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段昔惊得脸色一白,连忙用手帕轻捂住伤口,打来的热水早已是一片血红。
宁如谦探手按住了段昔的肩头,从他手中取过了手帕,略擦了擦伤口处,其实伤口已被清理得很好,只是段昔关心则乱,反而是没有及时上药。
宁如谦的手法很利落,包扎的时候,让段昔帮了一把手。
房内飘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原先沾有血迹的衣衫显然是不能再穿了。段昔来来回回打了几盆热水,给宁如谦擦拭身子,完了以后,这才忙不迭的在包袱里找出了一套换洗的衣衫。
想着师父要休息,便只取出了一件月白的中衣。
才刚给宁如谦披上,段昔的手就被对方轻轻拉住了。
“你往常不会如此慌乱的。”
段昔低头不语,全身的力气似被抽走了一般,坐在了脚踏上,复又抬头仰望着chuáng边的宁如谦,脸上的表qíng很复杂,带着淡淡的苦涩,他极慢的说道:“师父,我知道你在给我时间想清楚,我以为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可是今晚才发现我原来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喜欢你,还要在乎你,恨不得替你受伤,恨不得时光倒流。师父,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不在我身边,就怕我看不到你……”
他顿了一顿,垂下眼继续道:“几个时辰前我说的也并非醉话……我想和师父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师父……如果你没有办法接受,就请直接告诉我,我会退开的,只求你让我一年能回一次明月城……”
这短短一段话语,段昔用尽了力气才终于说完,他不敢抬眼,死死盯着宁如谦的膝头,等着判决。
烛火在跃动着,四周静得可怕。
他以为时间已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其实也不过是片刻间而已。
忽而眼前一花,身体陡然一轻,回过神时竟是坐在了宁如谦的膝上,段昔瞪大眼,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着他。
“师父?!”
“我怎么会舍得让你一年才回来一次?”宁如谦的眸色深如潭水,他箍紧了段昔的腰,埋首在他肩窝处,月白中衣随着他的动作自肩头滑下。
段昔还未来得及消化宁如谦所言,目光便牢牢的盯在了宁如谦光luǒ的肩背上,一时间是脸红心跳,心猿意马,如此近在眼前,哪里还能坐怀不乱!
一个激灵回过神,他的手已经大咧咧的探上前,摩挲着宁如谦的肩背,手下的触感不是女子那种水灵的嫩滑,而是纹理紧绷细致,抚摸上去暖融融的,比想象中的更让人qíng不自禁。
被段昔这般无意识的抚摸摩挲,宁如谦的眼神变得炽热起来,他伸手扶住了段昔的后颈,将他按压下来,两片唇触碰一起,有种滚烫到会伤人的错觉。
段昔一愣,随即抱紧了宁如谦,轻启薄唇,舌尖探出,犹如挑逗似的,舔着他的唇角,滑入他的齿列,与他互相吸吮着,他半眯着眼看到宁如谦如水的眸光,愈加的qíng难自控。
连宁如谦将他的发髻打散亦是浑然不觉,束在发冠中一整日的长发顷刻间滑落下来,随之落下的还有他身上的衣衫。
他们很急迫,都急着想把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当中。
原来可以牢牢的抱紧一个人,竟是如此的令人着迷。
段昔迷迷糊糊的察觉到有一丝不妥,他乌黑的长发在枕面披散开来,绯红的脸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qíng,薄唇一片嫣红,有种平日难得一见的纯真可爱,如此模样便是天香楼的花魁也要略逊一筹。
宁如谦搂着他腰身的手不由紧了几分,俯□正要覆住那诱人的薄唇,段昔突然猛地眨了几下眼,就要撑起身来。
——“不对!”
宁如谦盯着他缓缓道:“不对?”
段昔用手肘支起半个身子,急急道:“我的设想不是这样子的!”
“设想?”宁如谦不解。
段昔试图坐起身,无奈宁如谦牢牢的把他困在双臂间,他只得咬牙说道:“师父……我应该在上边才是!”
“……”宁如谦这下听明白了,挑了挑眉,道,“为什么?”
事到如今,段昔是豁出去了:“我好歹阅书无数,师父你清心寡yù……我怕……”
宁如谦表qíng一怔,尔后低笑出声,他从未在人前如此笑过,段昔见了心肝又是一颤。
只听他徐徐道:“你怕什么?怕我不懂人事,弄伤了你?”
