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_筱叶【完结+番外】(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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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逸瞧出凌云聪的松动,自然是趁胜追击,投其所好地畅所yù言,最后就真是把酒言欢了。他和严肃缜密的司马遥不同,挂着风流王爷的名声和各色人物周旋惯的,投其所好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凌云聪正当意气风发之际,自然对挥斥八极的慷慨豪迈十分向往,随着酒意渐浓,凌云聪对司马逸已大起知己之心。

  凌云聪醉了。司马逸看着他粉面桃花般的俊俏模样,忍不住轻轻捏了他一把。褪去锋芒的凌云聪睡得安静如同稚儿,让司马逸越加觉得yù罢不能。

  之后数日,司马逸总有各种借口,邀请凌云聪喝酒。凌云聪见他再未露过调戏之意,且相谈甚欢,也不再有抗拒之心。相比司马遥始终高高在上的关怀,司马逸朋友般的亲切随和更对凌云聪的心思,数日下来,已然一扫之前关于司马逸的所有印象,直以知己相对了。

  腊月十八,和景帝悯妃一同拜祭过母亲的司马逸请凌云聪参加他们的家宴。景帝看着相处融洽的司马逸和凌云聪,也是颇为喜欢。悯妃则深意地多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饭毕,司马逸邀请凌云聪畅游西山,两人双马,只让侍卫远远跟着,渐渐转入玉树琼林一般的林子。

  刚下过一夜大雪的林地里,除了他们马蹄踏出的痕迹,悄然无踪。司马逸和凌云聪并辔而骑,不像往时那般多话,反让凌云聪好奇了起来。

  “王爷今日好安静。”

  司马逸微笑偏头,看着难得主动的凌云聪,笑道:“云聪终于不怕本王了。”

  凌云聪有些挂不住,qiáng辩道:“云聪何时怕过王爷!”

  “当真未怕过?”

  “自然未曾怕过!”

  “哦——,那是本王多心了。”

  司马逸促狭眨眼,凌云聪赫然,掩饰地偏过头去。

  “兔子!”

  雪地上倏忽掠过一只动物,凌云聪跃跃yù试,摘下弓箭,拉弓引箭,略略一比即松弦放箭。兔子突然转向,箭羽噗地扎进雪中。凌云聪策马追去。

  司马逸看着凌云聪孩子气的动静,忍不住也摘下弓箭追了过去。两人在林子里越跑越快,侍卫有些跟不上,渐渐失了他们的踪影,只剩下雪地上的痕迹让他们紧追不舍。

  天色渐渐暗了,侍卫们的追踪渐渐变得更慢,最后在一片更浓密的林子边彻底失去了踪迹。侍卫们大是焦急,散进林子呼唤寻找,却直到天黑也未能寻到,只好一边继续找,一边派人回去禀告。

  景帝闻讯大为震惊,派出所有人,甚至调来京师禁军,协助搜寻。天黑透后,山中又降大雪,更加大了搜寻的难度,景帝急怒攻心,瞬间老了许多。

  第二天一大早,侍卫们在一处隐蔽的山dòng里找到了司马逸和凌云聪,两人只是受了点轻伤,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风雪里折腾一夜的众人才松了口气。李章站在远处,蓦然看见凌云聪和司马逸在一起,吃了一惊,待看到他们轻松自然的样子,虽然狐疑,却也放下心来。

  凌云聪那日追野物追得过于急切,雪地路滑又道路不熟,结果不慎马失前蹄,被甩下一处斜坡,眼见着斜坡下便是悬崖,司马逸什么也顾不上地扑上去,千辛万苦才把凌云聪拉了上来,自己因用力过猛被拉脱了关节,凌云聪则在落地时磕伤了腿。之后开始下雪,两人的马一匹滚落了悬崖,另一匹为了拖凌云聪上来也受了伤。于是两个人互相搀扶着,雪地里摸索了半宿,才找到一处避风的山dòng,歇了下来。

  司马逸本是带着召唤侍卫的烟火的,但为了与凌云聪的“患难之jiāo”,特意不说。结果身上连火折子都没有的两个人,只能紧靠着在风雪中冻了一宿,被找到后都不轻不重地病了几天,司马逸gāngān脆脆地把凌云聪接进了仪曦殿,虽没有同榻而眠,却也是同行同止了。

  凌云聪离开西山后继续留在京城过完年才返回云中。他被司马逸邀请去王府做过两回客,见过侍卫李章,虽心有愧疚,但见李章平和地直言一切均好时也信了。毕竟司马逸在他心中,已经是个颇具豪杰气质的谦谦君子了。

  司马逸从腊月见到凌云聪之后,就一直保持着亢奋的qíng绪。他从未试过如此刻意小心地对待一个人,那种逐渐接近猎物的兴奋和期待,贲张了他的血脉。他不再急于得到凌云聪,因为这种特别的感受,他愿意更小心地接近,直到彻底完整地捕获他。他彻底无视了李章,这让李章安然地过了一个清静的好年。

