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_筱叶【完结+番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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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等你回来一起吃呀!”

  “这是娘娘赏的,不一样。”李章说得温温和和的,却极坚决。

  凌云聪这才想起,自从第一次李章被自己bī不过吃过一个杏子后,就再也不曾在他这里吃过东西,总有这样那样的借口,更不肯和自己同桌用餐。他因初来乍到,只道王府中就是这样的规矩,可是前日那个叫风瑜的公子过来,却大方地让小厮把份例送来,和自己一同用了午餐。

  想起风瑜,凌云聪觉得他真是个人jīng,几句话就把人捧到了天上,让凌云聪恼也不是,喜欢也不是,反而更加重了心里的负罪感。他好像也提到了李章,当时心里不自在,没注意,这时想起来,却是劝自己离李章远些,说是王爷不喜欢。

  凌云聪这一想起顿时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王爷最近似乎真有些不高兴,而李章也比初来时沉默多了,行动也比最开始时更刻板地守着什么规矩。

  凌云聪不禁又问了一次:“你在王府过得可好?”

  李章默默点头,见何总管亲自带人送食盒进来,向凌云聪行礼告辞。

  “凌将军请用餐吧,李章稍后再来。”说完,低头让过一边,等人陆续都进屋后,独自转身离去。

  凌云聪憋到晚间司马逸回府,直接向司马逸问起李章,说了自己的不解之处。

  司马逸看了凌云聪一眼,淡淡地说:“他只是云聪的仆侍,坏了规矩自然要罚。虽说你们是姨表兄弟,进了王府,就要守府里的规矩,不可乱了上下尊卑。”

  凌云聪意外地睁大眼睛,嗫嚅着问:“他……不是被王爷当成云聪召来的么?”

  “可他哪有一分比得云聪!”

  凌云聪讷讷,心里既有些感动,又觉得对不起李章,呆呆地看着烛火,不说话了。

  司马逸似乎看出了凌云聪的不安,笑着拥住他,调笑道:“谁让云聪眼里多了别人呢?本王心里醋得很。”

  凌云聪横了司马逸一眼,小声辩解道:“李章怎么是别人。”

  “他更不可以!”

  “为什么?”

  “本王最恨的就是软弱和欺骗!”

  “可是……”

  “不说他了!本王就是瞧不得他那怯懦卑微的样子!”

  “……”

  凌云聪直觉到其间大有问题,司马逸的霸道更是因此而一览无余。凌云聪自觉里外都讨不得好,索xing把李章又打发回了侍卫营。

  刑部终于开始审理凌峰一案。

  兵部早对凌峰阵前抗命一事措辞严厉,谓凌峰身为定北军将领却罔顾定北军统一调度,致使大敌当前却不能一致对外,若非容桓克制守律,险些酿成自相残杀的结果。兵部对这等严重扰乱军心的做法极为不满,要求严加惩治,以儆效尤。并把矛头指向成轩,认为成轩作为两郡临时节度使,暗中收买定北军将领,是造成此次事件的背后主谋。

  凌峰以斥候查获的柔然探子书信自辩,认为两郡战事失利的主要原因是我方中了北蛮的调虎离山之计。而他正是因为担心这个,才在接报柔然进攻云中时决定回守云中。事实最后也证实了北蛮的这个战术。

  刑部要凌峰出具证物,成轩却断然否认收到过凌峰上报的柔然探子和书信!

  凌峰至此才真正相信自己又一次成了党争的牺牲品,不觉喟然长叹。

  凌峰以武探花之身,投军伊始就在王豫章的定北军中,靠无数战功才博得今天的地位和荣誉,凌家军也成为定北军中当仁不让的一把尖刀。凌峰善打仗而不善钻营,王豫章对他一直是爱恨jiāo加,不能不用,却也不愿重用。上次拓跋鲜卑突袭两郡时,王豫章暗中授命凌峰弃守佯败,由得鲜卑赶杀成轩,再由他带军截断后路,围而歼之。但凌峰不愿让刚刚安定的两郡重入战火,一边力陈厉害请求王豫章出兵支援,一边拼死抵抗,结果拖huáng了王豫章的好戏,还让成轩借机把定西军拉进了两郡。王豫章对凌峰之恨不可谓不深。

  但凌峰没想到成轩会在这时落井下石,却已知道自己会成为两郡战事失利的替罪羊,至于二王爷和八王爷之争,恐怕也将由此而定下结果了。

  凌云聪见终于开审了开始挺高兴,看着看着却越来越担心。成轩的背义让他愤怒,他要去为凌峰作证,被司马逸紧紧拦住。

  司马逸在凌峰一事上本属于意气用事的一意孤行。当初靳白就竭力反对他的介入,但司马逸为了凌云聪,且有意给王豫章一个教训,仍是主动向景帝开了口。他本以为成轩为了打击王豫章肯定会站在凌峰一边,没成想却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他也非常恼火。

