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攻地略_木三观【CP完结+番外】(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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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幽人正是迷迷瞪瞪的,忽然听见那笑声,似被冷水兜头浇了,不仅顿时醒了,还觉得头皮发麻。他便点了灯,果然见那三个僧人似老鼠一样已贼眉贼眼地溜了进来,还在墙边捧腹大笑不止。傅幽人是又惊又怒,两颊涨红,鼓起腮来,似是要杀人一般。那几个人见他恼怒了,更为愉快,又笑着说:“果然呢!”那一个僧人吃多了酒,又说:“来,让大家伙看看阉狗怎么下尿的!”傅幽人更是恨得咬牙,只怒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那贼僧人听了这个,却也恼了起来,一边撸起袖子一边走过去,说道:“你这个断子绝孙没根东西,还敢跟老子喊嗓子?也是活腻了!今日倒让你见见老子的厉害!”说着,这贼僧人便扑将上去,非要扒了傅幽人的裤子不成。那傅幽人又惊又气,抬手就把桌子往他那边一翻,不想那人竟被桌上油灯砸中,身上衣物点了火,这还其次,就是灯油也流在他身上,很快便烧了起来。其他两个僧人见状,先是一惊,酒醒了大半,便是方寸大乱,忙往外跑去。那傅幽人适才盛怒,如今却冷了下来,只怕那人着火了四处扑腾,便先给了他一个痛快,又对那拔腿就走的二人喊道:“你们傻了?他还有救!”那两人回过头来,却不提防这么一回头,咽喉上便cha上了飞针。

  那傅幽人屡遭变故,所以养成枕戈待旦的习惯。除了侍奉圣驾时,他总随身带着飞针。遭了宫刑后,弓箭骑she的功夫大不如前,但那飞针的技艺还是在的。当初他能以铜簪she中糙丛中的走蛇,如今在屋内拿飞针刺中敌人颈项也并非难事。和第一次杀人不同,那傅幽人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他冷静地拿棉被扑灭了此人身上的火,心中叹息不已,看着这三个人死掉,他心里也不气恼了,甚至觉得有些悲哀。

  怎么掩埋这桩凶杀案,才是麻烦事。尤其是当你有目击者的时候——门外,忽然走进来了一个人。傅幽人抬起头看,那人俊秀又文雅,眉目秀丽又令人恶心,不是祁公是谁?傅幽人心内虽然一惊,但脸上还是淡淡的,只说:“祁公深夜大驾,不知何故?只是你也见了,小人眼下可是十分忙乱,恐怕不能好好招待了。”祁公笑道:“这点小事怎能让傅郎cao心呢?还是让下人来吧。”说着,祁公招呼了一声,便有两个小厮进来。那两小厮看见屋内的景象,虽也是大吃一惊,但到底是跟祁公的人,仍是脸不改色,似是没见到一般,低着头听候吩咐。祁公便说:“愣着在做什么?还不帮傅郎打扫屋内?”那两个小厮忙吭哧吭哧地gān活,手势也是很纯熟的。傅幽人便道:“祁公倒像是很有办法的样子。”

  “这种事,做惯了就容易得很。”那祁公微微笑道,“也别说这个了,倒辜负了今晚的月色。”傅幽人却想:“也是今晚月色明亮,那几个人才过来开锁的吧?”那祁公见傅幽人不语,又见小厮已将屋内打扫完毕,便坐了下来,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咱们这样开着窗吃着茶看月色多好。”傅幽人便道:“我这儿的茶粗糙,恐祁公用不惯。”祁公一笑,说道:“那倒不会。”那祁公又为傅幽人倒上一杯,说道:“倒是幽人今晚想必很累了,吃口茶润润嗓子也好。”那傅幽人眼光微变,只冷道:“我可是练弓箭、飞镖的,从前也算有些见识,眼力还不至于太差。祁公就当着我的脸搞小动作,倒还是很欠考虑呀。”原来那柳祁以宽袖掩饰,往那傅幽人的杯中下药,不想傅幽人冷眼看穿,还不留qíng面的说出来。柳祁倒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只是微微笑着说道:“我也练了很久,也知道瞒不过你的好眼力,只是继续枉做我的小人罢了。”

  傅幽人拿起茶杯,正想将茶泼掉,那柳祁却说:“我让你吃这药,也是为你考虑。”傅幽人冷笑道:“祁公有心,不知道是为我考虑什么?”柳祁却说:“你也并非惯于此事之人,总会有些不舒服的,这个药会让过程轻松愉快得多。”这一点,柳祁倒是有了切肤之痛。他也不想傅幽人那么痛苦。那傅幽人听了这话,便暗道:“他居然说这样的话,可见他是志在必得的。”那傅幽人却别过脸去,看向窗外,语气仍是冷冷的:“祁公何必bī我?”那柳祁却道:“我倒不想bī迫你的,但你却让我很失望。”

  傅幽人扭过头来看柳祁,脸色颇为疑惑。那柳祁便道:“我也明白了,与你心心相印也是无望,不如先在皮ròu上热闹一番,或许你能和我亲近些呢。”话虽如此,柳祁也实在是被伏鸳鸯的bào行打击到了,急需弥补男子的自尊心。他翻来覆去地想,认为唯有傅幽人的身体能够挽救他的沮丧。且又有皇帝苦追鸳鸯反被戴帽的前车之鉴,他觉得这种事嘛,还是先吃再说,倒也不亏了。

