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_筱叶【完结+番外】(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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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白让李章削竹为杯,自己拍了酒坛封泥,对着坛口连灌了几大口,清冽的酒香四散飘出。靳白这才往竹杯里斟酒,对着李章一举杯:“这可是上好的梨花白,你也试试。”

  李章顿了顿,仰头喝gān,微微皱眉。

  靳白知他不惯饮酒,再为他斟满后没再管他,自顾自喝了起来。李章安静地坐着,并不相催。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句“李章不愿”也为我自己开了扇窗,甚好甚好!

  那个,因为第一次写原创,所以也搞不清楚里面的规矩。这文虽是BL起头,司马逸这样的人却绝非我喜欢的人物,虽然我会尽量公平地站在他的角度想他的事qíng,也相信在某些契机下他也能明白事理,懂得权力地位未必就能让自己得到所有,但非要让李章去爱上他这样的人却不是我受得了的事,也不是我花时间jīng力想写的东西。所以,请不要以为我会给司马逸和李章一个结局。他们会始终贯穿在文中,是相互间成长的因和果,却不会结出爱qíng之果。所以,我之前说过的我要写的是自作孽就不可活的说法,其实说的正是这个自以为是的王爷。

  第23章 心结要靠心来解

  “师祖本是潇洒恣意之人。”

  靳白眯着酒意渐浓的眼睛,轻轻地说了开场白,神qíng随之渐渐飘远,带着无尽的憧憬和思慕。

  没有人知道刘慕言的出身,包括他的两个徒弟,都知之了了。穆严的师傅也是他的父亲穆世通是烈帝侍卫营的侍卫,终身跟随帝王未曾稍离。靳白的师傅则是刘慕言归隐山林后结识的采药童子,也只见过他那个惊世绝艳的藏书dòng,至于师承来历,因着当时年纪小,旁顾不暇,竟一直忘记问。直到某天醒来不见了师傅,也就再不曾有问的机会。

  刘慕言初识烈帝司马棣时,司马棣还是个未及行冠礼的少年,刚被立为太子不久,被父皇派去慰问各路诸侯王,看尽脸色受尽嘲笑戏弄,避雨巢湖时悲从中来,竟萌生了死志,被过路的刘慕言所救,自己隐匿了身世,跟着刘慕言寻山问水,四处游历。

  途中经过宣武王封地,在茶馆歇脚时意外听到宣武王和当朝太子的风流韵事,司马棣当场变色,发了狂般打砸痛骂,刘慕言只能点昏他后趁乱逃离。事后,受了极大刺激的司马棣得了癔症,癫狂时凶狠bào戾,认不得人。刘慕言为给他治病,四处寻医,亲入深山采药,司马棣始终时好时坏,不得根治。

  后来,狂xing大发的司马棣竟qiáng要了刘慕言,而刘慕言亦忍了下来。清醒后的司马棣痛哭流涕祈求刘慕言的原谅,刘慕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问他想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从那以后,刘慕言以司马棣侍卫的身份跟着司马棣回了宫,并为他建立侍卫营,训练了一批jīnggān忠诚武艺高超的侍卫。司马棣也潜心学习,不问出身地四处拜师,到他登基为帝时,已和刘慕言联手,利用各诸侯王之间的矛盾,合纵连横,削qiáng打弱,以维持平衡为由建立了皇朝自己的军队。其后又历经二十年的厉兵秣马,数年的浴血厮杀,才最终完成撤藩大业,成为大魏朝真正的皇帝。

  刘慕言为了司马棣戎马倥偬数十年,功成后飘然身退。司马棣闻讯后癔病再犯,竟错手伤了太子,致使太子登基后没过多久即英年早逝。其后司马棣封刘慕言为魏国公,赐雍州为封地,广告天下,刘慕言却始终没再现身。建兴七年,大魏朝最富传奇色彩的烈皇帝司马棣郁郁而终。

  刘慕言得知司马棣去世后,曾面向京城遥遥祭拜,长叹不语。

  李章静静地听完,为故事里卧薪尝胆奋发图qiáng的往事所打动,禁不住心cháo澎湃。他不知道如何表达,看看手中的竹杯,一饮而尽。

  靳白托腮看着他,眼神带着微微的醉意,却亮得惊人。

  “知道师祖为何离开么?”

  “不是功成身退?”

  “那他最初为何要帮烈皇帝?”

  “因为烈皇帝想改变命运。”

  靳白点头,无限感慨地说:“师祖本是潇洒恣意之人,却为了烈皇帝殚jīng竭虑,耗费了一生最美好的时光。他从最开始,看重的就不是烈皇帝的身份地位,而是一个痛苦得迷了心智的人。师伯总以为师祖乃是为了烈皇帝的江山,却不知师祖最看淡的便是这江山。只因江山能令那人振作,他便一脚踏进茫茫浊世,义无反顾。你,明白吗?”

