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野小声嘀咕着,当初,他和月华夫人早就认识,暗暗倾慕,然而谢苍鸿有婚约什么的,总之是率先得手,抱的美人归了,谢苍鸿看起来儒雅,其实挺狠的一个人,领兵作战非常厉害,得到了许多奇女子的喜欢。
他死以后,北堂野给那些女子银钱,一个个的好生安顿,还给谢苍鸿埋入了皇陵,风光大葬。
——他敬佩,感激这位大哥。
却也深深地爱着月华夫人不可自拔,一方面好生供奉谢苍鸿,一方面又得了他的老婆,夺了他的江山,给他儿子谢思安改名为月辰。
北堂月辰,能上北堂氏族谱,却非北堂野的儿子,而是另立门户的同宗分支,一个凭空出现的特殊存在,贵族身份,君侯待遇,却无兵权,看似尊贵体面,却是不伦不类,尴尬无比。
——姓北堂,总比姓谢好。
月华抬手,把月辰叫过来。
月辰老老实实的跪下。
“月辰拜见陛下。”
“起来吧,快去陪陪你母亲,念叨的紧呢。”
“我儿长大了。”
月华夫人拉着儿子,两个美人站在一起,真是赏心悦目。
北堂野喝着小酒,想起了大臣的话,这月辰君才学过人,又乖巧听话,以后肯定是个好用的文臣,和太子殿下感情深厚,颇有默契,应是可靠的。
北堂烈来晚了,袍子上的扣子也没有扣好,面带窘迫的行礼。
北堂野皱眉道:“你月辰哥都来了,你怎么这么迟。”
北堂烈撇撇嘴,支支吾吾胡诌。
其实,他不爱叫月辰哥哥的,月辰瘦弱,看起来比他还小……再说了,两个人本就同一年出生,也就月份不同,他还就多出个便宜哥哥了。
“兄长——”
不情不愿的拱拱手。
月辰微微颌首,在宫里面的话,他一向话少,谨言慎行。
月华夫人去换衣服了,她喜欢跳舞,这种热闹场合肯定是要跳一曲的。
北堂野拉住月辰,让他坐在身边。
“陛下,这于礼不合……”
“咱们大梁没那么多穷讲究,坐下来,和朕聊一聊。”
北堂野是个非常粗狂豪迈的人,很少自称朕,一会儿我,一会儿老子的,带着当年打仗的那股子劲儿,是非常特别的帝王。
他问月辰:“长大了,想不想当官啊?”
“月辰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官场的事物繁多,月辰怕是不能担当……”
“别说废话,你想不想当吧?当年你亲爹——也就是我大哥,让我好好的照顾你,如今你长大了,想要什么就说。”
月辰含笑不语。
这天下,本是谢家的,他想要天下,能说吗?
自然是不能的,这些年来,表面上也算是舒服,可暗地里被多少人戳着脊梁骨中伤,又有多少父亲的旧部被贬,自己又叫多少人失望了,母亲的期盼,父亲的死因……这一切都和山一样,悄悄的压着他的心,如今面对北堂野,岂敢胡言乱语?
“你这孩子,从小就内向,看看烈儿,多么爽快。”
北堂野看向北堂烈,眼底还是非常满意的。
这个儿子有血性,又聪明,挺拔英俊,就和当初的他一样帅,看着就满意。
北堂烈瞧见他们的视线,马上举起了酒杯。
月辰轻声道:“他好厉害的,那天一箭射下了两只鸟儿呢,我怎么学也不会……”
北堂野道:“那算什么,朕年轻的时候,弯弓射大雕,在大漠之上,一箭双雕,那才叫厉害。”
月辰笑了,舞乐起,月华夫人出来跳舞。
北堂野一边看情人风情万种,一边继续试探月辰君,和他闲聊扯淡。
月辰说自己喜欢无拘无束,闲云野鹤的生活,不求富贵,吃穿够用,清风明月就好。
北堂野看他一眼,举起了酒杯。
帝王敬酒,不能推迟,月辰只能又喝了一杯。
从开宴到现在,他没少喝酒,此刻白皙的脸上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粉红,带着微醺的醉意,说话慢慢的,声音软儒低哑,非常可爱。
北堂野意味深长道:“月辰,还记得吗?我大哥当初给你起名字叫‘思安’,哎,你说真的,这些年来,我对你怎么样?”
“陛下对月辰,自然是好的,小时候……只记得我爹,一直都在打仗,很久很久才会回家一趟,有时候带着大笔的金子,有时候带着漂亮的姐姐,他很高……偶尔会考量我的功课……”
“那你想不想他?想不想叫回谢思安?”
月辰吐出了一口酒气,摇摇头道:“父母之恩,和您的养育之情,我都不敢忘,都!重要,这些……很重要,我知道……但是,也很累,过去那么,那么久……”
他酒后说话不利索,醉醺醺的摆摆手,扶额不语了。
北堂野凑近他,轻声道:“是不是有叛党找你了?”
月辰半闭着眼,哼哼道:“什么叛党啊,我头晕……”
酒气迷人。
北堂野挥手,让人送月辰君回去休息,北堂烈自告奋勇道:“我去送兄长吧,您慢慢喝着。”
北堂野点点头。
眼前是月华夫人妖娆的舞姿,心里面却有些担心未来。
月辰的存在是太尴尬了,一开始,他个乖巧的孩子,仰着头叫自己叔父,懵懵懂懂还让抱抱,后来跪下来,叫自己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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