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月辰心中绞痛,呼吸急促,难受的蹙眉,脑子里面翻涌出了全部的细节,心里面也闪过了无数个想法,最终变成了凉薄的残念。
呵,有母亲护着他,聂冰又可以活下去了。
——他决不容许!
聂冰弯腰道:“师父,我先出去包扎一下。”
月华夫人点点头,聂冰离开营帐,而且让人远远地护卫着这儿,不许任何人打扰。
他明白,师父和月辰见面,必定有很多话要说。
“我……也是娘亲计划里的一环吗?”
母亲就在身边,月辰却没有了抱住她的勇气,他缓缓地侧身,微微卷缩起来,抱住了自己。
月华坐在床边,伸手拍了拍月辰,轻声道:“当初不告诉你,是怕你无法接受,后来不告诉你,是我分身乏术。”
一开始不说,是为了保护。
后来,情况有变,就更难解释了。
月辰不语,抓紧了褥子上的毛皮,血液逆流入心室,那瞬间的痛苦,远比不上心底的惊怒。
“那时候的你,文采风流,聪明伶俐,只可惜性格上不够果决,优柔寡断,过于温柔,我希望你可以成熟一些,就离开了梁国……后来才知道你出了事,聂冰说你变了很多,敢去报仇了。”
月华夫人坐在那儿,缓缓地说着有关‘假死’的一切。
“月辰,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假死一事,并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唉……”
月华夫人幽幽长叹一声,继续道:“只是我,不想再留在宫里面了,所以让聂冰来刺杀我,想借假死之术来得到自由,月辰,是母亲有私心,听说你变了很多,觉得这样也不错,所以任其发展,希望你可以历经风雨,淬炼成金。”
月辰小声道:“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和我相见。”
“因为,我不敢见你,你一直都想为谢苍鸿报仇,可是你不知道,杀了他的人——正是我。”
月华夫人缓缓地说出了最残酷的真相,脸色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和后悔。
月辰猛地看向她道:“什么?”
母亲,杀了父亲?
月华夫人无情道:“是我杀了谢苍鸿,不过,你也不必难过,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她淡淡的说着,精致的眉眼中不含有一丝情绪,只有淡淡的杀气。
一时之间,月辰的心中如惊天霹雳,他翻身坐起来,低吼道:“你说什么!”
月华夫人站起来渡步,思索一番,才冷酷道:“月辰,你是我的儿子,却非谢苍鸿所出。”
“你胡说!”
“当年,我并非有意害他,只是情非得已,谢苍鸿自己也是愿意的,他用‘奉献’成全了我,只可惜,他的心中对我,毫无恨意,即便是死了,也无法助我超脱……”
“那我的仇人,也不是北堂家?我和北堂烈之间,根本就没有仇恨,我也不必报仇,委曲求全的留在宫里面,那我之前做的那些事,还有什么意义啊!”
月辰眼眸发红,突然之间,浑身都没了力气。
自己的筹谋算计、忍辱偷生,复仇大计,全都是一场笑话吗?
包括身份和地位,也都是假的,那些传承和骨气,就更是可笑了……什么为父报仇啊?他没准儿是个野种呢?
不,这不可能,这一定是梦,是个噩梦。
“不对!如果是你,忠勇侯又何必为你遮掩?”
“他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北堂野,在外人的眼中,这只是一桩情杀的丑事而已。”
月华夫人长叹一声,索性什么都说了。
“你的生父,本是我的师兄,而我,是合欢宗的宗主,月辰,是时候告诉你一切了……”
原来,月华真的是合欢宗的传人,自幼学习了神秘的功法,生的妖娆漂亮,大有倾国倾城的魅力。
那时候,她行走江湖,认识了很多人,无数男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愿以她马首是瞻。
唯有一个白衣剑客,高傲冷漠,对她不屑一顾。
月华眼高于顶,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却爱那白衣剑客的干净利落,故而想要击败此人,杀一杀他的威风。
谁能料到……她竟然和白衣剑客一起遇险,跌落山崖,互生情愫。
月辰失魂落魄道:“你爱上了这个人?”
月华点点头,叹口气道:“没错,我情窦初开,爱上了这位剑客,但是,他却是骗了我。”
“骗你?”
“我对他千般好,他却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对我冷若冰霜,脱险之后,我们本该分开,可他却还是跟着我,暗中保护我,还处处帮着我,照顾我,对我呵护备至……后来,无意间我吻了他,从此便就情根深种,难以忘怀。”
说到这儿,月华温柔的笑了笑道:“那时候的他真好啊,俊的像个小白脸儿,舞的一手快剑,还会吟诗作对,和我书信相传,柔情缱绻。”
“那不是很好吗?为何没有在一起?”
“呵,那时候我不懂事,后来才明白,‘他’原来并不是‘他’,而是‘她’,那白衣剑客是一位女子,还是问剑斋的传人,我这一生最大的敌人。”
月辰忍不住道:“是冷诗菁,对吗?”
月华变了脸色,杀气腾腾道:“没错,就是她,她本是燕国的王妃,身份尊贵,却非要女扮男装行走江湖,还骗了我的感情,我恨她之极,只想杀了她,可惜我打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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