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服侍皇帝多年,是从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在身边的人物,自来比一般的妃子都要多几分颜面,听见这话皇帝果然不生气,反倒是兴致勃勃的问道:“你个促狭鬼还藏着什么话没说?”
李公公微微一笑,看了眼下头说道:“皇上还记得当初在茶馆见到的那个俊美少年吗,原来他学识跟人品一般好,居然是各位大人一起选出来的会元。”
皇帝一想都是记起来来,因为君长宁样貌俊美,品行又是端庄,倒是给了他几分印象,又想到当初去查到的消息,这个少年出生宁邑的商户,又是拜在青山书院的门下,想来也是清流一派,之前已经拿了解元,现在又是会元,要是真的拿了状元,倒是三元及第了。
皇帝心中闪过一丝念头,人老爷自然喜欢吉祥的事qíng,尤其是他子嗣单薄,朝中向来有言论,说他年轻的时候厮杀太过,尤其是对自己的亲兄弟都毫不留qíng,才会报应在了子孙身上,故而最喜欢要一些吉祥的兆头,只希望将自己的污名洗gān净。
只是一想君长宁不过是个没背景的学子,怎么可能中了会元,不会也已经投在了哪位王爷郡王的名下吧。当下便又有些不痛快,倒是李公公心中明白,瞧见皇帝的脸色变了便知道是为什么,便压低声音将选会元的事qíng说了一遍。
皇帝听了倒是松了口气,要是他选出来的状元榜眼探花郎都投到了那些人的门下,自己这个皇帝可不是太窝囊了,当下又喜爱起君长宁的人品来,也只有这样的清流正当读书人,才不会想那些攀附权贵的事qíng。皇帝显然忘记了,要说权贵的话,这个世界上哪有人比得上他自己。
君长宁当然不知道这件事,他现在只觉得亚历山大,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居然从龙座上走了下来,慢悠悠的在一群学子身边打转,愣是将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学生吓得面无人色,心理素质好的还成,不好的差点没直接晕过去,这样的估计直接要被刷入第三甲了。
皇帝听了李公公的话心qíng大好,走到君长宁身边低头一看,呦,这书生不仅仅长得好,品行好,写的字也是顶顶的好,看不出来是什么字体,但自有一股风流姿态,皇帝也是个爱之yù其生,恨之yù其死的人物,这会儿见君长宁不错,倒是越看越美了,连带着一些不足之处都觉得是好事。
48、一波三折
殿试倒不像是科举的时候连着一考就是许多天,想来也是,他们可是在朝廷的办公场所考试,要是一直考下去的话,皇帝还gān不gān活了。但就是这么一会儿,估计大部分学子都觉得比外头几天还要累,等到被带到小厅里头休息的时候,有几位面如金纸的几乎要倒下来,如果不是场景不对,君长宁还真想大笑一声。
皇帝还算近人qíng,知道这群学生都是早早的等在宫外,进来之后又是跪拜又是折腾的,肯定都已经饿了。虽然大部分学子都带着一些点心,但也不敢在大庭广众拿出来自己吃不是。一会儿便有内侍过来,带来了皇帝的赐宴,自然是收获了一群人的谢恩。
君长宁慢条斯理的吃着,也不四下打量,但看的出来这群准进士还是分成了几种人,第一种自然是家里头有权有势,说不准小时候还进宫过的,这时候jīng神头看起来十分好,显得也十分镇定,想来也是,他们不过是进来镀金一番,以后前程自然有家里头安排着。
而第二类就是过分惊慌型的,这些人当然也是知道这样不好,但扛不住心理素质实在太差,这会儿还带着一些惊慌失措的模样。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出身一般,或者是被家里头娇生惯养这,没啥抵抗能力。
再有一种却是心思颇多,有几个居然还打着跟内侍套近乎的主意,看得君长宁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一个还没有拿到功名的学子,在皇帝的眼皮子地下跟内侍套近乎是要怎样,难道还打算知道内围的事qíng不成?
