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_天际驱驰【完结】(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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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晚上要歇在风园,下了朝,贺月便回了皇宫,去太后,和太皇太后处请安,然后安抚安抚他的后宫。

  自打贺锋死了,太皇太后伤心不已,一直时好时病地卧chuáng休养,她与贺月的感qíng本就疏远,现在更是不怎么管贺月的私事。

  太后却对贺月大部分晚上都宿于风园的作法大不满意,逮着机会就要训斥贺月:别以为你做了皇帝,就可以无法无天,你能做这个皇帝,是大家归心于你,你若是失了民心民意,一样被会赶下台!说了这么大一通,太后最后的落点是:除了你带进宫来的几个选侍,能进宫的女人那个没有后台?她们背后的势力支持你,你才有今天,别冷落了她们。说得好像贺月是靠女人爬上皇帝宝座似的。贺月懒得跟太后争辩,只管低头答应着。

  贺月的后宫就三个比较重要的妃子。

  一个是最先怀孕即将临产的兰才人,被太后接去祥瑞殿同住,方便照顾。看了太后,也就顺便看了兰才人。兰才人本姓兰,贺月便赐给了她兰字为封号。

  一个是任嫔,她本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怀了孕后,就被接去跟太皇太后同住。贺月看望了太皇太后,也就顺便看了任嫔。

  一个是从乌国来和亲的梅姬。贺月临幸梅姬的当晚,就赐了乌为梅姬的封号。

  乌嫔在索云国无依无靠,却也恬静自适,她国色天香,又多才多艺,贺月不来她的挽碧居,她就吟诗作词,自得其乐。她对贺月没有多少奢望,话也说得通透:臣妾是自愿来和亲的,陛下是宠臣妾,还是冷落臣妾都好,只要陛下能派兵相助我国保疆守土,不使臣妾做亡国之人,臣妾便感恩戴德了。臣妾在这后宫当会谨守本份,不会使陛下为难。因为这番话,加上乌嫔又博学,贺月在后宫里却是最喜与她相处,有时自己有什么不懂的,倒可以从乌嫔处讨教讨教,贺月与乌嫔的关系,可以说是相敬如宾,像朋友多于像夫妻。

  贺月来看望乌嫔,乌嫔却把贺月堵在院门外:陛下近来忙碌,不消来臣妾这里làng费时间,臣妾自省得。说得如此通qíng达理,倒把贺月说得不好意思了:朕来你这里坐坐,歇歇脚。坐在挽碧居里,两人静静相对。觉得自己后宫的女子全都陷于权力利yù的旋涡之中翻翻滚滚。只有这异国女子能独善其身,能知几分自己的心意。坐了一会,贺月问她:梅子,你有没有想过,跟谁结发?

  没有,臣妾心中,并无钟qíng的男子。臣妾不相信有再世qíng缘一说。乌嫔道:陛下也不必为不与皇后结发而愧疚,自古皇家是不行结发之礼的。

  贺月默然一会儿,说道:但是,朕心里想与另一人结发。

  乌嫔笑了笑:那人当不是臣妾是宫外的,那位公子吗?乌嫔自然也听说了关于风染的各种传说,但她从未对风染有过不敬,她认为:陛下天纵之才,岂能被妖孽jian佞蒙蔽了耳目心智?能让陛下看得上眼,自有过人之能,哪能是妖孽jian佞?

  贺月问:你知道,咱们凤梦大陆,有没有两男子结发,再续前缘的先例?

  臣妾说了,臣妾不相信再续前世qíng缘的说法。两男子结发,更是闻所未闻。乌嫔笑看着贺月,说道:陛下为了那位公子,恳求太后赐福,已是惊世之举,结个发,又岂能难得倒陛下?世上无先例之事,多不胜数,岂能因此裹足不前?陛下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但求心安。陛下于qíng之一字上,我行我素,独立特行,锐意进取,臣妾没这份魄力与胆量,但是臣妾敬服。

  贺月又默然了一会,才轻轻说道:但是,朕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与朕结发。这话,乌嫔就没法替贺月开解了。贺月坐了一会,便告辞了:梅子,他日,你若有了钟意的男子,要告诉朕,朕替你作主。

