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子,不想活了。”肃君彦低头道:“现在想起来,也挺后悔的,至于吗?”
他说着,很快擦去了眼角的泪。
“还回宫吗?”
“难道你想放我走?”肃君彦道:“你也不想活了么?”
“你走吧,我看不得你这样。”
肃君彦摇摇头:“你和你哥啊,都忒是不孝了,你爹白养了你们。”
两人静默半晌,肃君彦忽道:“我让你查的事qíng,你查了么?”
“查了。”林贤道:“只查出来是宫里的,好像是,其他的,徐阳王府上下对这个人都很避讳,不敢提似的,这还是我花钱使出美人计才套出来那么一点点口风。”
“这样啊。”肃君彦沉吟着,像是在思忖什么。
“对了”林贤忽道:“他没了一只手.”
“什么?”肃君彦一怔,细细想起来,那日见到的男子那么清瘦秀美,却穿得宽袍大袖的,也许是为了遮掩些什么。
“你都这样了,还管这些?”林贤很是替肃君彦不平。
“一入宫门,慢慢长夜,再不找点事qíng做,不是要把我活活憋屈死了么?”
“你可以找别的事qíng做啊?”
“除了脱光衣服伺候他,他还能让我做什么?”肃君彦忍泪道:“gān点儿正事还能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个男人。”
“可徐阳王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太后护着,弄不好你要送命的。”林贤道:“依我看,算了吧,就算你再爱皇上,总要先保了自己的命,真让他在江山社稷和你之间做选,只怕还是会让你伤心。”
“伤心……你以为我现在就好过。”肃君彦又再红了眼眶:“他若护不起我,杀了我便是,好过我自己死了,他还要怨我。”
“你这次自戕,说不定他还会罚你啊,就算他不罚你,太后,徐阳王那些人,恐怕也不会放过你。”
“随便他们吧,我死都死过了,还怕什么?”肃君彦想想又道:“上次皇上让画师画我,说是宫里藏了很多那样的chūn宫画儿,你对宫里熟,知道藏在哪儿么?”
“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夏安一定知道。”林贤笑道:“以前听过,但没见过,我和我哥虽然常去宫里,但我爹管我们管得很严,这些个烂七八糟的事qíng,一点都不让我们沾的,不过皇上也画你的chūn宫了,我倒真想看看你伺候皇上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上次我偷看皇上gān你,也不敢细看,这次你要找什么,带上我,我可得好好看看。”
“去你奶奶的。”肃君彦笑着瞪了他一眼。
“你笑了,我就放心了。”
看他目光赤诚,多有关爱,肃君彦心中又是一阵暖流,他递了杯茶给林贤:“这茶很香,给你润润嗓子再废话。”
“臣谢肃贵妃恩赏。”
刘琛刚回宫一日,就有人来报,说韩太后要见他,他暗自皱眉,下了朝,径直去了紫宸宫。
“太后想见儿子了?”刘琛笑问。
“肃贵妃呢?”韩太后道:“怎不见他和皇上一起回宫?”
“他病了”刘琛道:“儿子怕他传给宫里人,先不让他回来了。”
“你还要骗哀家”韩太后气道:“肃贵妃自戕之事,皇上要如何处置。”
刘琛看看韩太后,既然瞒不住,索xing也就不瞒了:“太后要儿子如何处置?”
