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奉欢在一旁皮笑肉不笑:“他小的时候饿一天, 眼睛都绿得要吃人,不知道那九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禾沉冷冷回头, 道:“别说这个。”
“我又没说错。”姬奉欢道,“他像个白痴一样在那地方等了九天, 容不渔也没有去接他, 要不是你找到了他,他早就饿死荒野了。你救了他一命,他可倒好,这些年处处同你作对,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九重葛迷迷瞪瞪地听着姬奉欢的话, 不知哪句话戳到了他的肺管子,他立刻挣扎着想要朝着姬奉欢扑去。
观鹤连忙抱住了他,皱着眉对姬奉欢道:“你就少说两句吧。”
姬奉欢不听,朝着九重葛挑衅的一笑。
九重葛更加愤怒,观鹤险些拦不住他。
九重葛眼神恍惚,嘴里还在嚷着:“我哥……会来接我!他一定会来的……你、你在胡说八道!”
姬奉欢嗤笑:“傻子,他还记得你时都这么不在意你,更何况你还把他的记忆给夺去了。”
九重葛咬牙切齿:“放开我……我、我要咬死他!”
观鹤无奈地拦住他,道:“你啊,也就这点出息了,乖乖别动,我去给你找吃的。”
九重葛咬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放开我!”
真是太烦人了,九重葛浑浑噩噩地心想,当年就是这样,总有人拦着他不让他到容不渔的身边,现在依然如此。
观鹤摸了他头一回,才将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转身离开,应该是给他找吃的了。
姬奉欢在一旁小声嘀咕:“将死之人了,还这么费心做什么?”
禾沉冷冷瞥了他一眼。
姬奉欢撇撇嘴:“我知道了,不说就是了。”
他又不记疼地跑到九重葛面前,盘着腿坐在他三步之外唯恐再被咬,开口道:“禾沉取走容不渔的记忆,是为了拿你献祭时,可以让他不必再受感情驱使再来毁局,而你呢,我想不通,你都把记忆拿回去了,为什么还不还给他?”
九重葛朝他一龇牙:“你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
姬奉欢忌惮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才道:“我过去,你保证别咬我。”
九重葛道:“好。”
一旁的禾沉忍无可忍地扶住了额头,大概已经预想到了结局。
果不其然,姬奉欢轻而易举相信人的后果,就是手上又有了个血印子。
“疯狗!”姬奉欢后退好多部,咬牙切齿地骂道,“怪不得我哥不要你!”
九重葛呸了一口,此时眼睛已经清明了许多,狠狠瞪了他一眼,反唇相讥:“他就算不要我,也不会要你。”
姬奉欢:“你……”
他气了半天,才仿佛置气似的拂袖背对着九重葛,眼不见心为净:“哼,反正过了午时你就要死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太阳越升越高,烈日炎炎,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
九重葛早已经知晓禾沉是打着拿他来停止末行之日的打算,这些年躲躲藏藏也是因为这个,而不还给容不渔记忆,一是当时怕他知晓自己是鬼厌后悔更加厌恶,二则是不想他再一次被牵扯到这种事情上来。
禾沉的修为已经登顶,整个三界无人能战胜他,而他又是一门心思为苍生的人,为救三界,他能眼睛眨也不眨地将自己相处了十几年的弟弟送上祭台,像这种无情又多情的人,饶是对容不渔也不会留情。
他能杀了容不渔一次,也能杀第二次。
九重葛想到这里,冷汗簌簌往下落,心里只期望着容不渔不要过来,但是在心中最隐秘的一处,却又暗搓搓生着想要容不渔过来救他的心思。
他想了半天,观鹤终于回来,拿了一堆吃的一一塞给九重葛。
九重葛自从十三岁那年被容不渔扔在荒郊野外,等了整整九天,饿了奄奄一息后,便越发离不开吃的,饿极了连树叶都能眼睛眨也不眨地咽下去。
他没打算委屈自己,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吃着观鹤给他拿的东西,半天后才小小打了个饱嗝。
观鹤本来拿了四人份的东西,想着给姬奉欢禾沉留一点,没想到九重葛一口接一口,全都给吃完了,末了还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观鹤沉默半天,道:“没了。”
九重葛立刻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观鹤:“……”
他吃饱喝足,也不管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直接往观鹤身上一歪,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姬奉欢气了个半死,起身想把观鹤扯起来,耳畔突然呼啸一声,一支箭直直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去,带起了一阵风,把他的长发吹得飞了起来。
观鹤眸子一寒。
九重葛也一愣,立刻挣扎着坐起来,又期待又担心地朝着前方看去。
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还没靠近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哭嚎。
“我我我……我本来是朝着那个站着的男人射去的,呜呜呜……”
九重葛:“……”
很快,犹襄带着时尘从马车里钻出来,远远看见那几乎成了废墟的祭台,又瞥见了那个传说中“站着的男人”。
犹襄一惊,转身朝着时尘竖起大拇指,道:“少侠,真是胆大包天啊。”
时尘握着弓满脸茫然。
宫遗音和顾雪消也紧接着出来,看到那个迎风而立的男人,也朝着时尘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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