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遗音在三界行走多年,即使见到了一堆救命的东西依然没有放下警惕,她冷漠地看着容不渔,不相信末行之日竟然真的会有人以德报怨,毕竟前几日她对容不渔真的想下死手。
“你想要什么?”
容不渔知道她警戒心中,不甚在意地淡淡道:“你拿了玉石不要再来烦我就可以了。”
宫遗音依然不肯相信他,毕竟此时她已受制于人,这样的条件完全是天上掉馅饼,让她警惕更上一层楼。
“我不信你。”
九重葛撇嘴:“不信就不信,我们还不给了。”
他说着要勾着袋子给拽回来,容不渔却道:“这样吧,看你修为不错,我们要前去泠南,你把护送我们到了泠南城,这些黑玉石便是你的。”
宫遗音见他似乎真的没有想要杀了他们的打算,犹豫半天,才道:“你信我?”
容不渔道:“不信。”
宫遗音有些无语:“那你还……”
容不渔淡淡道:“我只是觉得,众生皆苦,需心怀慈悲。”
宫遗音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大概觉得在末行之日能说出这种矫情之话的人,当真是个奇葩。
她将黑玉石扒拉到了怀里,道:“成交。”
九重葛见状,配合地将顾雪消身上的禁锢解除。
宫遗音一把冲上前,将浑身瘫软的顾雪消抱在了怀里,缓慢闭眸,眼眶有些微红。
犹襄和时尘在一旁用灵力和木头叮叮当当地修灵器,半天才勉强将几件房子修出个形来,那已经粉碎的桌子椅子却是没什么用,被逐鹿一爪子挥了出去。
犹襄边修边咬牙切齿道:“容不渔,要是下回你们再在房子里打架,房子可别再指望着我来修……嘶。”
他手脚不怎么利索,修得地方全都歪歪扭扭,还险些把自己手指给订上去。
而在另外一边,十分能干的时尘却是同他截然相反,所修之处,宛如新生,没有半分裂痕。
众人叹为观止。
几人忙活了一晚上,才终于将一片废墟的灵器修得能勉强住人了。
容不渔已经累得在角落里睡了过去,九重葛帮着时尘将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回来轻轻推了推容不渔。
“哥,哥?”
容不渔皱起眉头,胡乱一挥手,含糊道:“别吵。”
九重葛小心翼翼又唤了一声:“房间收拾好了,我们去床上睡。”
容不渔这才不情愿地张开眼睛,被九重葛扶着回房间的榻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灵器中的房间就四间,容不渔同九重葛一起,原本时尘犹襄逐鹿每人一间,现在又有两个人要住下,逐鹿只好搬到了时尘房里凑合。
雷日刚刚过去,犹襄也不敢趁夜赶路,便又在原地停了一夜,翌日一早才开始动身。
容不渔睡了个足,再次睁开眼睛时,身下一阵颠簸,犹襄已经动身了。
九重葛正趴在床沿睡觉,察觉到容不渔起身,他迷迷瞪瞪张开眼睛:“哥?”
容不渔随意应了一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九重葛打了个哈欠:“还早,你还能再睡一会。”
容不渔没了睡意,坐在原地半天才想起来问:“宫遗音呢?如何了?”
九重葛一直警惕着那两人,闻言含糊道:“没事,昨晚她用黑玉石为那人续了命。”
他依然保持着二七的模样,歪着头看着容不渔精致的容颜,疑惑道:“为何要让他们跟着,你就不怕他们到时候会反咬你一口吗?”
容不渔淡淡道:“我现在灵力尽失,若是在中途遇到了其他追杀我的人,八成又要折腾个不停,寻个打手省了许多事端。”
九重葛眨眨眼睛,小声道:“我会保护你呀。”
容不渔闻言嗤笑一声:“你先照料好自己吧。”
九重葛:“嗯?”
容不渔迟疑了一下,才有些别扭地开口道:“你的伤如何了?”
九重葛愣了一下,才道:“没事,被燎了一下罢了。”
容不渔没多少力道的挥了他一掌,九重葛都要委屈地装可怜,但是当真正受了伤时,他却又努力遮掩着不让容不渔知道了。
容不渔被两道雷劈中已经灵力尽失了,难以想象九重葛后背的伤到底有多严重了,而且昨日之事,若是搁了平日的九重葛,哪里会用控制顾雪消的办法来制住宫遗音,早就二话不说上去就打了。
容不渔昨晚听时尘喋喋不休地夸二七到底多英勇时,便察觉到了这一问题所在。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伤势极重,到了不能随意出手的地步,所以才用这般招人恨的方法。
容不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拍了拍床,道:“坐这儿。”
九重葛一眨眼:“啊?”
“坐着,别让我说第二遍。”
九重葛不敢违抗,只好面朝着容不渔坐了下来。
容不渔伸手就上前摸,猝不及防直接摸到了九重葛的胸口。
容不渔一惊,手立刻缩了回来,怒道:“我让你背对着我坐着!”
九重葛被摸得心尖一痒,闻言只好讷讷转过来:“我还以为……”
容不渔怒极,冷着脸将九重葛的衣服扒了下来,伸手轻轻抚在了似乎伤痕累累的背上。
九重葛只挨了一道雷,背上却宛如蛛网裂痕般,密密麻麻血红一片,容不渔缓慢抚摸着,虽然瞧不见但也能想象得出那伤到底有多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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