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野给玉狐重新敷药包扎好,“它的伤过几日就好,失血有些严重,得好好休养补血。”
曲溪青点了点玉狐的鼻子,“玉狐,你该不会拖着这个伤口赶了几天的路吧?!”
玉狐舔了舔他的手指,弱弱应了一声。
曲溪青气得笑出声,曲起手指头往它脑袋弹了一下,“你不要命了啊!”
玉狐讨好地舔着他的手,“我、我想回来看你。”说着,它音调都变了些,“小青,我好想你......”
有湿热的水渍落到手中,曲溪青抬起玉狐的脸,他第一次看到狐狸哭,无措地给它擦眼泪,磕磕巴巴道:“别、别哭了,哎,玉狐,是不是真的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果然他不在身边,就有人看这狐狸呆笨呆笨的欺负它。
等狐狸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睦野把它小心放入曲溪青怀中。
玉狐近了他的身,更加软弱了,没受伤的爪子扒拉着曲溪青的手,团在他怀里,“小青、小青,我可想你了。”
曲溪青见它不答自己的话,有些气恼,又心疼地给它顺尾巴毛,“想我也不回来看看我,我成亲那天可盼着你来了。”
“吱!”玉狐猛地抬起脑袋,眼睛下的狐毛被泪水打湿了黏成一缕一缕的,呆呆问:“小青,你成亲啦?!”
曲溪青没好气道:“是呀,前几个月的事qíng了,你看你走了那么长时间,也不给我捎个信,还说想我。”
玉狐不安地摇着大尾巴,“对、对不起,那、那还可以重新成亲一次吗,我、我给你们——”
曲溪青笑着揉弄它的脑袋,“笨狐狸,成亲只能一次,哪里还能再来一次的。”
睦野听不明白狐狸说些什么,可曲溪青说的话却叫他jīng神一绷,警惕地看着小狐狸,“什么再成亲一次。”
曲溪青笑吟吟地,“它在说胡话呢。”
玉狐看到曲溪青和睦野相处如此和睦,不由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它卷起尾巴遮住自己的脸,整个身子埋在曲溪青怀中,闷闷道:“小青,我有些困了,可不可以先睡一会儿。”
曲溪青让睦野重新准备软暖的被褥给它搭一个窝,玉狐却用爪子勾紧了曲溪青的衣裳,见状,曲溪青拍拍它的脑袋,“木头,今晚我和玉狐睡吧。”
睦野整理被褥的动作顿住,转身定定望着他,沉道:“不行。”
曲溪青和玉狐:“......”
曲溪青抖着肩膀低笑,睦野不自在地铺开手上的被褥,好在李三娘端了热水进来,曲溪青道:“我给它擦擦。”
李三娘见狐狸乖乖的团在他怀里,惊讶道:“小青,这只狐狸很喜欢你呀,我今天摸它它都不太搭理我呢。”
曲溪青笑着点头,用沾了水的巾帕轻柔给狐狸擦拭,“它很听话。”
给玉狐擦洗gān净又喂了它一些食物,待玉狐睡下后,他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被褥中,一转身,就被睦野抱起来往chuáng上走。
曲溪青反手勾住睦野的脖子,亲了一口男人把他安抚后,才道:“木头,玉狐好像变得不太对劲了。”
第48章狐狸的报恩(一)
曲溪青的担心并非不无道理,玉狐想来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又或许遇到什么人,从前无忧无虑的呆狐狸如今变成忧郁的狐狸,真真是个小可怜的模样。
冬季伤口愈合的速度慢,玉狐最怕疼,可每次睦野给它换药碰到伤口时,它只闷闷地趴在曲溪青怀里将毛绒绒的小爪子揪得死紧,吱也不吱一声。
曲溪青试图与玉狐谈心,每当问到它是不是遇到惹它不高兴的人时,玉狐便忧郁地眨着狐狸眼对空气发呆,逃避似的把脑袋往他怀里埋。
曲溪青被狐狸拱得心都软了,也不敢再问什么,好吃好喝的伺候它,待睦野说它的伤口无碍后,曲溪青去哪都抱着它,不久后医馆里的病人都知道曲溪青养了一只漂亮又乖巧的白狐狸,只是这白狐狸看上去乖巧,实际上除了曲溪青和睦野,谁都不准摸它呢。
曲溪青按照睦野开的药方抓完药给病人后,掀开布帘回到屋内找狐狸。玉狐近段时间qíng绪不稳,他不放心让它独自待着。
曲溪青在塌上找了一圈,却不见玉狐的影子。
腿上有东西扫过,曲溪青低头,看着从塌下探出的蓬松大尾巴,大尾巴扫来扫去,他将被褥一掀,玉狐果然躲在塌下,脑袋无jīng打采地耷拉,一副魂游天际的样子。
“玉狐!”