对内侍自然不能无礼,不然阎王好送小鬼难缠,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你上了眼药,但也绝对套不得近乎,尤其是做臣下的,还是刚刚踏进官场的,里头的深浅可是会淹死人的。君长宁只慢慢吃着自己的饭,却不知道他这个淡然的模样也是碍着某些人的眼睛,其中就有那两个准状元。
原本以为有了贤郡王和康郡王的支持,自己拿一个会员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qíng,这两位向来自视甚高,却不料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小子截了胡。这两位原本视对方为人生最大敌手,现在倒是同仇敌忾起来,看着君长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私下想着这位走的不会是敏亲王的路子吧,瞧他那样子倒是真有几分姿色。
君长宁也是注意到那几人眼神不正,想来也知道不会在想什么好事qíng。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又是被男宠了一把。不过在他看来,自己出色的外貌固然是制约,同时也是极大的便利,样貌出色的人,在很多地方占有了便利,当然也要承担他带来的坏处。所以即使他知道了也不会难过,只是私下再报复回去罢了。
学子们等待的小厅静悄悄的,即使有人扛不住有些眯起了眼睛,但也不敢真的睡过去,君长宁学着闭上双眼休憩,不然待会儿见到皇帝jīng神头不好反倒是坏事。显然也有许多人跟他一样的想法,厅内声音倒是越来越少。
这边一片安静,那头却差点没有吵起来。会元的时候在场的都是考官,相互间都有一番思量,虽然有党派但也并不明显。但到了殿试掺和进来的人自然是更多了,有些甚至连皇帝的面子都快不顾了,哪里还会给彼此面子,恨不得相互撕烂了对方的嘴巴,好好的朝堂就跟菜市场似的。
皇帝脸色yīn沉沉的,坐在最高的位置只看着下面的人相互扯后腿,他自然是知道这些人的心思,想当初他父王末年的时候不也如此,而现在比起那时候更加。皇帝只觉得自己不够心狠手辣,没有gān脆利落的终结了这些郡王,才会养虎为患,现在他老了,许多事qíng却已经力不从心起来。
想到自己日益败落的身体,即使有太医的时时调养,估计也就是这几年的功夫,虽然封了口,但该知道的人肯定早就知道了,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家伙才敢如此的嚣张,几乎是不把自己放在心中了。皇帝只觉得恨得心中发痛,但想到自己那些养不大的孩子,心中更是悲痛莫名。
皇室虽然子嗣困难,但也从未像他这般,几乎到了绝嗣的程度。如果不是他错把那恶毒妇人当做了贤良,放心把后宫jiāo给了那个女人,现在也不会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只可怜天下人都以为是他早年宠幸男妃的缘故,害得海晨不得不一死以谢天下,而他也下了最几召。只可惜那女人算尽机关,没有儿子一切也是白搭,他宁愿将位子让给弟弟的儿子,也绝对不给那毒妇的儿子。
皇帝的一番心思众人自然不知道,他们更加料不到早年二皇子之所以会落水发病,以至于重病身亡,其中有固然有燕祚的手笔,却也是皇帝亲手纵容的。皇后打着好主意,一开始只让儿子装病,而现在皇帝就让他真是一病而亡。宁愿杀死自己的儿子也不愿意让他坐上王位,可见皇帝对皇后的憎恨厌恶。
这些年皇后在深宫不出,即使过年过节也不露踪影,外人只知道是因为二皇子病故而伤心过度,只有亲近的几个人才知道,皇帝终于忍不住对她出了手,让她活着受罪却偿还当年的痛。
皇帝的心思无人知道,皇帝的心狠也让人惊闻,但有一点却是事实,他子嗣单薄,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儿子随时就要断气的样子,养着的四个皇室子弟各个跟他不贴心,想他当年杀光了兄弟才登上大位,谁知道到了晚年却这般苍凉,皇帝微微皱了皱眉,绝对不相信这是那些人死前的诅咒生了效。
台下的人吵成了一片,皇帝却有些不耐烦起来,难道这些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没了牙齿的并病猫不成!该死的也不想想,尽管几个郡王让他头疼,但也没有面对面的实力,如果是以前这三人合成一团还好说,现在这三人自己都闹了内讧,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众位爱卿可商量出一个章程来?”
朝中的大臣听了纷纷禁言,其中一人微微上前一步,低头说道:“微臣觉得朱守芳文章才华横溢,言之有道,最难得的是有一份为民为国的心,心怀百姓之人才能当一个好官,朱守芳当有状元之才。”
这朱守芳却是贤郡王那边的人,康郡王一派听了自然不乐意,出言说道:“韩大人此话差矣,朱守芳是有才华,不过略过虚浮,看起来文章固然花团锦簇,但哪有一分是真材实料,还不如这位孙玺,老实成稳,才是经世之才。”
两派的人再一次打起嘴仗来,倒是端郡王那一派的人两不相帮,看了一场热闹,等他们吵得脸红脖子粗才施施然出声说道:“两位大人何必争执,谁有状元之才圣上自有决断,莫非此界的学子这般不堪,只有这朱守芳孙玺两人当得状元,其他人倒是都不成了,我可是听说,今科的会元可不是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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