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傀儡已破门而出,面无表情地环顾一周, 握着剑柄的手发出渗人的声响。
犹襄一看, 脸都黑了:“容不渔, 你有孪生兄弟吗?”
容不渔同他传音:“我有几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过长大后一个个全都成了混账。”
犹襄:“……”
异父异母也能叫亲兄弟吗?!
犹襄满脸黑线,彻底闭嘴了。
傀儡拎着长剑, 墨瞳森然, 轻轻一抬手,剑意直直冲着木门破去。
只听到“砰”的一声,木屑翻飞。
容不渔站在破碎的门外,伸着左手挡住傀儡强悍的剑意,激荡而起的狂风将他的白衣吹得猎猎作响。
傀儡轻轻张开唇, 冰冷的声音幽幽传来:“寻到容不渔。”
容不渔将额前的长发别到耳后,瞧见面前同他一模一样的傀儡丝毫没觉得诧异,反而轻轻笑了。
“姬奉欢当真好大的胆子。”他轻轻叹息。
犹襄幽幽道:“你能不能别在背后耍威风啊,要说这种话就到姬奉欢面前说, 看他会不会直接把你的金丹也掏出来?”
容不渔淡淡道:“我寻到梅印之人,自然会去找姬奉欢。”
傀儡没耐心听两人谈天,他确认容不渔的身份后,眼睛眨也不眨再次拎剑冲了上来。
姬奉欢大概是在这具傀儡身上倾注了全力的,灵力修为同肃清者完全不能相比。
容不渔不想将屋舍击碎,直接飞身后退,翩若惊鸿落在船外的水面上,长身玉立衣袂翻飞。
傀儡随后跟来。
容不渔反手抓住发间的木簪,随手一甩,一把木剑跃然指间——那木剑瞧着像是逗小孩子玩的,上面全是斑驳的刻痕。
他的手微微一抖,掌心一股火焰顺着木剑飞快窜上去,顷刻包围整个剑身。
傀儡惧火,瞧见火焰本能眉头一皱,但是很快便拎剑冲了上来。
一身黑衣的傀儡一招一式似乎都是照学姬奉欢,空有一身强悍灵力,剑招却不怎么精通。
两人一黑一白身形如同残影,飞快在清澈的水面交织,带起的灵力威压几乎将整个凝固的水面带得飞起一阵水光。
容不渔这是夺回身体后头一回同人交手,刚开始只知一味进攻,后来手臂被划出了一道细微的伤痕,疼痛细细密密地袭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具身体早已不是息壤了。
想到这里,容不渔盯着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他反手翻过木剑,直接将傀儡长剑格住,接着猛地松手,看也不看骤然拍出一掌。
但是在他灵力袭去的那一刹那,傀儡突然冷声开口。
“容容,你会杀人了吗?”
容不渔瞳孔猛地缩紧,手中原本只是一半的灵力骤然升至全力。
轰然一声巨响,傀儡直接被轰成一片木屑,纷纷扬扬宛如大雪落下。
听到声响的犹襄化为人形冲了出来。
容不渔站在一阵白絮似的木屑之下,微微垂着头,被灵力崩裂的发带早已散开,墨发垂下挡住他的半张脸。
他垂着手,面前的木剑已散去了火焰,重新化为了木簪。
犹襄走上前将木簪捡起来,递给容不渔。
容不渔微微抬头,眼中一圈波光。
犹襄呼吸一窒,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方才说了什么?”
能让容不渔气成这样,那人许是触到了容不渔为数不多的逆鳞。
容不渔面无表情,只是随意瞥了犹襄一眼,接过木簪插回发间,一言不发转身回了船上。
船再次幽幽动了起来。
察觉到外面没动静了,逐鹿带着两个少年从房间里出来,试探着道:“那人呢?”
犹襄指了指外面的木屑:“那儿呢。”
逐鹿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追杀我的人全都是那些木头人,可凶了,不过这一回他们好像不是冲着我来的。”
时尘还有些后怕,抓着逐鹿的袖子不肯松手,哆嗦着道:“那人……为什么会和容叔长得一模一样?”
二七也在微微发着抖,垂着头看不见什么神色。
犹襄看两孩子吓得够呛,安慰道:“之前容不渔不是说了同姬奉欢有仇嘛,八成是姬奉欢还在记恨你容叔,所以才弄了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傀儡泄愤吧,没事儿的,别怕。”
时尘点点头,脸上还是有些慌乱。
外面天色已暗了下来,犹襄又哄了他们几句,时尘才带着二七回了房间。
逐鹿看着外面船行而过的水流,半晌才转过身,蹙眉道:“我察觉到方才那木头人身上似乎有妖修的灵力。”
原本容不渔也有些察觉到,本是想将那具傀儡打散查探一番的,谁知那傀儡不知受了谁指使,突然说出那句话,容不渔灵力直接暴走,将之轰得只剩下一堆木屑,查探不出丝毫消息了。
犹襄道:“你怀疑那具傀儡的灵力是用你朋友的血催动的?”
他说话太直白,逐鹿脸色一白,却不知如何反驳,只好抿唇点了点头。
犹襄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道:“等去了云归城便知晓了。”
逐鹿点头,神色依然有些黯然,转身寻了处安静的地方化为鹿形窝着去了。
片刻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圆月如盘悬挂在天边,将整片水面照得发着微蓝光芒,恍如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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