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shòu不如,如果我再这样下去,会不会也被人这样骂?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被人发现了,爹爹和娘将会怎样?爹爹是那个一个正统的人,如果知道我爱上了自己的同胞兄弟,兄弟乱论,会不会把爹爹气死?
而我,也会被万人唾骂禽shòu不如吧。 不行,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一定不能这样! “槐,我好喜欢你,真的特别特别喜欢。”
山dòng那一夜棣的话突然在耳畔响起,眼前又闪过棣qíng热时的动人模样。
不行,不能想,不能想,我不喜欢你,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如果有可能,我宁愿这辈子没有见过你。
“还是读书人呢,居然做出这等败坏伦常的事,岂不是禽shòu不如。”
不,别这么说我,我会尽力控制自己不再对棣有任何的非分想法,也不会再让棣碰我一下。 “你发什么疯?怎么弄成这样?”
我是发疯了,竟然会喜欢自己的亲弟弟,被娘骂了被客栈里的人差点qiángbào居然也没悔改,居然和自己的亲弟弟有了那些丢人的行径。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自己往外跑?不怕再遇到láng?”
不,不要láng,我不要棣被láng吃了,他居然敢让我在树上看他被láng吃,不,不行,我不会让他这么做,我要跳下去,和他在一起。
“你怎么了?你…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俩又打架了?有可能,方棣满头都是血…” …
说错了,明明是我全身都是血,怎么会变成棣满头都是血了呢? 我呆呆地望着前方,直到眼前出现一只手在晃。
“喂!小槐,你是不是又瞎了,你撞到什么地方了?” 那只手来到我的脸上,在我脸上乱摸。
我烦躁地用力甩头,后脑上一阵剧痛,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忘记身后靠着的山壁,一头碰山壁上了。 我疼得咝咝地抱着头。
不会再盲吧?记得颜箴说过我上次眼盲就是因为撞到什么东西。算了,盲就盲吧,可以继续呆在这大山里,不再和棣接触,没有什么再来乱我的心,最重要的是,不会让爹娘蒙羞,不会让别人骂我禽shòu不如,棣可以继续在京城里快乐的生活,去jì院,去看那些琴棋书画色色jīng通的女人。
抬起头,眼前是黛色的山岩,没有盲吗?真是可惜。
怎么回事?眼前一切突然晃了起来,我好像在腾云驾雾,眼前闪过黛色的石头青色的石头白色的石头赭色的石头,闪过绿色的树,红色的树,还有五颜六色的花,嗯,这是山菌,阿三的锅里煮过,味道很鲜美,这是木耳,长在腐木上的,我也记住了,以后再和棣在山里迷路,我会记得找它来吃。
奇怪,怎么眼前只有地上的东西,天呢?努力地抬头,上面是浓密的树荫,看不到天,只有点点金光闪烁。 无一例外,全是向后飞掠。
这是怎么回事?我慢慢地回收心神,终于发现自己正被一个人扛着。 努力直起身子回过头去看,怎么是李千山呢?
我怎么被李千山扛在肩上?还是脚和头冲下,屁股在上的姿势。 “放我下来,我这样难受。”我虚弱地捶他的背,这样跑,我要吐了。
李千山停住了,放下我。我急忙扑到一棵树下gān呕,什么也呕不出来,难受得要死,眼前一片泪汪汪。
李千山的手轻轻地在我背上拍,等我平复后把我转了个圈,俯下身子注视我,问:“小槐,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低声嗯了一声,对他的突然出现有些适应不过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
“告诉我,为什么我和阿箴离开刚一会,你们就一个满头是血,一个浑身是伤还跑了十几里山路。呵呵,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能跑,阿箴把你调养得很好呢,不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漂亮娃娃了。”
我的心思被他那句满头是血全部占满,急切地抓住他的袖子问:“谁满头是血?是我弟弟吗?他怎么会满头是血啊?是谁打伤了他?”
李千山奇怪地看了我一会,问:“你不知道?不是你推的吗?”
“我推的?”我一愣,突然想起我用力推开他,好像他向后跌倒的时候碰到刚摆到屋子中间的桌子上,碰到他的头了吗?
我跳起来,李千山一把揪住我,努力按压住我发狂似的挣扎。
“你别急,只是把头皮碰破了,真是的,方棣哪有你这么娇弱,碰一下死不了哎哟——”
我愤怒地咬了他一口,怒道:“不准你说这个字!”
