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觉得方才喝的酒忽然在身子里炸开了一般,烧得浑身滚烫,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带着七分酒意,三分怒意道:“二爷还要怪本侯搅了你的好事?还是说二爷当真是gān柴烈火里那急不可耐的gān柴?”
楚瑜心里有些恼,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跟秦峥这个酒鬼掰扯,写意楼里的烂摊子还没收拾,他应该立刻回去,先稳住宁伯爷那边才是。脑子里转的飞快,可脚上像扎了根一样,没有动弹的意思。
比起处理宁伯爷那边的事,他更想知道秦峥究竟是如何想的。
秦峥见楚瑜不说话,当他是被点中心事恼羞成怒,无话可说。就像是往里头又添了一把火,秦峥伸手一把将楚瑜甩回身后的chuáng榻上。
楚瑜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被猝不及防推倒,头狠狠磕在chuáng沿上,闷哼一声,眼前都跟着黑了黑。
秦峥长袍一褪,一手将楚瑜直接按在chuáng上:“gān柴?本侯瞧瞧二爷是gān到哪种地步了。”
楚瑜脸色白了白,咬牙反手给了秦峥一巴掌:“滚。”
秦峥偏了偏脸,脑子一热,直接撕开了楚瑜身上的衣袍,笑里带刺:“楚二爷当初不是死活要嫁给本侯吗?老爷子走的时候,您那说辞可是一套一套的,怎么了?这老爷子骨头渣子还没化呢,二爷就变卦了?”
楚瑜挣不过秦峥,被他反剪了双手,只得抬脚去踹:“秦峥!爷不想跟你上chuáng,你滚!”
秦峥冷笑一声,轻松制住挣扎的楚瑜,还能空出一只手来捏住楚瑜的下巴:“二爷跟宁致远你来我往的一瞧就是老手,怎么着?在本侯这装起贞烈了?”
楚瑜脑子一阵阵发昏,有些想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撞在chuáng沿那一下,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小,渐渐没了动静。
秦峥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看见楚瑜跟宁伯爷厮混一处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剁了宁致远那狗东西。而如今瞧见楚瑜在身下宁死不从的模样,倒愈发烦躁起来。
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经难以蔽体,灯火昏huáng,两人的身影被映在chuáng幔上,瞧过去影子好似已经亲密无间地叠在一起。酒香已经酝酿到了最恰当的时机,有些难以言喻的绵长。
秦峥看着身下的楚瑜,方才一番拉扯,楚瑜束发的缎带已经不知丢落何处,长发遮住半边脸颊,苍白的脸上一双长眉紧皱,双眸阖着,睫毛不住颤抖。秦峥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鬼使神差地俯身亲了亲他的眉心。
楚瑜脑子一阵阵的疼,低低呻吟起来,半晌又咬住下唇咽回了低吟。
秦峥感觉眼前已经瞧不清东西了,指尖一寸寸抚过身下人的每一寸,稍稍用力那原本白皙的皮肤就被划出道道红痕。
楚瑜打了个哆嗦,脑子愈发昏沉。
秦峥低头狠狠吻住楚瑜,唇舌jiāo缠一如行军打仗,攻城略地,咄咄bī人。
楚瑜有些喘不过气来,双手被秦峥按在头顶,挣扎不得。不知过了多久,那压迫骤然一松,他猛地抽了口气,呛咳起来,脸色已经憋得绯红。
秦峥按住楚瑜肩头将人反压在身下,沿着脊线一寸寸揉捏下去,指尖探入臀fèng里,惹得身下人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
高于体温的灼热,又是格外的柔嫩,叫人不禁意乱qíng迷。
楚瑜攥紧了身下的chuáng褥,呜咽两声,断断续续道:“混账东西……嗯,啊……别动我,你……唔!”
秦峥醉得厉害,听不进去半个字,仗着心底那一两分酸意一鼓作气直接抽身就上。
楚瑜脸色一白,咬牙将一声脱口而出的痛呼咽了回去,半晌匀过来一口气,心底有恼恨、有羞耻、有不甘,身体却渐渐屈服在秦峥粗bào的撩拨下。
楚瑜想起他们第一次圆房,秦峥当时比现在醉得还要厉害,口中一遍遍念着孟寒衣的名字,把他恶心得够呛,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当时把房子险些拆了,砸得一片láng藉,到底还是滚在地上狠狠做了一回。
他苦中作乐地想,这回倒是没有唤孟寒衣。
秦峥的动作并不温柔,楚瑜觉得自己像是惊涛骇làng里的一叶扁舟,每一次惊涛都想要将他拍得粉身碎骨。粘白的浊液沿着他的腿蜿蜒流下,夹着细细血色,一片láng藉。
也不知是折腾多久,楚瑜身子已经没了动静,眼皮子沉得睁都睁不开,脑子在昏昏沉沉间还反反复复转着一个念头。
为什么要生气呢?秦峥看到他与那宁伯爷往来亲密为什么要生气?是面子上挂不住,还是……他有那么一点点在乎自己的?
