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着,边飞快接过来那些灵石。
这些年来时尘就算运气再好,化尘时也只是得到一枚红色灵石。
而这鹿一出手就是一堆罕见的黑色灵石,时尘怕他反悔,拿到手立刻塞到了袖子里,拖着二七跑回了容不渔身后。
那鹿相貌俊美,笑起来满面春风,倒是不怎么惹人厌烦。
他道:“我名唤逐鹿,是妖修。”
时尘和二七在容不渔身后一左一右探头看他,闻言二七偏着头对时尘小声道:“我逐我自己?”
时尘无声大笑。
容不渔反手拍了二七肩膀一下,让他别胡说。
逐鹿也没在意,笑吟吟道:“壮士有所不知,我们妖修对名讳什么的并不怎么在意,若不是要和人类打交道,我们都懒得起名字。”
犹襄翘着腿坐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妖修不在意名讳,我们却在意,能别壮士壮士的叫吗?”
叫的人好像下一刻就要撸袖子去和老虎厮杀了。
逐鹿特别好说话:“那……”
犹襄道:“我名唤犹襄。”
他指着其他人一一说了名字,逐鹿点点头:“好的壮士。”
众人:“……”
逐鹿大概觉得有些难为情,干笑道:“对不住,我记不太住。”
容不渔笑了笑,回头道:“你们两个先回房间睡觉吧。”
二七不明所以:“现在还没到晚上。”
容不渔道:“午睡。”
二七:“可是我不困……”
时尘看出了容不渔想要支开他们,一把抓住二七,道:“我困。”
说完将不情愿的二七给拽房里去了。
直到两人走后,容不渔才正眼看了逐鹿一眼,淡淡道:“妖修生于虞州城之南,离清河之境几千里的路程,难道你就是一路蹦过来的?”
逐鹿听出来了容不渔语气中的冷意,试探着道:“壮……”
容不渔柔声道:“再叫我一遍壮士试试看。”
逐鹿:“……”
逐鹿活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遇着不被自己气运所波及的人,他弄不清楚原因,不敢轻举妄动。
“大哥。”
容不渔:“……”
容不渔为人懒散,不在意别人唤自己什么,他没再执着这个,继续道:“你难道真的以为自己会永远受天道庇护,平安一生吗?”
逐鹿抿了抿唇,如实道:“在遇到你之前,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试探着问道:“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抓到我的吗?”
容不渔笑了笑:“很容易。”
他从软榻上站起身,缓慢朝着逐鹿走去。
逐鹿看着容不渔那张艳丽的脸上笑意盈盈,明明感觉不出任何杀意却莫名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直到容不渔走到他面前,伸手抵住逐鹿背后的墙壁上,将他困在身体和墙壁之间。
逐鹿有些害怕地缩了缩。
下一瞬,容不渔倏地张开眸子,灰色眼瞳冰冷,温润如风的气势一刹那化成凌厉杀意,将逐鹿整个人包围住。
逐鹿瞳孔一缩,冷汗直流,双腿都有些发软。
容不渔如同在看渺小的蝼蚁一般毫无情感,但是很快,杀意如同潮水般悉数退去。
逐鹿骇然看着他。
容不渔将杀意收敛回,再次变回那个懒散得仿佛立刻就能睡过去的模样。
他掩唇打了个哈欠,将手收回,姿态懒洋洋地走回了软榻。
“只要将杀意收敛自如,杀了你轻而易举。”容不渔躺回了榻上,嗤笑一声,“你看,天道就是这么愚钝,你竟然还妄想依存它侥幸活下去?”
话音刚落,船外一道惊雷霍然劈下。
逐鹿的身体顺着墙壁缓慢滑下,脸上冷汗簌簌直流,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忌惮地看着容不渔。
周围一阵安静,连透过门缝偷看的时尘和二七都被惊住了。
逐鹿沉默半天,才哑声道:“虞州城南的妖修都已经避世了……”
犹襄道:“避世?什么时候的事?”
逐鹿抿着唇,脸上已失去了笑容,有些黯然道:“九年前末行之日开始后,妖修本已退到城南雨林打算与世隔绝,城界都已布好了,谁知……”
他说到这里,眼眶有些发红。
犹襄没有丝毫同情心,直接催促道:“快点说,别废话。”
逐鹿:“……”
逐鹿大概在心里大骂人类冷血无情,但是小命在别人手上他也不敢面露不满,只好言简意赅。
“……谁知我一个朋友被人类修士捉去了,我只好出来寻。”
容不渔淡淡道:“寻了九年都没找到?”
逐鹿点头:“是啊,但是我已寻到了些线索,正要再去那天上的城去瞧瞧。”
他抬手指了指窗外,远处云归城立在山巅之上,云雾缭绕。
容不渔道:“再去?你之前有去过?”
逐鹿道:“对,我顺着线索到了那城里,但还没待几天那城主突然派了许多人要抓我,还好天道眷顾,我便逃到了这里。”
犹襄嗤笑一声:“姬奉欢爱研制傀儡,妖修的血是代替灵力催使傀儡的最好灵器,不捉你捉谁啊?”
逐鹿黯然道:“所以我觉得我朋友应该是被那城主捉去了……”
犹襄唏嘘:“都九年过去了,大概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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