李千山吃痛地揉着被咬中的手腕,骂道:“你属狗啊,这么大了怎么还咬人?丢不丢人?”
我愤怒地和他对视,过了一会他败下阵,嘟囔着什么“大人不记小人过”。
“好啦,别一听你弟弟受伤就跟个发狂的小狗似的,有阿箴在,你弟弟他…他没事。反倒是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问你弟弟你弟弟也说不清楚,只说一个工匠说了些什么你就跟发了疯似的。他说了什么让你变成这样?”
“你不能不说话啊,有什么事告诉我,如果是方棣惹了你我就帮你出气,那个小东西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你们俩个都不让人省心。一会看不到就出点事qíng。快说话,到底怎么了?快说,再不说我打你屁股!”
“还不说?再不说我可真打了?我真打了!喂喂你别哭啊我是吓唬你的没想真打你喂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难受委屈也不至于把我的衣服当仇人看啊别再咬我的袖子了,唉!”
我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用他的下巴蹭着我的头顶。
我趴在他胸前使劲地哭,把心里那些见不得人说不出口的难过和伤痛全都哭出来,等我哭完了,他胸前的衣服也能拧出水了。
我这里犹自抽泣,他那里对着自己的衣服直叹气。 “好了,哭完了,也该说出来了吧?要不然你怎么对得起我这身衣服啊。”
讨厌,人家在这伤心,他在那可惜他的衣服。 哭过了,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我终于能说出那个工匠说的话。
反正等我回去,他们一问也能问出来,说不定现在颜箴已经问出来了,我还是说出来好了。
李千山把我背起来,慢慢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后突然说:“其实,男子爱上男子,没有那么可怕,也没有世人所说的那么丑恶。你只要想开了,也没有什么,只要你自己觉得快乐就好。”
是这样吗?只要自己快乐就不用顾忌别人的目光了吗? 为了自己的快乐,就可以不用听爹娘的话了吗?
娘说兄弟乱论败德丧伦,是万万不可的事,是令家人蒙羞丢脸的事。那个工匠说男子爱上男子,是中了邪,是禽shòu不如的畜生。李千山却说这不丑恶,也不可怕,只要自己觉得快乐就好。颜箴刚开始试图劝阻,后来也放任自流,同样是大人,为什么说出的话却不一样,是不是由于站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相同?
我糊涂了,到底听谁的?到底该怎么做? 第 52 章 马车晃呀晃,晃得我都头昏了。
真想跑到外面和那些人一起骑马,可以在御风而行的同时,领略沿途的初秋景色。
上一次坐马车已是两年前了。那个时候,我眼前一片漆黑,怀着满腹的愁绪,和颜箴一起踏上这漫漫长途,可谓一对伤心人,共踏天涯路。
这一次,青山依旧,心境不同。 那天回到阿三小屋,颜箴已经将工匠们遣走了。
既然知道那个伤者的来历,这里便住不成了,不然难免会有人前来滋事。因为李千山的一时多事,带了人上山,连累了阿三丢了住处,一起搬到离神医谷不远的地方。没办法,等我们走了,总得有个人照顾他啊。
有了颜箴的妙手回chūn,那个人慢慢地清醒过来,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重新接上的骨还需几个月的时间卧chuáng调养。
不知道颜箴对棣说了些什么,反正等我回来后,他不再向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挨着我,有些时候我看到他偷偷看我。
我的心里难受,qiáng忍着不露出来。 等了阿三的新家安置好了,我们回到神医谷。
那天夜里,颜箴李千山以为我们睡着了,偷偷溜了出去,屋里只剩了我们俩。
棣悄悄跑到我chuáng边,向往常一样搂了我,小声地说:“槐,你怎么不理我?” 我装睡,不理他。
他趴在我耳边小声说:“你不用装,我知道你没睡着。” 我忍着,还是不作声。 棣也不吭声,只是安静地躺在我身边。
过了一会,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那天为什么推我了,颜大哥什么都对我说了。原来咱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的呼吸一停,心里一阵刺疼,难过羞惭后悔诸多qíng绪涌上心头。早就知道这样不对,一直痛苦,从他口中说出来,这种痛更加重了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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