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弘却说道:“端郡王既然是暗中行事,不可能派遣大量人马过来,之前派去的人马恐怕是毫无防备才会中招,如果由两位将军带人过去,自然可以借到粮糙。”
君长宁站在旁边,忽然淡淡一笑,开口说道:“我听说往年胡人都是以战养战,劫掠周边的小乡镇获得粮糙,以维持战争的消耗,这次如果他们粮糙不够用了,青禾州又是久攻不下,他们会不会也会如此?”
燕弘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旁边那大胡子却急吼吼的说道:“君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去那些地方埋伏?但这样会不会得不偿失,毕竟胡人过去劫掠的也不会是主力军人马,反倒是会牵涉住镇北军的兵马。”
君长宁摇了摇头,跟燕弘对视一眼,后者显然也想到了那一条妙计:“既然端郡王送了我们这么多不可用的粮糙,不如就送给他的好朋友,让他们尝尝看端郡王jīng心准备的好粮糙。”
在场的将军眼睛一亮,如果这条计谋能实现的话,那别说是守住秦关,就是将胡人截杀都有可能。
燕弘比君长宁更加明白这条计策的好处,君长宁尚且还会有几分怜悯之心,毕竟明知道胡人回来劫掠,还让老百姓留在原处等死的行为,让他心中有几分不忍。但在场将军的心中,为了燕朝不过是牺牲几个小乡村,这买卖却是十分划算的,再说如果百姓乖乖把粮糙送出去,也不一定会丧命。
接下来的事qíng却不是君长宁能cha手的,燕弘自然会安排下去。走到外头,刺骨的冷风迎面而来,君长宁叹了口气,能想出这样办法的自己果然不是好人,以几个村子的代价换取整个燕朝的胜利,在里头那些人的眼中或许是十分值得的,君长宁却不知为何有些黯然,对于那些百姓来说,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君长宁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唾弃自己的假好心。那头燕弘走出来便看见他的动作,心中一转就明白了,在他看来,君十郎这样生长在燕朝富裕之地的少年郎,有几分悲天悯人的qíng怀才是正常的,比起那些不知所谓的文人,十郎知道事qíng的轻重缓急,并没有说出让大家为难的话,让燕弘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燕弘到底是走到他身边,伸手想去抚摸少年的头发,但一想十郎现在也是大人了,再过两年就到了及冠的时候,自己这般的动作小孩向来不喜欢,便停下了动作,只觉得心中痒痒的,知道不可为却想要为之。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说道:“如果青禾州沦陷的话,别说是周围的乡镇,就是燕朝也不能幸免,你这次的计策很好。”
君长宁微微一愣,暗道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安慰人,只是听了这话心里头倒是舒服了许多。其实无论他有没有说出这个计策,胡人照旧是会找那些小地方下手劫掠,没有他那句话,青禾州也不可能分出大量的兵力去保护这些不重要的小乡镇。
“只是感慨民生不易罢了。”君长宁叹了口气,转身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如果这次行动成功的话,到时候可少不了你这位大将军统帅。”
燕弘微微一笑,他伤势早已好了大半,这次如果能行的话,镇北军可是立下了大功劳,更能帮助朝廷解决了端郡王那个大蛀虫!