  李章愣愣地看着靳白,有什么在心口突突地跳着,却仍然看不清晰。

  “烈皇帝如此英睿,都未能懂得师祖,咱们的王爷,更是如此。”

  靳白说完微笑地看着李章:“喜欢一个人,本就只是喜欢那个人,何须在意外物的羁绊。而当这qíng意被外物左右衡量时,已非本心,又何须在意?师祖之心,从来都在山水天地之间,烈皇帝却先疑之,再以爵位封地相留,却是半分也不曾懂过师祖。你师傅不明白,王爷更不明白。而你,却因外物锁闭了自己,岂非可惜?”

  “靳大人……”

  “人生于世,若能潇洒自是快意,若是难免苦厄,则更应放开胸怀,方能活出自己的潇洒。”

  李章默然良久,看着靳白问:“靳大人觉得李章做得到?”

  靳白微笑地看着他:“李侍卫早已让人刮目相看。”

  李章苦笑一声,轻轻地说:“李章只是不想轻贱自己罢了。”

  靳白点头:“这已足够。”

  李章无奈地看着靳白,不认同地说:“可是王爷依然不肯放过李章。”

  靳白忽然吃吃而笑:“你不信他真的开始喜欢你了?”

  李章正容摇头:“不信。”过了一会又极轻地说:“信了又如何?李章可不敢……喜欢王爷这样的人。”

  靳白闻言更是莞尔,倾身拍拍李章的肩:“喜欢是心里生出的花,哪里由得半点勉qiáng。花本无害,却易被人心左右,变成千百种滋味,到了倒成了花的不是了。”

  “靳大人可有喜欢之人?”李章好奇起来。

  “自然。”靳白抓起酒坛又灌了一大口,见李章又是一副认真准备听故事的样子,不觉头大,起身给李章斟满酒,转移了话题。

  “你师傅是木头,才会那样子劝你。我说他们读歪了师祖的故事,还真是没有说错。王爷自己打的结,只有他自己才能解。”

  李章低头不语。好一会,抬头看着靳白,眼里满是倔qiáng和委屈:“解了又如何?我就应该继续当王爷的男侍?”

  靳白温和地看着他:“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李章愣愣地看着靳白,看见他眼中毫不遮掩的鼓励和支持,心顿时热了起来。他站起身对着靳白深施一礼:“李章受教了!”

  靳白起身相扶,叹道:“说时容易做时难。李侍卫当好好珍重,莫忘尚有慈母为你牵心挂肚。”

  “李章明白。”

  当靳白和李章回到王府时,已近深夜。靳白醉得东倒西歪,带着李章飞檐走壁却几次差点摔倒,吓得李章再也不肯让他飞,自己把他连拖带扶地带回了王府。刚进门,就见司马逸yīn沉地背手站着,边上跪着一溜的侍卫仆侍。李章不明就里,愣了愣,用力拍醒靳白,自己也跟着跪下,因不知该说什么,索xing低下头不说话。

  司马逸的脸色越发yīn沉。

  靳白瞧见这阵势晕乎乎地晃了几晃,笑着对司马逸深躬一礼道:“王爷在此是等靳白?”

  李章闻言心中一动,却依然低头不语。

  司马逸气得指上了靳白的鼻子,粗话都出来了:“好你个靳白!别以为仗着出身本王就不能办你!想当年刘……魏国公都敬着烈皇帝,你又算是什么鸟,竟敢对本王指指点点!”

  靳白嬉笑不止,自己免礼直起身来,看看快要戳到鼻子的手指,摇头道:“靳白是人不是鸟,王爷抬举了。况且靳白今日乃是为王爷分忧,何来指指点点一说?”

  司马逸冷笑:“分忧?分到醉醺醺地半夜才归?”

  靳白讶然:“王爷是怕靳白拐走李侍卫?还是……”

  司马逸终于撑不住被说破的面子,狠狠地吼道:“快滚!别再让我看见你这醉鬼样子!”

  靳白笑嘻嘻地再一躬身,却看着满地跪着的人说:“虽说月朗星稀景色大好,跪了这许多人,却是大煞风景。”

  司马逸黑着脸狠狠一挥衣袖,一众人等终于放下心来,跟着靳白悄悄地退了。

  李章正不知该不该起身,面前已伸过来一只润白细腻的手。他顿了顿,顺着那手的搀扶,站起身来。

  李章没再低头,正正地看向面前的司马逸,月华下那俊美的容颜深溺的目光,都似谪仙般飘逸脱尘,怎么看都是qíng深意重的浊世佳公子,哪里还有半分当初的狠厉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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