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渔欢天喜地地帮他背着小背篓,一晃一晃地跟在夙有商后面跳着阶梯。
夙有商回头抬手作势要接他:“当心点啊,别摔着了。”
容不渔眸子弯弯:“不会的。”
和夙有商熟悉了后,容不渔极其爱玩的本性也露了出来,一路上踩青苔折树枝,玩的不亦乐乎。
夙有商不拦着他,含笑看着他蹦来蹦去,也没觉得厌烦。
很快,两人到了山下,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
容不渔左看右看,问道:“师父,我们要去哪里卖这些珠子呀?”
夙有商指了指不远处已经亮起来的夜市:“那里。”
容不渔点点头,跟着他走到了还没多少人的夜市街道,随便寻了个地方,将小背篓里的布掏出来扑在地上,又将一颗颗遗梦珠放在上面。
夙有商又在小背篓里拿了个小木牌,上面写着:一颗三玉,童叟无欺。
容不渔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热闹的地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人来人往,看的目不转睛。
夙有商正在摆珠子,瞥见容不渔眼睛里都要冒光了,无奈失笑了一声。
“想吃东西吗?”
容不渔眼巴巴地看着斜对面的冰糖葫芦,闻言轻轻摇头:“吃饱了,不想吃。”
夙有商闷笑着,他将遗梦珠摆得整整齐齐的,叮嘱容不渔在这里看着,自己起身走到了对面,买了一根冰糖葫芦回来。
夙有商将沾满了糖衣的冰糖葫芦递给他,眸子弯起来,柔声道:“吃吧。”
容不渔小心翼翼看着他:“可以吗?”
夙有商道:“自然,我又不喜欢吃这个。”
容不渔还是有些不想接,直到夙有商催了好几次,他才开心地笑着接过了冰糖葫芦:“谢谢师父。”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容不渔十分依赖他,不自觉地往夙有商身上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将冰糖葫芦戳到夙有商面前,笑吟吟道:“师父先吃。”
夙有商皱眉:“我不喜……”
他还没说完,容不渔空着的手就抓着他的小臂晃了晃,小声撒娇道:“师父先尝尝啊,就吃一口。”
夙有商受不了他这样撒娇,只好低头咬了一颗。
他嚼了两下,容不渔问道:“好吃吗?”
夙有商将核吐在一旁,笑道:“还成。”
容不渔这才靠在他肩上,认认真真地咬着木签上的冰糖葫芦,时不时给夙有商一个。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完了冰糖葫芦,才卖出去了一颗遗梦珠。
容不渔抱着夙有商的手臂,歪着头靠在他肩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人来人往,道:“师父,没人买呢。”
夙有商将身上的袍子解下来披在两人身上,安慰他:“没事,卖出去一个了,这回够本了。”
容不渔没多少金钱概念,闻言立刻点头:“原来如此,师父好厉害。”
夙有商矜持地笑,表示为师无所不能。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小摊上突然出现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面前,影子将两人完全笼罩了下来。
容不渔疑惑地抬起头,问道:“买遗梦珠嘛?”
夙有商难得眉头一皱。
下一刻,来人面无表情地一抬脚,直接踩在了夙有商摆得整整齐齐的遗梦珠上,顺便还碾了碾。
“夙有商,不是和你说过很多遍吗,不要再出现在这条街上,你是不记打吗?”
容不渔立刻就怒了,本能想要站起身去教训人,却被夙有商一把扯住了手臂。
夙有商低眸小声道:“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他将小背篓拿过来,把一旁的东西收拾着放在里面。
来人依然不依不饶,抬脚一脚将小背篓被踹翻了,冷冷道:“犯了规矩,就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容不渔哪里能忍受夙有商受这样的委屈,立刻不管不顾地站起来,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
夙有商连忙站起来一把将他按在怀里,抖声道:“不渔,别说话!”
那男人看着十分强悍,眸子冷厉地看着容不渔:“几天不见,你身边倒是多了条忠心耿耿的狗。”
夙有商脸色难看,死死抱着容不渔,哑声道:“我这就走。”
一旁的人都在围观,却无人出来为他们解围。
容不渔死死握着拳,感受着夙有商身体的颤抖,却什么都做不得,气得眼泪几乎都出来了。
好在那男人没有再进一步为难,夙有商来不及收拾东西,什么都不要了,直接拉着容不渔就走。
两人踉踉跄跄出了夜市街,走到了空无一人的山下时才停下步子。
夙有商喘了几口气,才转过头,有气无力道:“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容不渔死死咬着牙:“他对你不敬!”
夙有商简直无奈了:“但是你也不能……”
容不渔还是倔强道:“他踢你的背篓,还骂你。”
夙有商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对上容不渔不服输的眼神,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和时尘要住在山上吗?”
容不渔摇头。
“时尘的母亲是个修士。”
夙有商的第一句话就让容不渔一愣,回想起当时时尘胡乱说的夙有商厌恶修士的话,才疑惑道:“和这个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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