君长宁心中一叹,燕弘现在身份尴尬,因为这件事能得到皇帝的青眼自然是更好了。
64、燕朝政变
很多年后,史书里头记载着属于燕朝的历史,总是带着一些奇幻的色彩。景帝早年从兄弟手中夺位,手中没少沾上人血。在位初期宠幸男妃,造成后期子嗣单薄,不得不从皇族燕姓家族中过继子嗣培养新帝。后人对景帝的评价可不高,早年刚愎自用,晚年眷恋权势,给燕朝原本就混乱的政局带来更多的混乱。
景帝在位三王称霸期间,虽然不至于名不聊生,但官官相斗导致国力日益衰弱却是不争的事实。而正是这时候,端郡王勾结胡奴,妄图借助外力夺取皇帝之位,却被镇北大将军识破,将计就计,将端郡王送来的那些毒粮糙送给了胡奴,从而不用一兵一将便将困扰大燕朝一百多年的胡奴问题解决。
史书上淡淡的一笔,实际上这个时候,却远远没有后人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胡奴却是顺着他们的计划掠夺走了那批有问题的粮糙,但胡人又不是傻子,最后吃下粮糙的也不过是几万人,虽然对他们的兵力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但并未全部瓦解。
而当初端郡王用的药并不是毒药,只是简单的巴豆,想来也是,毒药大部分都是有味道有颜色,无色无味的毒药想要弄到还不容易,何况是处理这么多的粮糙,而巴豆才是最简单最便利的。坏就坏在,如果青禾州的人都倒下了,胡奴冲进来就可以屠城,但现在胡奴倒在外头,又不是直接死了,镇北军也是面临两难的处境。他们现在粮糙不足,骑兵不足,要是追击的话风险较大。
燕弘怎么可能放过这般打好的机会,要知道错过这一次,等到胡奴恢复元气卷土重来的时候,又是一场恶战。再说了,胡奴白白的损失了大半的兵力,他们若是还不敢出击的话,还拿什么来谈以后。
镇北侯昏迷不醒,燕弘就是最高的统帅,直令打开城门,命令左右大将军率领镇北军追击,凡是胡奴,无论是否中计都是格杀勿论,就算不能杀光了这些胡人,也要让他们重创一次,百年之内再无余力进犯燕朝。
粮糙神计给了镇北军极大的便利,原本凶恶的胡奴现在一个个拉得手脚发软,更重要的是那些比镇北军更加出色的军马也大半倒下,两厢对比倒是没有了原本的优势。镇北军守卫青禾州多年,每年都有不少的伤亡,对这些胡奴更是恨之入骨,大好的报仇机会怎么会放过,一刀起落便是一条人命。
君长宁站在城墙之上,看着燕弘身穿铠甲,威风凛凛,那一身煞气如同战神重生,即使是站在墙头的自己都感到一阵热血沸腾,更别说是下面的士兵。大概有些人就是如此,无论做什么都能得到别人的追随,君长宁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个天生的统治者。
震耳yù聋的声音,这一次带来的却是燕朝的希望,君长宁看了眼身边的齐家,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连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也受到了战场的感染吗:“齐家,现在最安全的就是青禾城内,你不需要在这里保护我,如果想要上战场杀敌的话就去吧。”
君长宁相信以齐家的实力,足以在战场保护好自己,同样作为男人,他自然明白男人对于战场的钟爱,只是齐家听了他的话只是摇头,看了看下面的将士,却说道:“他们是士兵,所以要保家卫国,我却是少爷的书童,最该做的就是跟在少年身边,保护少爷的周全。”
君长宁无奈的笑了笑,却拿他没有办法。随着胡奴的溃逃,青禾州镇北军已经追击而去,渐渐的站在城墙之上也看不到军队的踪迹。君长宁想了想便下了城楼,现在城内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他的身份地位,对他倒是十分尊敬,这一点比起当地的青禾州知州可是截然不同,那位也是五品官,但从来都是傀儡的角色,因为这边的将军可不会听一个文官的话。
君长宁先去镇北侯府看望了一下老侯爷,只是现在战乱之中缺少治疗,老侯爷中的毒药又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一直不好。老侯爷毕竟年老体衰,虽然往常看着健康jīng神,但一病倒下来就不如年轻人,才短短几天的功夫,看起来居然像是老了十多岁似的,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现在外人来看,估计不会相信这就是当年威风赫赫的镇北侯。
事发突然,镇北侯府内的尸体都是就地掩埋,这会儿恍然还能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君长宁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按大夫的话,镇北侯恐怕是挺不过这一关了。事实上即使他挺过了,经过这一次镇北军的军权也不会再回到他手中,而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他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何意义。
君长宁忽然想到君家的亲人,如果自己在这边有一个意外的话,君老爷和张氏又会如何的悲痛yù绝,他到底是不孝了,让二老担心。君长宁叹了口气,走出镇北侯府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当下心中一喜:“将军,是否粮糙已经搬来?”
来人正是被派去借粮的一位将军,那人看见是君长宁发问,倒是没有半点不满,这位虽然是秦关的知州,在这次的事qíng中对镇北军却是有大恩的人,又能出谋划策是个军师般的人物,而燕将军对他又是信任有加:“幸不rǔ命,粮糙已经搬来,镇北军已无后顾之忧。”
君长宁终于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笑着说道:“将军辛苦了,等燕将军回来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非常高兴。”
两个求救的将军,只要有一个带了粮糙回来,镇北军一时半会儿就不会遇到粮荒的困境,等派去京城的人将消息告诉圣上,问题便能解决。
君长宁心中高兴,便直接回了州衙等待,想着等燕弘回来第一时间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只是左等右等却没有等来他的消息,心中便有几分担心。要知道镇北军追击的时候可没有带上粮糙,并不可能深入糙原,至多一日也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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