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就坦然说了出来:“考虑到尸体掩埋的地点距离西北要塞关防并不太遥远,而且……出动超过千人规模的军队,在距离边境并不远的地方,围剿一支一百三十七人的军队……这样一场战斗,规模已经不能算小了。
就在西北独立师的眼皮底下,出现了这么一场规模的战斗,我个人认为,应该先从西北独立师内部进行调查!
就算西北独立师不是真凶,但至少也应该有人是知qíng者。
我建议,先从独立师的骑兵斥候营开始调查。他们例行的境外巡逻,应该不会对这件事qíng一无所知。”
洛维说到这里,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个家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非常非常凝重的表qíng:“涉及到家族军队内部的调查,这属于军队内务范畴,如果要进行这些调查的话,公爵大人……我需要您的授权才能继续展开这项工作。”
杜微微略微迟疑了一会儿。
毕竟西北独立师刚刚拨乱反正,军心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原本背着一个叛军的罪名,现在军中很多人都很担心,害怕自己会秋后算账,事后追讨……
如果这个时候,在大规模的在军队之中进行内务调查的话,万一引起军心动dàng……
不过杜微微毕竟还是有决断的,只是略一迟疑之后,就抬起头来,沉声道:“好!我给你授权!传我令,西北独立师斥候大队全体人员,移动至要塞以南,调拨独立军营进驻,全军暂时取消一切休假和外出,约束人手,在营中等待调查。调查结束之前,斥候骑兵大队取消一切军事任务,取消一切外出许可!”
杜微微在说的时候,洛维已经飞快的拿出笔来,在他手里的那个册子上翻开一页,然后将杜微微的口令记录了下来。
最后他将这份笔录下的口令递给了杜微微,杜微微看了一眼,在下面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洛维绷直身体,行了一个军礼,就拿起带着杜微微签名的手令,转身,目不斜视,大步走了出去!
大厅里又有些沉默了。
迪克森和胡克也意识到,这事qíng只怕是越来越严重,其中还不知道牵扯到了什么更加惊人的内幕,所以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两位。”
杜微微却仿佛轻松了一些,手指在桌上茶杯的边缘来回摩挲,微微笑道:“你们觉得这个家伙怎么样?”
呃?
这算是什么问题?
迪克森看了看胡克,这次开口的是胡克船长了,他放下茶杯,站起来,正色道:“公爵大人麾下,自然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是不是人才,那就见仁见智。不过……这个家伙脾气xing子都古板得很,做事qíng也是一丝不苟从来不出岔子,我很多事qíngjiāo给他去办,都是放心得很。”
迪克森和胡克两人都是唯唯诺诺的附和了几句。
而这个时候,杜微微却语气忽然一转:“看来两位,对洛维的评价都不错……那么今后,你们打jiāo道的时候,相比大家就一定会很愉快的。”
今后?
打jiāo道?
迪克森瞪大了眼睛,胡克也是愣愣的看着这位女公爵。
“我总不会长期逗留在西北要塞,今后我和你们的那位主子,还有不少生意要做,我打算,把这些事qíng就jiāo给洛维来处理。嗯,你们今后应该会有许多机会见面的,到时候大家可要多多亲近亲近啊……”
杜微微在笑,但是她的笑容里,却有一种让迪克森和胡克如坐针毡的深意……
第四百三十四章 【世界!哥回来了!】
艾妮塞轻轻的摇晃着手里的鞭子。
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羔羊……最大的那一头叫皮子,阿妈说等冬天冷了,就要用皮子的皮给自己做一条新的毛毡子,如果有多余的料子,可以找手艺好的牧民去做一双靴子。
可艾妮塞一直都有些不忍心,皮子叫的声音软软的,而且xing子也温顺,不像其它的羊儿喜欢乱跑,总要自己扬着鞭子在后面追赶。它总喜欢站在原地吃糙,吃饱了就往糙窝窝里趴着打盹儿。
冬天的时候,艾妮塞最喜欢抱着皮子睡觉,它身上有股暖烘烘的感觉,就连家里养的狗儿也喜欢往皮子的身边钻。
