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iáng,大高个还显眼。”沈多意觉得这两兄弟肯定一个随爸,一个随妈,不然xing格差异怎么那么大。
戚时安跟在后面,偶尔能看见沈多意被霍学川逗乐的笑脸,他松了口气,又心疼起自己那辆越野车来。
家属楼内飘着饭香,霍歆正在陪霍老将军喝酒,他们三个小辈打完招呼落座,这顿午饭终于能开始了。霍歆好客,给沈多意的碟子里夹满了菜,感谢道:“今天太辛苦了,占用你的休息时间来帮忙,月底让时安加奖金。”
戚时安端着碗:“合着都是我掏钱。”
沈多意回答:“阿姨,您太客气了,其实小川成绩还可以,上戏剧学院的话没什么问题。”
说到这个霍老将军终于有话讲了,放下酒盅冲沈多意说道:“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好好的军校不上,大的还好,起码是念了名校,小的直接就要做明星,气死我了,我现在没事就忍不住擦我的军棍。”
老头的满腹牢骚特别搞笑,chuī胡子瞪眼之中还带着丝丝无奈,沈多意乐道:“您还打算拿军棍揍他们吗?我爷爷没军棍,但是有拐杖,有时候急了也爱朝我乱呼扇。”
“你爷爷脾气这么bào啊?”霍老居然说别人脾气bào,“你一看就是听长辈话,安安生生的,我要是你爷爷肯定省心。”
戚时安已经下去了一碗饭:“姥爷,怎么张嘴就想当人家爷爷啊,过分了啊。”
平时在家只有爷孙两个吃饭,根本没这么热闹过,沈多意听着戚时安给霍老拆台,或者霍学川跟霍歆犟嘴,不知不觉把碟子里的菜都吃光了。
“喝汤吗?”戚时安问着话,却已经动作先行拿起了碗,盛好放在沈多意面前,“是不是觉得有点吵?”
沈多意摇头,小声回答:“你家里的气氛真好,有点像我发小家。”
戚时安问:“那你家呢?”
沈多意还没答,霍歆出声打断道:“多意,再吃碗饭吧。”沈多意不知道是打拳太消耗体力,还是饭菜太可口,于是又添了一碗白饭。
平时家里都是阿姨做饭,霍歆从来懒得张罗,这回沈多意是客人,还帮霍学川补习,所以她亲自准备了这桌饭菜。此时看对方喜欢吃,感觉特别高兴,闲聊道:“平时午饭都在公司解决吗?”
“嗯,公司有餐厅。”沈多意扒着饭,吃得很香。
霍歆放心道:“那就好,其实家长也就担心个吃饭穿衣,别的都管不了。我现在让他帮我炒个股他都嫌麻烦,气死我了。”
戚时安突然被pào轰,有些跌面儿:“妈,你能不能实事求是一点?”
沈多意礼貌地说:“阿姨,股票的话我也了解一些,要不吃完饭我帮您看看吧。”
霍歆找到了新帮手,连看都不看戚时安了,霍老也一样,产生出“别人家孩子哪哪都好”的感觉,羡慕地问:“多意,你爸妈是做什么的,估计过得特省心吧?”
沈多意一愣,他知道当前的氛围不适合说他的家庭,但避而不谈又像是撒谎,犹豫片刻,他还是笑着选择了前者:“我爸妈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就不在了,我和爷爷一起生活。”
“咣当”一声,霍学川的jī腿砸在了碟子里,饭桌上瞬间只余下安静。
沈多意怕的就是开心氛围被打破,他有些无措地端着碗,笑也不是,继续说也不是。好在大家的反应都很快,霍老和霍歆安慰着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霍学川也捡起jī腿接着吃。
唯独戚时安垂着眼,再没动过筷子。
他只知道沈多意家里条件不好,但没想到沈多意早早就没了双亲,比起物质上受的委屈,他不敢想象沈多意有过多少心灵上的缺口。
难怪只听对方提起过爷爷,也难怪考虑到爷爷的想法时对方会顾及那么多。因为沈多意只有那么一个亲人,并且垂垂老矣。
普通朋友也好,将来日久生qíng也罢,戚时安想,他至少要给沈多意一份沉甸甸的安全感。
垂首想了许多,视线里忽然伸来一双筷子,筷子间夹着的虾落在了他碗里。他收拾qíng绪抬起眼来,正对上沈多意的目光。
沈多意轻声道:“我没事儿,最后一个虾给你。”
吃过饭戚时安送沈多意回家,临走的时候霍老非要送一把新鱼竿给沈老钓鱼用,驶离gān休所,沈多意被阳光晒得眯起了眼睛,坐在副驾上直打哈欠。
“困了?”戚时安放下遮光板,“眯一觉,到了叫你。”
沈多意倦倦的却很高兴:“吃饱了就犯困……”
浅浅的呼吸声被发动机的声响遮住,戚时安要不是扭头去看,根本就发现不了沈多意已经睡着。他放慢速度,尽量开得稳一些,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晚上,沈多意当时就是这样歪着脑袋在副驾上眯瞪。
周末的午后车不算多,没用多久就到了温湖公寓的门口,戚时安靠边停在树荫下,然后熄了火。沈多意似有感知,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发怔片刻“啊”了一句,可惜道:“借我的书忘拿了!”
戚时安说:“明天上班找我要。”
他避而不谈沈多意的家庭,更不打算询问,伤口就算落疤多年也依然是伤口,他绝不会主动提起。沈多意明白戚时安的体贴,他很是感激,并在心里说了声“谢谢”。
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他忽然想到:“对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戚时安问:“着急吗,不急改天再说,你都困成这样了。”
沈多意迟疑道:“不急吧,是关于我的初恋。”
“……”戚时安青筋猛跳,“现在就说!”
第22章
沈多意被吼得一愣, 他本来已经抓住车门的手也松了下来。其实他就是想说说发小费原, 毕竟戚时安都解释了青梅竹马, 他也不该再掖着,何况他还藏过一张费原的照片。
“咯噔”一声,车门被锁上了, 沈多意无语道:“至于么,刑讯bī供吗?”
“别耽误时间,可以说了。”戚时安把车钥匙扔在仪表台上, 垂眸盯着方向盘中央的汽车标, 模样姿势都特酷。
沈多意抠饬着家门钥匙,娓娓说道:“我提过几次我的发小, 他叫费原,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 高中的时候青chūn期,我可能qíng窦初开——”
戚时安cha嘴打断:“你的qíng窦对他开的?高几?”
“高二。”
“那不就是我遇见你那年么?!”
“是那年啊, 你别激动。”
“怪不得不理我呢,合着是因为有对象!”
沈多意急忙解释:“没有!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压根儿就没说过!”
戚时安满脸的震惊加无语, 他看败家孩子一样看着沈多意, 难以置信道:“沈多意,你不会以为暗恋也算是恋爱的一种吧?”
沈多意讷讷地反问:“不算么?”
“不算!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儿,你剃头挑子一头热算什么恋爱!”戚时安又开始吼,愤怒中带着一丝庆幸,“狗屁初恋, 那档子根本就不算,赶紧给我忘了!”
沈多意手肘搭在车窗上,支着头陷入了沉思,他活了二十多年,竟然连场初恋都没有。“那我还继续说吗?”他感觉思路已经断了。
发小和别人不一样,是会经常见面的,万一又单方面旧qíng复燃怎么办,戚时安说:“继续,你对他的感qíng怎么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