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做-梦,为僧为婢,为后为妃,今生今世,你都休想让朕看不见你。”
听到刘琛这句话,肃君彦眼一闭,半晌,他擦了把眼,说了句:“皇上要平定前朝,可以让我出家为僧,终身囚禁在灵觉寺,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皇上可立桐贵妃为后,大宴群臣和外戚,在甘泉宫内诛杀淮南王……田震威。”
“此事要桐贵妃配合才行,朕不能出面。”
“我写一封信,让林贤jiāo给桐贵妃。”
“朕想问你一件事。”刘琛道:“你和林重远,可有私jiāo?”
“没有。”
“他处处护你,朕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觉得我可怜吧。”
“可怜?”刘琛道:“林重远为大汉江山做过多少杀人不眨眼的事qíng,他会因为你可怜就护你?”
“不然还能有什么?”肃君彦竭力掩饰内心的不安,说道:“说不定是林默发了善心,请他爹来护我。”
“你吃林默的醋了?”
“你可以封他为后。”
“我要封他自不会有你。”刘琛道:“囚禁在灵觉寺就不必了,那里太远,朕就把你囚禁在太尉府,有林贤护你,朕也能放心,至于林重远,他护你也就是护朕,至于他为什么护你,等朕查清楚了,再好好赏你闺房之刑。”说完,刘琛起身道:“朕要回去拟旨了。”
“恭送皇上“。肃君彦跪地相送。
刘琛拉起肃君彦,将他抱在怀里,柔声道:“哥哥,你在太尉府里好生生的,这官jì的事,是朕对不住你,等朕把事qíng都办完了,一定风风光光地接你回宫,到时候,你还是贵妃,是朕心里真真正正的皇后。”
“你若放我走,我真的会感激你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谢你。”
“那你恨朕吧,朕不稀罕你谢。”
走到马车前,刘琛对林贤道:“朕就将他囚禁在太尉府,画地为牢,你们家可给朕看好了他。”
“是,臣定不rǔ命。”
刘琛回到轩宁殿,提笔拟旨:“桐贵妃卢氏人品出众,慧智柔谨,自即日起,掌管后宫事宜。”
他写完,又对huáng岑说:“吩咐下去,朕择日册封桐贵妃为皇后,普天同贺,大赦天下,长安城内所有公卿均在受邀之列。”
第66章
肃君彦搬进太尉府,于公于私,林重远都不可能委屈了他,童娇更是从后花园边上的一处院子里搬出来,让给了肃君彦住,卢雪君把素雨和芳菱都送到了太尉府来伺候肃君彦,林重远和林贤很忙,平常在家的时候不多,主仆三人在府里深居简出,肃君彦就连院门都不出。
吃过晚饭,林重远和林贤去看望肃君彦:“爹爹。”肃君彦关了门,跪地给林重远磕头。
“快起来。”林重远拉起儿子:“以后不用跪,这是自己家里。”
“是,爹爹快坐。”
林重远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你,皇上为什么把你安排在太尉府。”
“他说爹爹和林贤都护着我,把我jiāo给你们,他放心。”
“皇上喜怒无常,跟着他也真是苦了你。”林重远道:“只要平定各藩,再让简相闭嘴,你的日子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跟那没关系,没有简相还有别人,他如此荒唐,怎能堵住悠悠众口,有些事其实跟我真没什么关系,可那些人不敢骂他,只能拿我开刀。”
“天下人从来都是如此。”林重远看儿子神色凄然,安慰他道:“有爹爹在,总不会让你受那些人的鸟气。”
“爹爹”肃君彦问道:“刘琛他是个好皇帝吗?您觉得。”
林重远一愣:“你就这样直呼其名吗?”