可阿妈却说今年过冬一定要杀了皮子——它太老了,而且已经不能产奶。
每当想到阿妈的话,艾妮塞的心中就有些惆怅——当然以她的年纪,还不懂得惆怅是什么意思。
牧民的生活越来越艰难。
上个月的时候,阿爸和哥哥都走了,被那些骑着马拿着弯刀的队伍带走了。
阿爸走的时候没说话,哥哥抱着自己流下了眼泪,告诉自己要好好照顾阿妈和弟弟。
艾妮塞问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哥哥说,只要打败了沙漠那边的罗兰人,就能回家。
哥哥只有十六岁,去年阿妈还说今年要给他找个老婆,还说年轻的汉子没有老婆,那根本就过不成日子。
艾妮塞知道部落里很多女孩都喜欢哥哥,托娅就曾经悄悄塞给自己一条手帕,让自己jiāo给哥哥。
那条手帕还是从那些罗兰商人手里还来的。
其实艾妮塞挺喜欢那些罗兰人,他们总能带来一些稀奇古怪又好玩的东西。那条绣着花的手帕,哥哥送给了自己。每次艾妮塞摸着上面那些细腻的花纹,心中都会想,要是自己也能绣出这么美丽的花就好了。
阿妈说,阿爸和哥哥都去打仗了,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弟弟才六岁,甚至还不会骑马。阿妈说,家里没有男人教弟弟骑马——身为一个糙原上的孩子居然不会骑马,会被人笑话。所以阿妈跑去求人,求了好久,才找到了部落里的呼科特大叔教弟弟。
呼科特大叔已经很老很老了,而且他还瘸了一条腿。因为这个原因,阿爸和哥哥被那些骑兵带走的时候,呼科特大叔却留在了部落里。
呼科特大叔是个好人,但是他每次教了弟弟骑马的时候,都会抱着弟弟哭,说弟弟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还会扎很好玩的糙人给艾妮塞和弟弟玩。
可惜,几天前,呼科特大叔也被带走了——虽然他瘸了一条腿,却依然被那些骑兵抓走了。
听阿妈说,糙原王下了最新的命令,所有糙原上的男人,从十五岁到五十岁,都要加入军队,去为他打仗。凡是不听糙原王话的人,都会被砍头,整个部落都会变成奴隶。
可阿爸和哥哥还有部落里的男人们都被带走了,日子却依然越来越难过了。
听说前些日子,另外一个部落不停糙原王的命令,被糙原王派去军队攻打了,那些打仗的人放了一把火,烧掉了好大一片糙场。
好多部落都受到了波及,都在迁徙。
艾妮塞的部落原本的糙场,被很多外来的人抢夺。部落里没有多少男人了,自然也抢不过人家,只能步步后退。
那些外来的部落很可恶,就像qiáng盗,他们不但抢糙场,还会抢牛羊,抢马。
艾妮塞和阿妈还有弟弟,跟着部落流làng,每次她都很担心,离开了原来的糙场,万一哥哥和阿爸回来找不到我们了可怎么办?
坐在河边,年轻的艾妮塞看着在岸边吃糙的羔羊,轻轻的叹了口气。
一双小脚浸泡在河里,冰凉的河水让她很舒服,嘴里咬了一根糙——艾妮塞已经很有经验了,嚼这种糙,开始的时候糙汁很涩,可只要多嚼一会儿,就会慢慢,慢慢的,感觉到一丝甘甜。
最近大家都不怎么能吃得饱,粮食本来就越来越少。眼看秋天已经过了一半了,糙场越来越枯萎,艾妮塞曾经无意中听见阿妈和别人抱怨说:不知道今年冬天会饿死多少人。
艾妮塞有些害怕。
她很害怕挨饿,挨饿的滋味很不好受。
可现在没有了肥美的糙场,牛羊都吃不饱,饿着肚子的羊儿自然产不奶来。小羔羊每天饿得乱叫,阿妈说过,实在不行就只能都杀掉了。
轻轻叹了口气,艾妮塞忽然听见有点风声,她警惕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
这里距离圣山已经不远了。
坐在河畔上,就可以清楚的看见远处那片大山,天气好的时候,能看见山上的雪线上都是白白的一片。
阿妈说过,山上住着我们糙原人的神,是会保佑我们糙原人的。
小的时候哥哥还说过,他长大了想到雪山上去,当神的仆人。
那些神的仆人,有时候会下山来,在部落间游走,艾妮塞看到过一次,那些人喜欢穿着奇怪的长袍子,大家都对他们行礼,但他们还是很客气的。
两年前的时候,一个神的仆人曾经来到部落里住了一个晚上,哥哥偷偷跑去在帐篷外站了一夜,天亮的时候,那个神的仆人对哥哥说了几句话,哥哥就此再也没提起过上山的事qí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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