一直眼微笑,仿佛那白胖胖的小娃娃已在眼前。
山中岁月平静悠然,杨翼每天吃一颗碧绿芳香的小药丸,顿顿大鱼大肉,闷了就让柳chūn山扶着在山谷里转悠,除了被bī着吃青菜豆腐时不太高兴外,日子舒舒服服,十分悠闲,而柳chūn山则由鼎鼎大名的武林高手变为车夫、马夫、厨子、佣人,身兼数职,日日操劳,但他做得开心,毫无怨言,杨翼很是感动,夜半私语时,不免温柔缱绻,柔情蜜意,把柳chūn山弄得越发神魂颠倒,眼中唯杨翼一人,再无其它。
转眼间新年过了,又是草长莺飞时,杨翼的肚子与脾气也一同见长,隆起的腹部虽不是大得可怕,然而也足以让一个正常男人恐慌了,他每日足不出户,不时对柳chūn山哭闹、发脾气,耍小性子,排解心中恐惧。柳chūn山则温柔忍让,毫不在意,劝解的话他不太会说,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但不爱说话的人劝慰别人时那种诚恳的模样,却也让人不好意思再发脾气,久之,杨翼自己甚觉无趣,怏怏的嘟着嘴勉qiáng接受事实,这所谓的「瘤子」的生长是不以人意为宗的,况且已经这么大了,等两三个月就能排出来,不如放在一边,日子还是该怎样就怎样,一旦想通,他的神情也随之变得平和安详起来,观之可亲,柳chūn山暗暗称奇,有孕的妇人一般都是这样神情,但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人居然也有,不可思议。
每隔十天半月,柳chūn山会到几十里外的镇上采买物品,也顺便买来一些婴儿必备品藏好,当然还有几本有关妇人妊娠生育的书。这天,他又准备去镇上,刚跨出门,就听到身后一声惊叫。
「chūn山,里面在动啊!」杨翼本来在在院中躺椅上闭目养神,此时一脸的惊慌,站起来大叫,柳chūn山急抢上前,抱起人回到房里,把手放在杨翼肚子上轻轻抚摸,安慰他道:「不碍事,瘤子长到这种程度,会动是正常的,别怕。」
「怎么能不怕啊,它在里面,长那么大,它还会动!」杨翼红了眼圈,对着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掩饰不住脆弱:「chūn山,我真的很害怕。」
「不要怕,要不,你把自己想成怀孕了,这是个娃娃在里面动。」柳chūn山不住抚摸杨翼,循循诱之。
「我是男人,我没有怀孕。」杨翼狠命捶打着他,泪流满面。柳chūn山纵然心疼,却也怕动了胎气,便捉住他的手扭到背后,亲去他的眼泪,另一手却摸到下面,抓住杨翼的分身开始揉搓。杨翼起初还挣扎,但随着情欲上涌和腹内胎儿的安静,终于安定下来。
「没事的,鸿飞。」柳chūn山破天荒地叫起杨翼的字:「把它想成一个胖娃娃,在你肚子里,小手小脚偶尔动一动,很可爱,一点都不可怕。」
「都是你害的,是你害的。」杨翼挣出手来,恨恨地掐人泄愤,却被柳chūn山捉住手轻轻啃咬,面对温柔,心软的杨翼只得咕哝道:「我这么丑,自己都不喜欢,还有,它一动,就很害怕。」
柳chūn山亲亲他的头发:「哪里丑,我不觉得。」想了想,话本曲词里看来的肉麻的哄人话终究羞于说出口,便又说道:「在我眼里,你无论怎样都很美。」
殊不知这话更肉麻,此言固然是真话,也很准确地表达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意思,但在柳chūn山不笑的时候说出来,实是怪异。
杨翼噗哧一笑,咕哝了一句禽shòu,眼睛弯起,心情终于好转,柳chūn山亲上他翘起的嘴角,两舌jiāo缠,啧啧有声,底下,杨翼的裤子早被解开,下身赤luǒ,柳chūn山慢慢进入他体内,小心翼翼,缓缓抽动起来。即使杨翼有孕,他们的性事也未曾停过,而且更加花样百出,柳chūn山甚至把手整个伸进杨翼体内,乘挑逗之机探索里面的构造,对娃娃的出生大致有了个谱,杨翼自然不知他另外的心思,大骂他禽shòu,尖叫之余却合拢双腿,夹紧了体内的东西不放,柳chūn山的心也因此放下一半,在他的浇灌下,杨翼的身体花一样的盛开,真的无论怎样都美,只是,到那个时候,千万莫要雕零,否则,他这个如作俑者也要追随于地下了。
欢好之后,时辰已到下午,杨翼疲累睡去,柳chūn山悄悄起身,放下帐幔,来到屋外,一按墙上机关,四面密密实实的铁栅栏缓缓升起,连门在内,将这一间屋围成了铁桶。估计杨翼两个时辰内都不会醒来,乘这功夫去镇上正好,在娃娃出生前最后一次出门,以后,就要每天寸步不离杨翼了。
