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洛飞鸟去了最近的镇子里,修整一下。
他想试着御剑,可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剑没了踪影。回想半天,收拾行李之时也未曾见过。他想问问岑清酒自己的剑在何处,想了想,不是很乐意跟他搭话。那御剑便不能用了,这一路只能靠自己脚走的了。
点了点自己身上的盘缠,若是省着用的话,在这两三天的路上应是够的。他出了镇子就往南边儿走,后边岑清酒一直默默地在后头不远不近之处跟着,谁也不说话,洛飞鸟也就当他是死的。
跟着走了一路,岑清酒总算觉得不对劲了:“你往南边走作甚?你们落霞不在东边儿?”
“对啊,去你们南山啊。”洛飞鸟随意答答,后边岑清酒倒还一头雾水。
洛飞鸟想起,当时在场的,除了那两个打死不肯说的,还有岑清决。这南山派的副门主,当然是要去南山派找。
两人就这么闷头走了一整天,进了个叫“金城”的小镇子,偏远得很,里面的人烟都相当稀少,真不知为何要叫“城”。
此地乃三大城jiāo界之处,近海,百姓多靠渔业为生,这一点同他们落霞相似。可这打渔是个力气活儿,他俩在城中转了一圈找今夜下榻之所,看了半天,除了几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竟是没瞧见任何别的男xing。多是些老弱妇孺,不知是何缘故。
这金城地势偏高,站在稍微高的地方便可眺望见那边的海。岸边停了几条小渔船,破败了,不知是多少年没有使用过。
暂且先不去研究其中缘故,光是这住处就是极为难找的了。好歹也是个镇子,竟就这么一家小小的客栈,位置藏得还挺深,三间房刚刚好就剩了这么两间。日头已经落下了,终于是安顿了下来。
各要了一间房。客栈虽小,但收拾得算gān净。二人收拾好各自行李后出来吃饭。这家店没有厅堂,饭桌子是就这么放在院子里的。方才收钱给房门钥匙的那人在那儿忙忙活活地布置桌子。
洛飞鸟挑了张最边上的一桌就这么坐下,后来的岑清酒也挨了过去坐他对面。洛飞鸟抬眼看看他,一语不发地挪到旁边一桌。看着他这么明显地躲着自己,岑清酒也不厚着脸皮再蹭上去。
见洛飞鸟二人从房里出来落座,那小二就这么凑到二人中间问道:“二位客官,可要点些什么?莫要看着我们这地方小,该有的什么都有。海鲜是盛的。”
洛飞鸟想了半天,想想自己不多的盘缠,正想点菜,却听岑清酒道:“小二,你们这边所有的海鲜,我全包了。”
那人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客官,我就是这儿老板。”
......
所以洛飞鸟相当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纠结这个,然后顺便吐槽了一下岑清酒,这人脑子没病吧,有钱点这么多海产还不如多剩点,万一自己钱不够了好借点儿给自己。
想想又有什么不对的。
且不说这些,各自都点好了菜。半晌,饭菜是都上来了。
洛飞鸟这边吃得清淡,旁边岑清酒倒是一堆海鲜要了个齐活,什么鱼啊虾啊蟹啊的,满满一大桌。虽然算不上很多,但也让人完全不觉得他一个人能够吃的完。
洛飞鸟还想着他会否分自己一些,然后自己如何能够冷漠的拒绝都已经想好了。目光一瞥,就见那厢很自然地撬开一只螃蟹,卸下几条修长的腿,自顾自在那儿吃了起来。
好的,饶是自己自作多qíng了。
不知是住了什么人的最后那间房里,这时也出来个人。大晚上的一袭黑衣,头上顶个斗笠,长长的黑纱幕挂在斗笠上垂下,遮了一圈。如同那些未出阁的姑娘出门一般,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看这身形,高大健壮,像是个男人。手上还持了把长剑,看不出是什么名号,落座时就这么轻轻放在桌上。手一抬,那店家就这么过来招呼了。
整个人气场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没有杀气,却有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老板也不大想同他在一块儿的感觉,点了菜便速速退下了。
这人就这么在那儿正坐。似是察觉到这边两道赤果luǒ的目光,他偏过头来,可能是看了二人一眼。岑清酒倒不大好意思再看下去,继续把注意力放在自己面前几盘菜上。洛飞鸟倒不很在意这些,开口就问:“这位阁下也是至此地来游玩的?”