楚瑜眼睛发酸,扯紧被褥的手缓缓脱了力,滑落chuáng外。无端想抽自己一巴掌,都被作践成这样了,做什么还念念不忘那一丁点旧qíng。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第二日楚瑜醒来的时候,秦峥还睡得正沉,许是摸不到身边人了,伸手捞了个枕头揽在怀里,兀自翻了个身。
楚瑜让人送了水和衣裳,默不吭声地将自己打理好,这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甚至还特意让人送了一碗避子汤眼也不眨就灌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秦峥才睁着惺忪睡眼从chuáng上爬起来,看见衣冠楚楚的楚瑜先是一怔,带想起昨晚的一切,脸色像开了染坊一样变幻莫测。
楚瑜放下手中喝光的药碗,从一旁的侍从手里接过巾帕擦了唇角,这才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朝秦峥走过去。
“你……”秦峥刚开口,就被楚瑜砸了一脸银票。
十万两银票纷纷扬扬落了一榻,隔着雪花似的银票,秦峥看见楚瑜眼底的讥讽。
“十万两,买的是侯爷的姿色。”楚瑜从袖中摸出两块小碎银子,扔到地上:“至于侯爷chuáng上的表现,两钱,不能再多了。”
言罢,楚瑜转身走得头也不回。
第9章
秦峥挑着眉梢看着楚瑜,打了个响指道:“可想起来了,我的二爷?”
楚瑜脸色yīn沉得能滴出水来。
秦峥讥诮道:“二爷莫要瞧不起那两钱银子。”这口压了两个月的气,终于出了。
楚瑜渐渐松开了指尖,稍稍抬起头来,看向秦峥。
秦峥原本单纯想要嘴上讨点便宜,顺带着看看楚瑜吃瘪的模样,一抬眼瞧见楚瑜正盯着他看,忍不住有些心虚,轻咳一声道:“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不要妄想。”楚瑜打断秦峥的话:“我有真儿就够了。”
秦峥愣住,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下意识反问了句:“什么?”
楚瑜脸色苍白,愈发显得一双眸子像是幽潭一般漆黑不见底,他抬头看着秦峥一字一句道:“我有真儿了。”
秦峥没有说话,他想到了他的真儿。最初不过是出于几分恼怒才跟楚瑜发生了关系,这个孩子来的出人意料。等他知道的时候,楚瑜已经显怀了。那时候他在做什么?约莫还是在银钩巷寻欢作乐吧……
隐约记得有天楚瑜挺着肚子来找他,许是不肯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踏入这烟花柳巷,二话不说直接命人开始拆房子。当拆到第二家青楼的时候,这条巷子的几位东家齐齐跑到他面前连哄带拽地把他扔了出去。
挑开华盖车辇的锦帘,他看到了楚瑜。那时楚瑜已有九个多月的身孕,跟旁人比起来肚子稍显不足,人也清瘦得厉害。看见他,楚瑜破天荒的没有冷嘲热讽,只是沉默良久,同他说了一句话。
楚瑜说:“这孩子快要出生了。”
不冷不热的语气,秦峥着实是听不出来这话什么意思,他低头看了眼楚瑜身前高高隆起的肚子,嘴欠地回道:“凭楚二爷翻手作云覆手雨的本事,难不成还有什么要本侯帮忙的?”
话虽这般说,秦峥眼睛却一直没从楚瑜肚子上挪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那肚子里孕育的亦是他的骨血。随着楚瑜轻长的呼吸,身前的肚子也跟着微微有些许起伏,月华锦的细软袍子拢在身前,显得整个腰腹都是柔软的一团。秦峥心里有些发痒,他想伸手摸摸,如果楚瑜肯让他摸摸,哪怕只有一下也好……那他就跟楚瑜回家,陪他生产。
楚瑜没有说话,幽潭般的眸子看了秦峥许久,就在秦峥准备把他可耻的小愿望说出来的时候,楚瑜忽然朝他伸出手去。
下一刻,秦峥毫无防备地被楚瑜从马车上狠狠推了出去,一头栽下车,正磕在青砖上,当时血就糊了一脸。
“走。”楚瑜冰冷的声音隔着帘幕传来,车夫一甩马鞭,留给秦峥一身飞扬跋扈的尘土。
那是真儿尚且还在楚瑜腹中时,两人唯一一次jiāo集。以一个并不愉快,也不出人意料之外的结局糙糙收场。
眼下,从秦峥知道楚瑜再度有孕开始,他想过或许楚瑜会恼怒,会不甘,或是直接找手下的部曲将他砸出去,但他从未想过楚瑜会不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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