“是,没人的时候,或者吵架的时候,我会叫他的名字,他也习惯的。”
“你不怕他么?”林重远没有问过两人相处的细节,林贤也没说过,如此听儿子一说,倒也觉得有些讶异。
“怕。”肃君彦默默坐去一边,红着眼眶道:“他打我,一不高兴就打我,我不顺着他,他也打我,没皮没脸的打我……我想回家……可他就是不让……”
“家?”林重远一怔。
肃君彦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扑通跪下:“我……我是说云台寺,爹爹别生气……君彦知道说错了,爹爹别生气。”
“我不生你的气,你快起来……林贤。”
”哎。”林贤赶紧过去拉起肃君彦:“哥,没事,爹不会生你气的。”
“君彦”林重远语声微颤:“爹不生气,是爹对不住你,爹没有好好保护你娘,保护你,才让你流落云台寺,如果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儿子,就算你入了宫,皇上也会有所顾忌,不会对你那么狠,想对你怎样就怎样,不如………”
“不”肃君彦打断了林重远的话:“爹爹不能认我,您是朝廷重臣,我是皇上的宠妃,如果一旦皇上知道您是我亲生父亲,我怕他会更加忌惮了爹爹,他虽然人不坏,可他毕竟是皇上,爹爹不能冒这个险。”
“是啊,爹,这个时候不能认哥。”林贤也道:“就算皇上在您和我哥之间选了您,我哥也不可能好过,更不可能得到自由,这样做,我们得不偿失。”
林重远瞪着林贤道:“你是怕当不成你的将军吧。”
“爹。”林贤跪地磕头:“爹爹这么重的话,林贤担受不起。”
“是啊,爹。”肃君彦也跪下道:“您别这么说他,林贤不是那样的人。”
“都起来吧。”林重远温声道:“好了好了,爹冤枉你了。”
“儿子不敢。”林贤起身道:“但是最近简相……实在是反常,我查过了,简相他……病入膏肓,我想他是想在死之前杀了我哥,以绝后患。”
“简相对大汉也是忠心耿耿”肃君彦叹道:“所以我不怪他。”
“不怪是一回事?对付他是另一回事?”林贤道:“由着简相这样,我怕我哥会有危险。”
“若是你哥在太尉府也有危险,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林重远说完,放眼看了看这间舒适的屋子:“你不是问爹皇上是不是个好皇帝吗?是吧,除了霸占你,还盖了个灵觉行宫,其他的,都还好。”
“匈奴那边可有什么动静?”肃君彦问。
“时时都有动静。”林重远道:“我已经派硕连澈去库尔苏城镇守了。”
“硕连澈还好吧。”
“你的事qíng,他很自责,整个人都跟以前不一样了,瘦了很多,也很沉默,总是喝酒,这次也是他自己坚持要去的。”
“林贤。”肃君彦道:“你去派人给硕连澈送个信儿,就说我没事,让他别自己折磨自己。”
“行,我明天就去办。”
父子三个又话话家常,林贤送林重远回房,肃君彦辗转着也睡得实了。房梁上,常磊起身跃下,趁夜赶往皇宫。
听到常磊的话,林默十分震惊,yīn沉沉道:“你可听得清楚?”
“千真万确,其实上次在军营河畔,属下就隐隐感到是这么回事,但是因为事关重大,属下不是完全确定才没敢胡说。”
“他们说话的时候,有提到我吗?”
“没有。”
“一个字也没有吗?”
“没有,属下不敢欺瞒大公子。”
“我知道了。”林默顿了顿,又道:“简相病入膏肓,应该没错,我上次在殿外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得了大病。”说完,林默在房里踱步踱了好一阵子,看林默冰冷的眼神,紧张得常磊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先下去,明天早上再来。”林默摆摆手。
“是。”
翌日一早,常磊看到林默的时候,林默满眼的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眠。
“你去帮我办件事吧。”
“大公子吩咐。”
林默在常磊耳边说了一句话,常磊身子一震,随即道:“大公子对属下有救命之恩,无论什么事,只要大公子说的,属下一定达成。”
“去吧。”
“是。”
夜深人静,林重远看到桌上两碗药都冒着热气,问沈云绦道:“怎么你也病了么?”
沈云绦捶捶腰道:“这两日乏得很,找了太医开个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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