  那傅幽人已暗自攒住飞针,缓缓道:“你bī不了我的。”那柳祁仍是淡淡笑着,也是缓缓地说道:“你知道伏迦蓝要死了么?”这话一溜进傅幽人的耳朵,傅幽人立马就泄气了,那轻如鸿毛的针也险些握不住。但他仍板着脸道:“你唬谁?”柳祁站了起身,说道:“小圣女死了,伏迦蓝已进了日度宫,离死还远吗?”傅幽人却道:“小圣女刚死,皇太后动迦蓝作什么?依我看,这小圣女之死也未必是皇太后所为。倒像是你的手笔。”祁公闻言一笑,说道:“我的好幽人,我真喜欢听你说话。如果你和我说话的时候,能是在我耳鬓,那就无憾了。”说着,祁公便站了起来,往傅幽人身边走去。

  傅幽人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又气自己怕什么,明明握着兵器的是自己,但那手心冒冷汗的却也是自己。那傅幽人只道:“你再进一步,就不是祁公了。”祁公便顿住脚步,笑问:“那是什么?”傅幽人便冷笑道:“是先祁公。”自然是唯有死人在会在封号前加个“先”字,那傅幽人说得也是很明显了。祁公却不以为意,笑道:“那也不冤,能有个先圣宗给我陪葬。”傅幽人闻言,也似是被捏住七寸的蛇,就是满嘴都是毒液也喷不出一点一滴来。也在傅幽人怔住的当下,柳祁忽然倾身向前,劈手夺过幽人手中的飞针,又一手扯开幽人的衣襟,露出那大片雪白的肌肤来。

  所以说,信息就是最大的武器。傅幽人仍未知道伏骄男就在这径山寺内。不仅他在,伏圣后也在,不仅伏圣后,皇太后也即将驾到。而鸳鸯少爷穿着黑色的披风,动作敏捷如灵猴一般,在夜色中穿行,自幽深的树林里冒出,不过一会儿就已跑到茅屋外。茅屋外,那两个小厮早已完成了尸体的掩埋,正在屋外把守。他们忽而看见伏鸳鸯,不觉失色大呼:“鸳鸯少爷!”

  伏鸳鸯见了他们,就说:“那柳祁也在?”说着,他又轻蔑一笑,道:“也是可巧。”便往前一步。那小厮便要拦着。伏鸳鸯却冷笑道:“凭你们还想拦我?别笑死人了,滚开!”那两个小厮也不知该进该退,那伏鸳鸯却不屑地直接向前,推门就入,那两个小厮也拉他不住。虽然屋内的人早已听见小厮喊“鸳鸯少爷”,这四个字也让柳祁头皮发麻,却仍未料到那伏鸳鸯就这么快、一言不发就闯了进来,也是大吃一惊。伏鸳鸯一进门,就看到傅幽人正是衣衫半解,也是大吃一惊。这你眼望我眼,都特么很吃惊。

  满朝百官都认为傅幽人是柳祁安cha在皇宫的人,傅幽人是柳祁的亲信。伏鸳鸯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打压傅幽人。如今这一幕,使他更加的确定了。那傅幽人一边紧起衣襟一边拜见了伏鸳鸯。那伏鸳鸯却冷笑道:“我说你对祁公果然亲厚。伏迦蓝都快死了,你还在这儿侍奉祁公?看来你也是指望不上的了!”那傅幽人得这一番奚落,更是肝肠寸断,但仍道:“鸳鸯少爷深夜前来,难道也是为了迦蓝的事么?”

  今日有刺客在日度宫纵火,皇太后倒是无恙,但却十分震怒,要查清哪来如此大胆的刺客。同时,边有人接应伏迦蓝,将他带到了径山寺。伏迦蓝不明所以,只到了径山寺,却看见了伏圣后。伏圣后也暗自通信,告诉了伏鸳鸯。原来伏圣后擅自差遣圣军中的死士行刺皇太后,但失败了。她仍留了一手,就是让人趁乱将迦蓝接了出来。伏鸳鸯很是好奇,只道:“娘娘是怕死士的圣军身份被查出来,身为圣军统领的迦蓝会因此遭殃么?”伏圣后却冷静地说道:“恰恰相反,行刺太后非同小可,一旦彻查起来,你我都xing命不保,唯有我亲手jiāo出迦蓝,才能平息此事。”

  伏鸳鸯闻言惊得非同小可,到底不忍迦蓝被害,但他又不好为之出头。他又记得花姬所言傅幽人颇为在乎迦蓝,便想来找傅幽人,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如今一看,心也淡了。故伏鸳鸯只说道:“你果然是祁公的人,我和你说什么都没意思了。”柳祁却笑道:“我也不见得对迦蓝袖手旁观。”伏鸳鸯却冷笑道:“你有这样的好心肠?”柳祁便道:“这有什么的?”傅幽人深感难堪,却也顾不上柳祁了,只含泪向鸳鸯说道:“我有办法救迦蓝,你让我去见太后。”伏鸳鸯却愕然道:“你又有办法了?”那柳祁也觉得不可思议,只道:“你能有什么办法?这个风口làng尖,你别白白去送死了。”那傅幽人却粲然一笑,说道:“我去死,还能和他死。活,却是与你活。自然是送死划算。”柳祁一时也窒住了,又见傅幽人心意已决,也不知从何劝起。那伏鸳鸯听得这番言辞,心中大为吃惊,只说:“你果然如此,那我也拜服不已。”傅幽人只叹息道:“鸳鸯少爷,若我果然死了,只求你做主,别让柳祁哭我的坟,此外再无所求了。”伏鸳鸯十分感叹,又悔当初误解了傅幽人,便道:“这个不难。他敢来,我就gān死这不要脸的臭货色!”祁公一听,也是jú花一紧。傅幽人也未听出什么意思来,只匆忙随伏鸳鸯前往迦蓝藏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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