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梅寄北_琴挑【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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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小仙答。

  “呃,倒是普通的名。”梅千岭不甚介意。

  对铃兰说:“你带她们去沐浴更衣吧,船行十来天,又是bào风雨又是海盗的,她们肯定极不舒服。之后就分配她们花圃的工作,和之前来的那些女使一样,按花种区域来分派吧,这当不要我cao心了吧?”

  铃兰点头如捣蒜。

  “嗯。半月后就是甄芳斗花大会,拜托各位姐姐还须全力劳作筹备,以后有什么事都找铃兰解决吧。”

  他对众人和蔼一笑,“对了,后山的花圃是不可以入的,那是禁地,养着一些很危险的花糙植物,若擅入了,有什么xing命之攸,君子岛概不负责,梅某丑话说在头里,各位可知么?”

  众人惶恐地答应。

  “好。晚上家里有晚宴,邀请了兰竹jú其他三门的门主和少主登门商讨大会事宜,各位还须不要擅自乱跑,以免唐突客人,到时有些什么责罚,梅某也是帮不上忙的。”

  众人又允。

  梅千岭便端着茶杯悠悠地离开了。

  铃兰舒了一口气说:“我们家的少主xing格是极好的,一向温柔和善,也极少发火,但众位还是要谨慎行事,莫触犯了他说的那些条规,否则少主脾气虽好,但门主的脾气就难说了。有什么丑话,铃兰也是要说到头里的。”

  再无甚吩咐,九人就被另一老妇带了下去,并另外两个女倌一起按照花圃区域将几个人分了工。山樱在西区,那里种植以大株的美人蕉、月季、木芙蓉、山茶等为主;萤火被分到了东区,那里有一大片池塘,池塘种植各种莲花和荷花,有湘莲、红莲、白莲、秋水长天、娇容三变、寿星桃、白碗莲等;小仙则被分配到南区,以玉兰、栀子、茉莉、海棠、梨杏、银合欢等白色花系为主;北区则是一些不开花或小花系木植,如丁香、竹、松、芭蕉、冬青,银杏,香樟等。

  三人说好要各自留意,白色曼陀罗的所在。

  分派好了区域,就有人将他们领往住处,并沐浴更衣,这个时候小仙和萤火的处境尴尬起来,为了避讳其他女子,他们不得不错开时间沐浴,但又因磨蹭遭到监工老妇的责骂,又要花功夫易容,着实吃力辛苦,但为了不bào露身份,也只能将忍。

  还好被分配了统一的素服,当下脱了外层俗艳的衣衫,摘掉头上花饰,发型只在脑后束一发髻长辫,簪一根木簪,脸上不化浓妆。尤以小仙貌,不带妆反而更觉清丽,又因是男子之身,隐含一股霸道英气,实是醒目,因此他尽力内敛,不释放天然的骄气素质。萤火和山樱当然也不逊几分,这三人一来,即慢慢地,在岛上的仆役中声名鹊起了。

  第11章十一梅兰竹jú

  剪枝、浇水、施肥、松土…一次的劳作下来,三个人均腰酸背疼,拿惯了刀剑的手再去抗锄头,虽力气是有的,但不是常态的方式,甚是折磨。

  众人回房后都累瘫在大通铺上,刚闭眼眯了小半会儿,就听山樱低唤:

  “小仙,快起。”

  小仙睁开半只眼:“作甚?”

  山樱说:“去寻察。”

  “哦。叫上萤火。”小仙巴不得尽快找到白曼陀罗,自己也尽早解脱。

  山樱点了点头,推了推旁边的萤火:

  “师弟,快起来,出门了。”

  萤火翻了个身,嘟囔着说:“让我睡…”

  山樱不得不敲他后脑,这才舍得坐起来,又不敢高声斥责:

  “不能敲头!”

  “执行完任务,回来有你睡!”

  山樱就扯了小仙先下了铺,趁其他人不备时溜出了门,萤火也随后跟了出来。

  三人来到距离早上那座凉风亭不远处,埋在一处半人高的土垄后,隔着一大丛栀子花间的fèng隙向内里张望,灯火闪烁,人影憧憧,果然分别有一些衣着气质不凡的人陆续登门,因为都要经过凉风亭等待迎接,因此花丛后的三人都能将其看得清楚。

  竹家的竹清茅和jú家的jú重阳都来了,两人分别立在两位华发长者身后,一位清绝瘦削,着青色素染长衫,目光炯炯,风度翩翩,一位略微发福,但面色红润,神qíng风雅,着紫色华贵长袍,二人风流均不逊后辈,从容气度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萤火断道:“两家老爹也来了。”