出得院门,四野无人,只有熏风chuī拂,花草满山,远远的山上,偶有一两个小点在动,那是樵夫、药农在辛苦劳作,柳chūn山心情愉悦,一面驾车奔驰在山道上,一面欣赏山景,奇怪,为何以前未曾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就在两年前,他还以为生死无所谓,每天波澜不惊地活着,虽然有呼吸,实际只是行尸走肉,但只因一个杨翼,他脱胎换骨,犹如重生,也始知活着有多好,看来老天待他当真不薄,赐他一个杨翼,杨翼还能给他生娃娃,世界就更美了,不过,这些天来目睹杨翼的痛苦和恐惧,他已不像初时那般欣喜若狂,若那小东西危害到了杨翼,便要舍弃了,因为,归根结柢,这世界还是以杨翼为中心的。
杨翼醒来时,房内窗帘挡得严严实实,红烛也快要烧到头,烛台上一堆蜡泪,原来已天黑了,下chuáng一推门,方知不是天黑,而是柳chūn山在外面落了铁栅栏,这铁栏机关是柳chūn山闲来无事时弄的,说是为防山里的láng虫虎豹,当时自己还笑他太小心,若他出门时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大可让碧柳庄派人来保护他,柳chūn山但笑不语,仍旧忙前忙后,机关完成后,每次出门柳chūn山都把他放在屋里落铁栏,但每一次都没有什么事,杨翼便觉得他小题大做,这野外他看到过的最大动物是狐狸,哪里会有什么事呢,殊不知,越是荒山野岭,就越要小心。
看了柳chūn山留的字,吃了他放在桌上用开水温着的饭菜,杨翼又上chuáng,懒懒窝着,若有所思。每日看柳chūn山为了他们的小家,为了他的安危,像诸葛亮一般鞠躬尽瘁,殚思竭虑,像个蚂蚁一样忙忙碌碌,起早贪黑,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哼,那个木头,当初对自己可是凶神恶煞的。
「这庄院有点怪,你们几个小心。」院里忽然隐约传来一声男子吆喝,杨翼心猛地大跳,支起身子,细听动静。
「一个人也没有。」
「是人刚离开不久。」
「不好,有机关。」
「啊!老三,救命!」一人惨叫,想是触到了什么机关。
杨翼整个人缩到chuáng角,不由自主的捂住肚子,浑身瑟索,柳chūn山那该死的,为什么还不回?
「这间屋子围着铁栏,好生奇怪。」
「嘿嘿,想是有什么宝贝在里面。」话语声几乎就在旁边,杨翼用被子蒙住头,开始念佛。
「嘿,我恰好得了一宝剑,削金断玉,把铁条割开看看。」话音落,铁剑切割铁条的声音便响起,一声声难听至极,杨翼的心几乎跳了出来,这些天,他都没有在附近看到一个人,偏偏柳chūn山出门时,就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几个人,难道我命该如此,注定有这一劫?
噗的一声,木门露出了一截剑尖,杨翼盯了半晌,忽然下chuáng,拿起一支柳chūn水做的弩筒,又到药柜里找了一管像迷香的东西,想了想,又把门上珠帘的珠子拆下,然后蒙住口鼻,端坐屋中,若是qiáng人割开铁栏进来,就与他们拚了。
不一会,门砰一声被踹开,闯进的几个人却因为惊讶,一时怔住不动。
屋里哪有什么金银宝贝,只是一间普通卧室,一个大腹便便的蒙面男子坐在椅上,正对他们怒目而视。
柳chūn山采买了一堆物品,甚至还买了一只怀孕的母羊,心里惦着杨翼,快马加鞭往回赶,拐进山谷,见院门大开,顿觉不妙,急忙飞身下车,掠进院里。
杨翼在那几人进来时便大喷迷香,拚命按弩筒,那几人猝不及防,吸了不少迷香,可惜箭弩准头太差,只把两人she倒,余下三人掩住口鼻,向杨翼扑来,杨翼奔进里间,抓起珠子往地上一洒,乘那些人摔倒,又用弩筒敲昏两个,剩下一人一棍扫在杨翼腿上,杨翼痛呼一声,开始láng狈逃窜,若是硬拚,只怕这肚子不争气。
柳chūn山进来就看到杨翼在跑,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隔空一掌将那人拍昏,一把将杨翼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