  对李章来说,凌云聪的横空出世更衬出了他在王府内院糙芥泥尘般的地位,人人都当他是笑柄,连何总管也不再保留那一分谨慎的态度。侍卫营中原就鄙视李章的人见了他更是哄笑连连,闹得吴子俊都差点动手,张羽更是满心怜惜叹息连连。李章面对如此洪大的白眼làngcháo,除了苦笑并没有更多的难过,甚至觉得凌云聪的出现也许能成为自己永远脱离内院的契机,而对事qíng的发展比旁人更多了一分期待。司马逸在所有人眼中是香饽饽,对他来说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灾难。

  李章除了和吴子俊张羽一起的三人阵,已经很久没再做过指挥令。九番阵的jīng奥,在于从简到繁有无数变换组合,对于侍卫来说,最多两个五人阵已足以应对数位高手的刺杀,保得王爷平安。这种程度的指挥在营中早已是人才济济,段十锦也绝不愿意再让李章担当。于是,在最受冷待的同时,李章也有了更多独自修练的时间,系统地参研了刘慕言的阵法之学并深有体会,所差只是临阵对敌的经验了。而他们的三人阵,已经独步王府校场。

  第14章 得偿所愿

  安平二十五年,随着不甘受挫的鲜卑对柔然的压迫不断加大,柔然内部对重新夺回失地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新年过后不久,凌峰的斥候抓到一个柔然的探子,从他身上搜出一封未署名的信件,隐约透露出合作攻打九、云两郡的意向。凌峰谨慎,正想多派斥候多方探查时,平州突然军qíng紧急,王豫章紧急调动凌峰和容桓率部回援。凌峰临走前把探子和书信一并jiāo给了成轩。

  凌峰和容桓离开两郡不久,突闻柔然鲜卑联合进攻云中。而驻扎在抚夷的定西军张恒部离云中尚有四天的行程。凌峰当即下令折返,容桓反对,两部竟在途中兵戎相向。凌峰至此已明白此事必和王豫章有关,遂令后军变前锋,前锋堕后阻挡容桓,急行军赶回云中。

  凌峰赶到时,云中已堪堪城破。他在敌后奋起冲杀,冲散了没有防备的敌军,抢进城去。其后柔然军绕过云中直取九原,张恒轻敌落败,成轩权衡利弊后退出九原。凌峰孤守云中,与数倍与己的鲜卑军对抗。十日后,弹尽粮绝的云中城破,扬威北疆近十年的凌家军全军覆没。凌峰被部将拼死护出重围后,在朔州被容桓缉拿,押往幽州。

  是役,九原、云中两郡再失,魏军损失五万人之众,景帝震怒。

  凌峰被押到幽州后,王豫章有心以阵前抗命为由斩立决,忽然接到将凌峰解送京城候审的圣旨,只能把凌峰jiāo给前来宣旨之人。

  凌峰离开云中前,凌云聪正在成轩处帮忙督办军粮。凌峰回防云中后,凌云聪一度想归队,又因九原的战事一再耽搁,待到成轩退出九原时,云中城已是一座孤城,cha翅难进了。凌云聪五内俱焚,再三跪求成轩调兵解围,成轩却以定西军大部平叛未归,远水难解近渴之由坚持放弃了九原、云中。

  其后,凌云聪一直躲在暗处关注着云中的战事,云中城破时他惊痛jiāo加,正茫然不知如何是好时,听说了凌峰突围、被捕的消息,一颗心煎熬着,只是本能地朝着京城飞奔。

  司马逸自从与凌云聪相对甚欢后,时时都想更进一步。奈何凌云聪不肯留京任官,害他头一回得了相思病。他自然是不肯独自相思的人,虽不能时时打着巡查吏治的借口行见凌云聪之事,派上三几个眼线事无巨细地汇报总不是什么难事。于是两郡之变司马逸比皇帝还知道得早和详细,也就在云中被围时已向景帝讨了给凌峰一个自辩机会的圣旨,并先一步派王府侍卫前去见机行事。

  凌云聪一路飞奔,风餐露宿换马不换人地赶到京城,刚到城外,就遇见了已等候他多时的司马逸。

  司马逸故作惊讶地问:“云聪急着去哪?”

  “父将有难!我去求二王爷相助!”

  “什么qíng况?先说与我听!”司马逸一边问,一边拉起凌云聪,走向停在一旁的马车。

  凌云聪近一个月来忧思难安,惊痛jiāo加,早已是qiáng弩之末。此时见到司马逸,就像沙漠中快渴死的旅人突然看到了绿洲,也就本能地依靠过去,待到把大致经过说完,才发现已到三王府外。他连忙挣开司马逸的手,告罪道:“云聪事有紧急,改日再往王爷府中拜见!”说着就要离开。

  司马逸再次拉住了他:“本王也是王,云聪怎就以为本王帮不上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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