“嫔妃自戕,是要株连九族的。”
“他没有九族,九族都在这宫里呢,最亲的人也就是儿子了。”
“你……”韩太后语塞,又道:“既如此,哀家赐他五十刑杖,禁足三个月,着降为容华,迁出凤坤宫,去梧桐别院住吧。”
刘琛一笑,玩笑般道:“若如此,不如儿子让他去住灵觉行宫吧,他可以白天念经,晚上伺候朕,朕也把这甘泉宫搬去灵觉寺……”
“皇上。”韩太后怒道:“皇上若真是为了肃贵妃修建灵觉行宫,劳民伤财,肃君彦该当腰斩。”
“这不可能。”刘琛道:“不瞒太后说,他在昭阳行宫是被儿子玩儿得受不住了才会自戕,以前死在父皇chuáng上的男侍也不是没有,所以这个事qíng,不能全怪他,他是副后,朕娶了他,就要护着他,没错,他自戕是大罪,等他好了,儿子会好好罚他,但是迁宫降位之事,儿子万万不能答应,难道吵一架就要废后休妻吗?太后还是宽容他些吧。”
“不是哀家不宽容他。”韩太后叹道:“男子为后,本就是荒唐之极,哀家真是怕皇上对肃贵妃太过专宠,屡屡宽纵,会令后宫积怨,动摇国本江山啊。”
“儿子知道,太后是为儿子着想,可他毕竟是个孤儿,又不曾结jiāo朝臣,就是再得宠,也谈不上动摇国本江山,后宫的事qíng,儿子自会平衡,他再专宠也不能生养,儿子对他好些又能怎样,更何况,朕也不是不临幸宫里的女人,再说,朕也没说不罚肃贵妃的错,只等太医给他医好了,朕定会严惩。”
“肃贵妃自戕之事,是瞒不住前朝后宫的,皇上断不能太过偏袒了。”
“太后放心,儿子知道了。”
肃君彦回到宫里,严禄来传太后口谕,着肃贵妃禁足三月,跪住静心斋,每日赏闺房之刑。静心斋里不过方圆之地,肃君彦每日从早到晚都要跪在桌案前思过,吃饭也要跪着吃。而闺房之刑,最是不堪,肃君彦每日要脱了裤子,仰面躺在chuáng上,蜷起双腿,由太监用藤条击打臀部,每天打得不狠,但却是日日都要打,也便只打那几处,太后宫里的掌刑太监苏诚每日前来行刑,不消二十日,肃君彦已然熬痛不住,因为是仰面,双手要扳开双腿,贴在胸前,再是痛哭哀嚎也掩不得脸,行刑的时候虽然只有苏诚一人,可他每每提醒肃君彦分腿抬臀,一边受打,一边还要哭谢皇上和太后恩赏。肃君彦每次受刑过后都羞得想要即刻便死了,可是刘琛已然下旨,他若再要死,所有宫人,包括沈征都要陪葬,肃君彦也只得日日熬着。
已然过了两月,刘琛走到静心斋门外,听到藤条狠打在ròu上的声音和苏诚娘声娘气道:“贵妃的屁股太低了,再高些……可谢恩了?”
痛打声又再响起,肃君彦在屋内痛哭嘶喊:“臣妾知错,谢皇上,谢太后……公公手下留qíng……”
“皇上和太后的旨意,奴才可不敢留qíng,贵妃的屁股别再扭了,躺好了,奴才再打。”西弗俱乐部
“啊……啊……公公手下留qíng。”
“够了。”刘琛大喊一声。
苏诚赶忙走出来:“奴才给皇上请安。”
“明天不用来了,自己想法子给太后回话吧。”
“这个……”
“滚。”刘琛瞪了眼。
“是,奴才告退。”
刘琛走进静心斋,看肃君彦蜷缩在地,láng狈不堪,对夏安喊道:“还不快扶他回寝宫。”
“是。”夏安得令,赶忙把肃君彦背回了寝殿,宫人们也都手忙脚乱的打水拿药。
刘琛摸着肃君彦的头发,柔声道:“委屈哥哥了,太后抓住你自戕的罪,朕也只能由他们罚你了。”
看肃君彦趴在chuáng上,听自己温言相慰却是闭目不言,刘琛觉得有些尴尬:“那朕走了,你先养着。”
刘琛刚要起身,肃君彦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哽咽道:“别走,你别走。”
“朕知道你怨朕,你都不想陪着朕了。”刘琛说着,重又坐下,缓缓道:“要是……你要是真的不愿意留在朕的身边,朕可以放你出宫。”
“你肯么?”肃君彦抬起脸来,满眼期冀。
刘琛看着他含泪的双目,心中骤然痛起,突然伸手,狠狠一掌扇了过去,霍然起身,拂袖要走。
“皇上。”肃君彦忍痛起身,抱住了刘琛的腰,放声哭道:“你不肯,我就不走,我求求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别把我扔在这儿。”
拉开腰上的手,刘琛回身紧紧抱住他:“那你要答应朕,不许再死了。”
“我答应,我答应,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应。”
相拥亲吻,刘琛的身子有些热了,喘息着道:“脱衣服,侍寝吧。”
“我疼啊。”肃君彦倒也不是撒娇,他是真疼。
“朕不管,脱衣服。”
“你真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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