  但司马逸恼火归恼火,却是除了直接去求二哥,真是无法可想。

  司马遥只比司马逸大半岁,因景帝偏爱司马逸及成贵妃霸道之故,从小就处于对立状态,从无兄弟友爱之意。因此,司马逸本人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求到这个二哥。

  但司马逸还是去了。

  谁也不知道司马逸和司马遥见面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司马逸见完司马遥后就进了宫,随后景帝bào怒,把司马逸贬为宁王,即时离京不得延误。

  凌云聪得知这个消息后直如晴天霹雳!一心以为可以倚靠的司马逸竟然如此地靠不住,让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因自己的错误而命丧huáng泉!他顿时觉得司马逸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得到自己的手段,哪里还看得到半分真qíng实意。他完全听不进司马逸的解释,一味歇斯底里地大骂司马逸,恨自己终究被他所骗,恨自己瞎了眼!

  司马逸被敕令即时离京本就有很多事要处理善后,想着自己一片赤心,凌云聪总有明白的一天,见他此时已失了理智,就把他关进屋中,打算等上路后再慢慢跟他仔细解释。谁知道凌云聪竟半夜诱骗侍卫开门后,打伤侍卫逃出了王府。

  凌云聪离开三王府后直接去了二王府。在司马遥面前跪陈自己幼稚轻信有眼无珠,求二王爷念在凌家浴血为国的份上饶过自己的轻佻无序,救救父亲。

  司马遥不动声色地听完后,要他在自己面前以家人xing命立誓,从此一心一意效忠自己后,才起身扶起凌云聪,意味深长地说:“来得太容易,倒让本王觉得有些无趣了。”

  凌峰案随后急转直下。王豫章与柔然接洽谈判的人被抓到,其通敌放水的证据确凿,王豫章自知罪无可赦,在幽州自刎而亡。王学礼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知晓并参与了此事,终究难免失察之罪,谪为jiāo州从事。八王爷一脉自此式微。

  安平二十五年秋,司马遥被景帝立为太子。

  第16章 求医

  司马逸知道凌云聪逃离后并未bào跳如雷。他甚至没有责罚失职的侍卫,只是在继续处理离京事务时变得异常冷厉,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不敢违逆他分毫。

  三天后,司马逸封存了王府物产,留下身怀有孕、不堪长途跋涉的王妃在宫中由悯妃照顾,其他姬妾公子也以路途艰险为由留在京中,只带着死心相随的风瑜,及数位近身的仆侍,在夹道围观的百姓的指指点点中,离开了京城,启程南下。

  时值盛夏,烈日当空道路生烟,车队为避酷暑,天明即行,尽晚才宿,最热的两个时辰俱在树林中歇息。司马逸因凌云聪一事深受打击,虽撑着不露声色,向来娇生惯养的身子却挨不住旅途中的溽暑蒸熏,进入益州不久就病倒了。

  司马逸这一病,时好时坏拖了近半个月。好时不过有些头晕气短,差时则浑身滚热满嘴谵语,吓坏了随侍的风瑜,京里跟来的李医师亦是束手。无奈何之际,一行人只能停在一个叫杨家坝的地方,暂时留住。

  杨家坝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是一处不大的村镇,已入宁州地界,因是附近数处村寨共同的集市,而比他处多了条不长的街市、两间简陋的客店,却依然没有高明的郎中。他们买下一处宽敞些的宅院安顿司马逸住下后,就开始四处寻觅良医。

  不久,有好心人指点他们去木彝山寻一个叫金益的苗医,那是当地人口中的神医,却不喜汉人,更不肯为官家医治,更遑论下山出诊了。

  司马逸开府以来,只往府中收过美姬公子,从未招过一个贤士。如今仓促离京,穆严外出未归,靳白又先往宁州打点布置。结果为司马逸求医一事,能拿主意的只有段十锦和风瑜了。

  风瑜固然在司马逸稍好时简单请示过,但司马逸毕竟是千金之躯,如此屈尊纡贵地深入异族腹地,终究让人心生忐忑。于是仍然抱着侥幸的心理上山去请,结果好话说尽金益也不肯下山。最后段十锦怒向胆边生,试图qiáng行掠人下山,却反被金益的毒针所伤。一行人láng狈地撤回杨家坝,段十锦所中之毒虽不致死,却也辗转翻腾,日夜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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