  两位长者正是竹家门主竹寒声和jú家掌门jú奉南。

  同来的还有jú重阳的胞妹jú重莲,并侍从端午,以及竹清茅的侍从桃枝。

  没多久,兰家也登门了。

  带头长者一见二人,便高声朗笑,一团和气。

  他身量颀长,皓首童颜,颈悬佛珠,着一绛红底的迦蓝,气派祥和修忍,却是俗家僧人打扮。

  “贺兰兄?你闭关修行多年,霜寒真是大面,竟也请得动你出关?”

  jú奉南笑着施礼。

  “阿弥陀佛。斗花大会十年一届,这帮孩子们只玩过却没历练过,岛上又逢疫病,人手稀缺,老衲总不能心中只有一方天地吧。”贺兰山以笑应之。

  随他而来的,还有长子贺兰舟、次子贺兰芝、幺女贺兰芷,以及随侍若gān。

  萤火悄悄说:“还是这兰家人丁兴旺,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么多。竹家最可怜,就一棵独苗,我见犹怜。”

  两人均继续看。

  三家长辈、后辈互相厮见后,梅家仆人即奉茶:

  “我家门主请奴婢转告各位掌门、少主,宴堂正在准备,请各位稍事片刻,饮一杯梅花雪庵茶。”

  “啊呀,梅花雪庵茶可是在第一树梅花开放时,搜集梅蕊上的初雪,用处子双rǔ温度融化,提纯jīng制七七四十九日,再存放地下十年方得泡茶的饮水,乃是梅家的镇门之宝,轻易不拿出来待人,得饮此茶,今日真是三生有幸。”竹寒声解释道。

  贺兰山和jú奉南均微笑点头。

  众人静默品茶后,贺兰山问:“不知此次花会,请了哪些客人登岛?上一次也是十年了吧,除少林武当峨眉这些名门正派不屑光临外,那些不甚粗鄙的,对花糙有点兴趣的江湖豪客来了起码不下百位吧,当年是何等风光。”

  是啊是啊,众人应和。

  jú奉南又说:“那次还是梅兄在世时主持,花会办得极为繁荣有序。我记得是梅家的踏雪白梅拔得头筹,错季开花展惊为天人,不知这次又是我们四家哪家得胜?”

  “哎,老jú,何止我们四家,”竹寒声接过话头,“岛上居民只要育有异禀花糙者均可参加,花王头衔保不定落在哪个人头上呢,你怎可武断?”

  “竹兄说得甚是有理。”

  “说起花品,其实老衲更担心今次大会由寒儿当家,是否会平安顺利。”

  贺兰山语气中颇为担忧。

  竹寒声摆摆手:“哎,寒儿果敢坚韧,为人又沉稳老练,一个花会还能难倒了不成?再说,还有老岛主坐镇呢嘛。”

  “说的极是。但今回有疫病作祟,海盗又兴盛,登岛的人还是要严加筛选,以防有jian细混进来,扰乱大会啊。”

  “此次布防和寻访是由清茅负责,清茅为人谨慎,安全问题大家还是不要担心吧。”

  “我是担心,寒儿虽有岭儿帮忙,但岭儿这孩子玩xing大,恐怕指望不上。舟儿、重阳和清茅,你们要尽力帮忙。”竹清茅严肃说。

  竹清茅、jú重阳、贺兰舟和贺兰敏四个青年连忙应声父辈。

  “爹,梅大哥和梅二哥怎么还不来迎我们?”

  少女贺兰芷绞着紫衣纽带,一脸焦急神色。

  她芳龄十六,自幼就恋着梅家少主梅千岭,为了避嫌,不得在言语里才捎上梅霜寒。可叹梅千岭回君子岛都好几日了,却一直对她避而不见,今日登门仍不得心上人影踪,怎不焦心。

  贺兰敏对她使了个颜色,她红着脸垂下眼帘。

  花荫下,偷窥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那个仪容最出众,看着很近实则远到天涯海角也追不上,简直惊为天人的美郎君就是贺兰舟,兰家少主?”萤火不禁惊呼。

  山樱道:“你这番比喻混乱,又远又近的。”

  “师妹你哪里都好,就是不解风qíng,”萤火埋怨道,“我说的远近只是一种感觉——你瞧他明明离我们不过二丈远,看着伸手可及,可仔细瞧那美颜神qíng,却是万分疏离冷漠的,你对这样的冰山说上一万句体己话,他也不见得有一字应你,可不是比天涯海角还远么?这就叫,‘人在咫尺,却远在天边了’,是何等残酷残忍的事啊。”

  山樱吃了一声:

  “你呀,我看你是chūn心dàng漾,色胆包天。”

  远与近的一番说白,似乎理解了三两分,但又不全然懂,她自忖自小便被师傅收养,严加训练武功,却疏于诗文书画这类文事。萤火却不同,他本出身官宦子弟,父亲在朝中为吏部侍郎,进皇城司前也是qíng场làng子,纨绔一枚,因此懂得那些风花雪月的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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