这问题问得相当微妙,洛飞鸟自己也觉得,但也没什么好去纠结的。就见那人转过头来,也不说话,微微点了点头,倒也没什么别的举动。
洛飞鸟一懵,刚才的问题就已经是憋了半天问出来的,这下他不说话,空气里的尴尬就更浓了啊!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就听见后院那边突然传来人的惊叫。
这僵局是破了,但好像是又陷入了别的麻烦当中。
一个没拦住,洛飞鸟又跑了。
那店家就这么翻着白眼,口吐白沫,里边还混着血,张牙舞爪地倒在厨房门口。洛飞鸟上前查看,探探脉搏,已经死了。清开口中白沫,其中已经空了,舌头已经被人连根拔下,不知何处。
洛飞鸟一听叫喊就冲了过来,期间,这犯人还拔了他的舌头再走,定还未跑远。刚要动身去追,身后有一人问道:“洛宗主,是何事?”
“这店家死了。凶手还未跑远,先去追。”他也未看清来人是谁,一道黑影就这么一跃而起,跳上旁边那颗大槐树的树顶,张望片刻,朝着一个方向就这么跃了出去,倒也是轻功了得。
有人去追了洛飞鸟自然是不用再去,再者说,自己现在灵力运转不周,去了也没用,不如留在此处调查,说不定还能有什么别的发现。
又是一个人在他身后喊他:“洛飞鸟,怎么?这店家怎么躺在此处?”稍停一会儿,又惊叫道:“这......这是死了?!”
这声音听着不对,竟是岑清酒,那方才那人是谁?洛飞鸟猛一个回头,看向那黑影远去的方向,是方才那黑衣人么?不过一面之缘,为何他会知道自己是谁?
岑清酒单膝跪在尸体旁边。看这店家倒着的方位,像是要去厨房之时遇害。看似是被吓死的,实则是因经脉全部爆裂;颈部一道被狠狠掐住过的红痕,有灵力的残留,像是魔气,但是过于微弱而不能分辨是什么人留下的。
“又是曾竹溪?”洛飞鸟问岑清酒。
“不确定。”他起身,看向门大开的厨房,“修魔道的又不止他一个。”然后大步迈了进去。
洛飞鸟站在院内思考,半晌,见岑清酒从那房间里出来,端了碗药,递到他面前:“喝了。”
洛飞鸟眉头一皱,甚是烦躁,推开:“这东西喝了又能如何,你们也不告诉我是要作甚,一句为我好又能如何?锁了我的灵力等会儿打起来我毫无还手之力。”他也不再讲下去,转身离开。
“我会护着你的,你先喝了。”岑清酒语气相当qiáng硬地说了这样的话,洛飞鸟确定他是疯了。鄙夷地看了他两眼,夺过碗来仰头喝了。仍旧是那么苦。
“烦死了!”空碗就这么被塞了回去,岑清酒一个没拿稳,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这店家的尸体就这么被晾在这儿。二人各自回了屋。
洛飞鸟仍是在纠结这黑衣人是如何知晓自己身份的,然后开始怀疑此人身份不单纯。就在他细细思索只是,却被人敲开了房门。洛飞鸟相当警惕地问了门外人一声是谁,无人应答。
提剑已经准备好攻击时,门就这么被人推开了。洛飞鸟动作敏捷,瞬间出剑,却一剑扎在了一层纱布上。
是那个可疑的黑衣人。
被用剑这样指着,对方也一句话也不说。这便轮到洛飞鸟先来开口了:“你究竟是何人?”
“霜降。”
这应该是他名字。
“犯人,没找到。舌头,季繁森。”他又道,惜字如金。
洛飞鸟叹口气,他是说,这拔舌头的作案手法,像那个江湖著名大盗季繁森。暂且先不管那些。洛飞鸟仍是用剑指着他,语气也依旧警惕:“你是为何知晓我的身份?”
被黑纱遮住脸,看不见他表qíng,却明显感觉到他愣了一愣,也不答话。
“不要想着欺瞒,方才你如何叫我应该自己清楚。”洛飞鸟冷冷地、毫不留qíng地拆穿了他。
霜降还是不说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二人就如此对峙着。忽然,那霜降身形一动,还以为他要发难了,洛飞鸟也随机应变往前一攻。出了招式才反应过来,他不是要攻击,而是在躲。
在他身后,还有人要伤他。
他这么一闪,换了个姿势将洛飞鸟一拦,原地转了个圈,将洛飞鸟挡在身后。洛飞鸟看这局面,心道不对啊,霜降这是在保护自己?
这怎么好似自己跟个弱女子一般,竟还要他人护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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