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安——谢思安?月辰?这两个名字,都挺好听的,不过,知道“谢思安”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多,而“辰王的名号”却是响彻天下。”
“听起来,你一点儿都不吃惊,莫非,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这份儿疑心病,还真是皇家特有的性格了。”
“度日如年,如履薄冰,怎能不生性多疑。”
“为什么不放下一切,离开这个地方呢,换个地方,换个身份,自有一番逍遥自在。”
月辰沉默了。
为什么不放下?
只因意难平。
月辰用毯子蒙住了脸,侧身蜷缩。
和扬漠寒比起来,他就是一个耿耿于怀的小人,可是,谁又能明白,从小到大受人冷落,被指指点点,言语羞辱的悲恨?
扬漠寒不再询问,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他对月辰,素有好感。
想要了解他,也想帮帮他……
可今日所见,月辰犹如张牙舞爪的困兽一般,已是穷途末路,可是,他还执念颇深,心防重重,看似月朗风清,却是小心谨慎。
明明很小心,却也有些自暴自弃的绝望感觉,很微妙,也很危险。
比如此夜,月辰虽和他谈笑风生,却是一直都在戒备着他。
虽然同房而睡,月辰却未有宽衣解带……
他们素不相识的时候,也曾彻夜沉沦,亲密无间。
如今结交朋友,却是不得不循规蹈矩,咫尺天涯。
扬漠寒听着月辰的呼吸心跳,也缓缓地放慢了自己的呼吸节奏。
屋子里面很暗,月辰居然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沉睡。
——明明应该警惕这剑客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睡在毯子里,听着扬漠寒的呼吸声,就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包括他心里面,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
身体喜欢扬漠寒的气息,身处他的床榻,产生了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安全感。
清晨,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
扬漠寒出去买了各种早饭,各色早点,丰盛精致,月辰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他自己去买的,而是有专门置办的人手。
“起来了,思安——谢兄弟,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其实,叫月辰君更好听一点,不过,城中百姓都当你已驾鹤西去,我想,还是叫你谢思安比较好吧。”
“都行,那我叫你漠寒兄?”
“如此极好。”
洗漱,吃饭,比剑,踏青。
和扬漠寒的相处,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日匆匆而过。
天近黄昏,夕阳残红。
郊外青山,两匹马儿并行到一颗古树下。
月辰摘下斗笠道:“此次多谢漠寒兄的丰盛招待,思安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了。”
“一路保重,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
“嗯,你也是,有缘再聚,告辞了。”
月辰调转马头,扬鞭远去。
他已经休息够了,该去探探北堂烈的情况了。
月辰的势力被聂冰连根拔起,却还是剩下了几处隐蔽故居,可以提供他需要的东西……
深夜。
李雅端着参汤服侍北堂烈,却被北堂烈推开了。
“皇后,你下去吧。”
“陛下,夜已深了,龙体为重啊”
“叫你走,你就走,废话那么多。”
李雅咬咬唇,委屈道:“臣妾都是为了陛下,只求陛下也能怜爱一二……就算是您不喜欢我,也该雨露均沾,让其他的妹妹为天家开枝散叶。”
“你?”
北堂烈苦笑道:“月辰去了,朕心中甚痛,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心思。”
李雅听闻月辰的名字,眼底闪过了一丝戾气。
这个妖人,如此蛊惑陛下,真是死不足惜!
月辰虽死,北堂烈心中的感情却未曾消散,反而和那陈年老酒一样,越发浓烈,回荡心间。
他赶走皇后,看着和谈条约,心中隐隐不安。
夜深了。
四周静悄悄的。
外面的侍卫都昏昏欲睡。
北堂烈揉着眉心,把折子推到一边,缓缓起身,准备入睡。
突然,他愣住了。
龙床那儿,一个缥缈虚幻的白色身影站着,静悄悄的,无声地望着他,那姿态容貌,分明就是月辰!
可月辰已经死了呀。
北堂烈顿时就楞在了那儿,手脚僵硬,背生冷汗,脚底板蔓出了一股凉气来,激的心慌气闷。
月辰,是你吗?
你回来看朕了?
想问出口,却又无法出声。
北堂烈往前蹒跚几步,看着那帘帐之后的月辰。
他一身白衣,墨发披散,对着北堂烈浅浅一笑,伸出莹白如玉的手来。
“陛下,阴间孤寒,月辰念及陛下的恩情,故而来此拜别。”
北堂烈浑身一震道:“月辰,月辰,真的是你吗!”
他往前跑去,却被在地上睡觉的安公公给绊倒了。
月辰的身影飘忽不定,后退出现在了龙柱的暗影里,凄怨道:“我死的时候,真是好疼啊,陛下,你好狠的心,口口声声的说着爱我,却要亲手逼死我……”
“不是!不是的!朕有苦衷,朕并不想让你死,只是别无选择啊!月辰,朕真的很爱你。”
兵临城下,若不能攘外安内,就会江山倾覆,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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