“……不,我没这个意思……”段昔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就是不敢对上宁如谦的视线。
宁如谦近乎霸道的将他重新压在了身下,在他耳侧低语道:“别怕,我教你。”
教我……?!段昔紧拉住一丝清明,想起曾在天香楼遇到过宁如谦……
“师父你好jian诈!”段昔在暧昧的惊喘中憋出这么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自食其果的段小昔╮( ̄▽ ̄")╭
吾辈努力看看能不能赶在2012前完结此文/(ㄒoㄒ)/~~ 来吧,亲爱的们,赐我力量吧(揍!
68
68、徒弟在下八 …
胡天胡地一整晚的后果便是差点起不来chuáng。
段昔趴在chuáng上,拉扯着薄被覆住了自己的脑袋——昨晚混乱到只能用“荒唐”二字来形容,qíng到浓时,他竟差点扯下宁如谦腰上包扎好的绷带,幸亏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他挂在宁如谦身上是进退不得,加上又死死忍着不出声,脑子更是发涨,最后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昏了过去,待醒过来,天已大亮,浑身清慡,哪里还有昨晚的粘腻。
一想到师父还特地给他清理了一番,段昔更是不肯把脑袋从被子里拔出来。
在旁的宁如谦撑起身子,声音分明带着淡淡笑意:“你把被子都卷走了,我怎么办。”
“哈?”段昔一听,这才连忙松开了手,探出头来,对上宁如谦漆黑的眸子,那里头是昨晚看到的无尽温柔的qíng意,于是忍不住又伸手过去,从宁如谦的眉弓开始一寸一寸的摩挲着,“师父……”
“如谦。”宁如谦道。
段昔低笑:“可是我习惯叫师父了。”说着他像只猫似的,头颅往宁如谦的胸前蹭去。
他们的手臂jiāo缠着,肌肤相熨的暖意便是在这七月流火的天气里,也让人舍不得分离开来。
直到段昔触到了宁如谦腰侧的绷带,这才跳了起来。
他身上未着寸缕,一把跳下了chuáng,“哇”的叫了一声,把薄被拉了过来,正要包住身子,却见宁如谦也起身下了chuáng,从半掩的窗子漏进来的天光把那□在空气中的肩膀、胸膛、腰背,乃至笔直的双腿,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披上外衫的模样利落而又优美,看得段昔直发愣。
宁如谦随意披好了衣衫便转头看他,见他一副傻愣愣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了些,探手从柜上的包袱里取了一套衣衫过来,先是短衫裤子,给段昔套上,然后是天青色的软罗袍子,系的是同色的腰带,接着又替他束好了长发,动作不急不缓,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qíng。
段昔素来脸皮厚,此刻的温存却让他连耳垂都红透了。
“师父你的伤口要重新包扎,我去叫小二打盆热水上来。”话音一落,人已飞窜出去。
店小二从昨晚上开始就给这二位贵客送了不少热水,虽是心里头十分纳闷,但碍于宁如谦冷如霜雪的气质,愣是半句都不敢出声。gān这一行的,什么人没见过,该闭眼的就千万不能睁眼看,这不,今日一早就听说街头那里有一滩子的血,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家伙。所以他把热水一送上来便垂首退下了,眼睛盯着地板,什么也没看见。
宁如谦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不复昨夜的狰狞,不过绷带却是早就松垮了。
将绷带拆开,重新清理,这会儿段昔才提起昨晚遇到的杀手,道:“师父,依你看,幽冥夫人他们是谁派来的?我听到他们说‘少庄主’……会不会是……”
宁如谦淡淡道:“我们待会去分舵一趟,把这件事jiāo给他们去办。”
“如果真是名剑山庄……”段昔顿了顿,“我早前听说杨雪峦与兄长翻脸,发誓不再踏入名剑山庄一步,杨雪峰此时应该正为重建名剑山庄一事焦头烂额,而不是以重金请杀手复仇吧?若真如此,名剑山庄便真是气数尽了。”
宁如谦看了他一眼道:“若水宫早在几日前便陆续遭到黑衣人的攻击。”
段昔大吃一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道:“若水宫遭到攻击?什么时候?是什么人?”
宁如谦道:“你担心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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