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漠地看着花对玉:“当年我第一个杀的人,是花泠。”
花对玉脸色大变,嘶声道:“容、不、渔!”
容不渔不为所动:“第二个便是祭台上的那个鬼厌,花对玉,你想变成第三个吗?”
花对玉双眸发红,狠厉而狂乱地看着他,已没有了之前的游刃有余和令人神魂颠倒的魅惑,她抖着手将腰间长软剑抽出,眼睛眨也不眨朝着容不渔劈下。
玉楼春重新回到主人手里,正兴奋得剑身颤抖,感应到灵力袭来险些控制不住地主动飞出去。
锵的一声,花对玉手腕上的剑柄握不住,直直被撞飞了出去。
容不渔紧紧握着玉楼春的剑柄,冷漠看着花对玉。
花对玉对几乎到了眼前的剑刃没有丝毫的畏惧,她抖着手握住了玉楼春的剑刃,鲜血顺着她的指缝一点点往下滴,她却不知道疼似的握得死紧。
“当年我姐姐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人……”花对玉的声音几乎是从唇缝中一个一个迸出来的,带着几乎毁天灭地的仇恨,“你就该和你那个没用的师父一起……”
他还没说完,容不渔瞳孔微张,愤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握着玉楼春狠狠往下按。
血光在眼前迸开。
容不渔几乎狂乱地看着眼前层层血雾,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轻轻从背后抱住了自己。
“哥……”
容不渔浑身一僵,似乎有些茫然地愣了半天,眸中杀意才恍如潮水似的退去。
九重葛紧紧抱着他的腰,连贴着他的后背,轻声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容不渔怔然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要如何动作。
许是察觉到容不渔身上的杀意已经收敛了大半,九重葛壮着胆子伸出手去,轻轻搭在容不渔崩得死紧的手腕上。
他不敢用太大的力,生怕容不渔一个激动将玉楼春往下按把花对玉的脖子给斩断了。
九重葛尝试着将容不渔的手腕握住,一边小声地安抚道:“把你的手给我,别怕。”
容不渔头脑中一片空白,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方才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只是觉得身后的气息让他十分心安依赖,愣了半天才跟着九重葛将手缓慢地松开。
玉楼春没了主人灵力,哐的落了地,被九重葛脚尖一踢,勾着剑柄往后一踹,直直插在了墙壁上,动弹不得了。
九重葛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他将容不渔颤抖的手握在掌心中,将他揽在怀中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容不渔一动不动地任由他动作,眼眸微微张大,不知何时已满脸泪痕。
花对玉一双手上全部都是血,她管也没管,扶着墙缓慢站起来,瞧见九重葛那般担忧的模样,冷笑道:“你不该唤回他的神智来。”
九重葛将容不渔几乎软成一滩水的身体轻柔抱在怀里,闻言抬头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他极少被这般激怒,说不定他杀了我便会被自己的戾气同化为鬼厌。”花对玉厌恶地看着九重葛,“他成了鬼厌,你就不必被禾沉当成祭品送上五华祭坛,你明知道这个,竟然还敢救他?你当真为了他不要命?”
九重葛眸子冷漠,轻轻启唇,道:“滚。”
花对玉道:“你会后悔的。”
九重葛不再看他,将闭眸的容不渔紧紧拥着,低声哄着什么。
花对玉厌恶地瞥了他们一眼,刚想要离开时,一把刀突然横在了自己脖子上,冰冷的刀锋贴着皮肤,将脖颈处不自觉地激得一阵酸麻。
宫遗音不知何时,大刀阔斧半蹲在窗棂上,握着手中长刀,轻轻一笑:“小美人,来就来了,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花对玉神色一寒,不顾那刀锋的冰冷,冷漠回身,对上宫遗音那张似笑非笑的眸子。
“你是何人?”
宫遗音将刀刃往下轻轻一压,淡淡道:“别乱动啊,我可不是那些男人会对你手下留情,若是一不小心斩断了你这纤细的脖子,我可不赔。”
刀刃锋利,将花对玉的脖子压出一道微弱的血痕来。
“你想要让容不渔以杀入道,竟然甘愿付出自己的性命?”宫遗音啧啧道,“这些年我手上可是沾了不少人命,就算扭断了你的脖子,也断不会沦为那什么劳什子的鬼厌,美人,你长得这么美,不会是那种胸大无脑的花瓶吧?”
花对玉:“……”
花对玉面无表情看着她:“你以为杀了我,你们能走出泠南?”
宫遗音道:“那有什么难啊,来挡我的人,杀了了事,没什么难的吧。”
花对玉:“……”
九重葛听到花对玉的声音就觉得厌烦,不耐烦地道:“让她滚。”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人轻轻敲了两下,逐鹿推门而入。
宫遗音淡淡挑眉:“真的要放她走?不怕放虎归山?”
九重葛道:“嗯。”
宫遗音刚要放手,脸色苍白的逐鹿却道:“不能放她走。”
九重葛和宫遗音双双抬头看他。
逐鹿道:“她或许能将吾友的内丹和二七渔的心脏分开,所以,放她不得。”
宫遗音一皱眉:“什么玩意?”
九重葛已经对逐鹿胡乱拼人名字的说话方式习惯了,他仔细想了想,才道:“对,那先把她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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