  乌嫔一笑:臣妾之身属于陛下,亦属于乌国,臣妾之心只属于自己,此生不变。聪慧玲珑的女子,通透得叫人心寒,直有一种淡然出世的感觉。

  出了挽碧居,贺月在御书房里批了奏折,晚间在皇宫里陪着太后进了晚膳,然后贺月就赶回了风园。

  因前堂客房里住着郑修年,风染怕三人对面,不好看,更怕郑修年看见自己对贺月卑躬曲膝的样子而跟贺月发生冲突,便一直只在后宅前厅里迎接贺月。

  贺月把风染从地上拉起来,说道:都说了,叫你不用跪的,也不用你来接驾,天冷了,少在外面走,回头身子骨又冷得不行。然后拉着风染的手,便向太子寝宫行去。

  回到寝宫里,风染便给贺月和自己都宽了大毛衣服和外裳,问贺月要不要服侍洗浴。

  贺月在宫里洗过了,拉着风染并肩坐在太子寝宫里的拔步chuáng上。坐了半天,风染没有动作,也不说话,贺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风染说,憋了半天,贺月才道:染儿,我要做件事,你要是不愿意,就跟我说。不敢去看风染,垂着头,把自己的鬓发解散,风染本来就披着发,贺月把两人的鬓发合在一起,用紧张得直哆嗦的手给鬓发上端系上红绸,然后用练了几天仍旧很生涩的手法,把两人系在一起的鬓发编了个同心发结,在尾端,又用红绸牢牢系上,最后拿剪刀,咔嚓一声,把两人的鬓发剪了下来。直到此时,贺月才舒了口气。做这些的时候,他生怕风染会叫他停下来,告诉他不愿意。幸好,风染只是端坐着不动,没有与他一起结发,可是也没有说不愿意。

  贺月拉起风染的手,把剪下来的同心发结放在他手心里,让风染握着,贺月自己的手握住风染的手,说道:执子之手,与子结发,白首偕老,缘续来生。

  这四句是结发之礼的誓词,本来应该男女双方,一人说一遍,风染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然后,贺月握着风染的手,把同心发结一起侧身送进长枕之下,让长枕把它压住,礼成。

  贺月握着风染的手,轻轻地问:你不高兴?

  风染仍是淡淡地应道:没有。真的没有什么不高兴,但也没有什么可高兴的。贺月要跟他结发,大约就跟贺月拉着他,恳求太后的赐福一样,不过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新鲜玩法而已,贺月想怎么玩,尽都由着贺月玩去。这就是贺月说的,要给他的惊喜吗?一点不惊,也一点不喜。

  可是,你也没有高兴。你是不是想跟别人结发?贺月闷闷地问。他满怀qíng意地与风染结发,嘴里不说,可是心里头,他表达的是愿意把自己的两辈子都许给风染的意思。然而风染却那么淡然,淡然得叫他气闷不已。那感觉就好像,诗人苦苦吟了一句好诗,听的人却茫然不懂,根本体会不出诗好在何处,叫那诗人怎不气闷?风染明明是聪明剔透的人,怎么会变得这么愚钝?

  没有。风染淡淡在回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跟谁也共不到白头,因此风染从未想过要跟谁结发,哪怕他那么喜欢陆绯卿,也从来没有想过。

  贺月问: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与皇后结发了?

  风染还是淡淡地应道:嗯。风染一点不关心贺月为什么不与皇后结发,当时猜过了,猜错了,转眼就忘了。对贺月的心思,他一点不好奇,更没有了解的yù望。然而,对于贺月现在才揭示的答案,风染还是多少有点惊讶:贺月不与自己的皇后行结发之礼,却与他这个男宠行结发之礼,这玩得似乎太出格了!

  正说着,风染的肚子忽然咕地叫了一声,寂静的夜,显得格外响亮。贺月知道风染怕是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虽然心疼风染,然而他也不能说什么。两个男子做那事,要用到那私密的地方,自然应该提前准备清洗,不然会很恶心的。

  贺月站起身,走了出去,一会儿回来,手里拿了个细颈圆肚的水晶瓶子和两只琉璃杯,那透明的瓶子里装着紫红色的液体。风染知道,那瓶子里装的是从西番凯安大陆那边贩卖来的葡萄酿。贺月倒了一杯,递给风染:尝一尝,我在里面加了点东西。

  第127章被撞破jianqíng

  加了点东西?什么东西?风染见贺月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便一口喝了下去。确实是葡萄酿,只是比一般的葡萄酿酒味略浓一些。风染虽是喝酒,但并不喜好,喝得也少。那葡萄酿喝下去后,很快,风染就觉得胸腹间升起一股暖意,热腾腾的,有一些怪异。

  贺月笑盈盈地又给风染倒了一杯。今天,他的染儿看来jīng神似乎比昨天略萎顿了些,不过还算好。他等这一天,等了快一年了。自从那次练功练得毒发,风染的身体一直不好,人恹恹的,总是没有jīng神,他便一直不敢再试,一直qiáng忍着自己的yù望。这几天,风染的jīng神明显好转,身上似乎重新焕发出一股活力,他看着既是心喜又是心慰,更是心痒难耐,他才会在这个对他而言极有意义的日子里鼓起勇气对风染提出欢好的请求,而风染竟然应允了。

  今夜,他将一偿夙愿,终于可以与风染共尽鱼水之欢。

  这一次,风染端着酒杯,眼眸一黯,神色一黯,迟疑了一会儿,终究像下了狠心似的,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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