玉狐打了个激灵,脑袋僵硬一扭,弱弱道:“小、小青......”
曲溪青把狐狸抱出来,随后支起它的身子端详。
玉狐动了动尾巴,“小、小青……”
曲溪青哼笑,让狐狸露出屁股趴在自己怀里,接着往那毛绒绒的屁股上打了几巴掌,啪啪啪,浑浑噩噩地狐狸直接被打懵了。
玉狐将尾巴一夹,企图遮住自己的屁股,“小、小青,你、做什么打我的屁股呀。”
曲溪青给它拂去沾在毛上的尘土,“谁让你爬进chuáng底伤心的,你看你脏兮兮的。你伤心吧,不想说我不bī迫你说出来,我也给你地方待着,可若下次你再将自己折腾成这样,我就不抱你了啊。”
狐狸一听,忙抖开狐毛上的尘土,全身蓬松得跟个团子似的。它舍不得小青又软又香的怀抱,尤其在它失意的时候,被小青抱着是它唯一的安慰了。
玉狐用爪子抱紧曲溪青的手臂,“对不起小青,这段时间是我不好,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它说着说着眼泪便有冒出来的预兆。
曲溪青给它顺毛,短叹,“你看你冬天也不爱睡觉了。”手指探到狐狸眼睛下抹了抹,佯装嫌弃,“还爱哭,你这双狐狸眼是用来笑不是用来哭的。”
玉狐闷闷低头,将泪全憋了回去。它把大尾巴卷在曲溪青的手臂上,曲溪青怕冷,自然也不客气,爱不释手的揉着尾巴,“跟个小暖炉似的,这尾巴卷在手上暖手最舒服。”
玉狐听到他这话一怔,曲溪青扣起食指往它额头一弹,拿起搁在桌上的红枣糕,掰了一些送到玉狐嘴边,逗弄道:“吃吧,你最爱吃的。”
玉狐呆呆地咬了一口,下一刻,曲溪青的手臂传来一阵湿热。狐狸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水又跟雨水似的淅淅沥沥落到他手上。
真是多愁善感的小狐狸,曲溪青哭笑不得,掏出帕子给它擦泪,“吃个枣糕也哭成这般,呆狐狸,你到底是怎么了。”
玉狐抱着曲溪青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说话,等它哭够了,抬起肿成两道fèng的眼睛,恰好看见睦野进来。
睦野手上正拿的给狐狸换的药,它身上的伤口开始结痂长ròu,特别痒,每每它想伸出舌头舔一舔,睦野总会突然出现在它面前,目光沉沉地看着它,弄得玉狐如今一看到睦野便心生yīn影。
睦野揭开玉狐身上的麻布,曲溪青问:“它的伤如何了?”
睦野道:“这药最后抹一次,之后就不用上药了,麻布可以解开,只是它要保持身体的清洁,不能让尘土沾染到伤疤。”
曲溪青捉着玉狐的大尾巴揉捏,“听明白了吗,以后不准再爬到chuáng底下。”
玉狐伸出舌头讨好地在他手指上轻轻舔舐,犹豫片刻,也舔了舔睦野的手指头,以示它的谢意。
天气愈发冷了,村民们都待在屋内避寒足不出户,整个村子随着严冬一同陷入沉寂,唯有寒风呼啸而过。
这日进馆看病的人不多,在天色暗前,睦野让决明提前回去,曲溪青抱着狐狸从屋内出来,睦野拿起挂在一旁的斗篷为他披上,接着又拿起一顶毡帽。
曲溪青盯着睦野手上的毡帽,嘴角微抽,目光带着讨好,道:“可不可以不到戴这帽子,太丑了。”
睦野沉着眼看他,也不说话,直到把曲溪青看得心服口服。
曲溪青小声嘟囔后把脑袋伸往睦野面前,毡帽将他的脑袋裹得严严实实,两侧的毛毡一拉,曲溪青那脸就只剩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戴完毡帽还不算,斗篷后的帽也给重叠着套上,曲溪青抱紧了窝在怀里的狐狸,狐狸的大尾巴卷在他颈侧。整人都被毛绒绒的冬衣裹着,曲溪青绕回屋内看着镜子里的大毛球,yù哭无泪。
他虽然怕冷,却也怕丑呀。
睦野好笑地扶着他朝外走,此时寒风伴着湿雨,出了医馆,外头风雨jiāo加,夜色渐浓。睦野将伞撑开,大半遮在曲溪青身上,他自己的肩膀倒让雨水打湿了,仍丝毫不在意。
回到屋舍,李三娘已经将煮好热好的饭菜往桌上摆,瞧见两人回来,笑着让他们用盛在木盆内的热水洗手。
曲溪青抱着玉狐入座,他挑了些jīròu夹起来送到它嘴边,玉狐嗅了嗅,乖乖地张嘴吃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无边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