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_天际驱驰【完结】(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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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陆”姓将领能使用血色帅旗,官职当在三品参将之上。

  这一小队汀国人马,领队之人,是个大约二十来岁的青年。青年生得高大魁梧,虎背熊腰,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士,骑在jīng壮的战马上,显得jīng神抖擞。只是青年的面容略微有些瘦削,使青年在gān练彪捍中揉和了几分文秀,弯目厚唇,使青年硬朗的脸型显得有些柔和忠厚,炯炯的目光,使青年显得英姿勃勃。眉微微颦皱着,让青年看起来有几分忧郁。青年脸上有两道淡淡的伤痕,不但不使青年看起来凶狠,倒平添了一些yīn郁的气质。

  “吁!”青年将领忽然勒住了战马,转头看向一道气势恢宏,jīng雕玉砌,凛洌森然的门楼。门楼的门楣上题着一个匾额,上面题着两个大字:“风园”,左下题着小字:“成德手书”。

  那匾,竟是索云国皇帝的手笔!

  第180章兄弟重逢

  “吁——!”“吁——!”跟随在青年将领身后的兵卒们也纷纷勒住了战马,一齐转身看向那气势恢宏的门楼。“卿哥,”队伍中一个年轻的兵卒问道:“你以前来过?好象很熟悉。”

  “嗯。”青年将领端坐在马上,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三年前来过,成化城都没怎么变。只是这里怎么变成风园了?”青年将领眉头越加地颦皱起来,本来淡淡yīn郁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狠厉,眼睛直直地瞪着风园两个字,想:他一直惦记在心里的那人,可还活在这道门里?活得可好?有没有受伤?身体的毒有没有制住……

  “哟,卿哥,莫不是在这里有相好的?这地方可真够气派的,不会是哪家贵族的小姐吧?”跟随的几个兵卒都笑起来。

  想起从前种种,想到那人待他的深qíng厚义,青年将领的心狠狠痛起来。

  就在青年将领打量风园,跟自己的兄弟们说笑时,风园里有几个护院显然也注意到了在门口驻马打量的青年将领,也戒备地打量着青年将领,其中一个恶声恶气地出声喝叱道:“看什么看?快滚!”

  那些兵卒正要反唇相讥,门里出来一个似乎是头领一样的说道:“石头,休得无礼!”把那汉子叱退了,向汀国兵卒们揖了揖手,意示歉意。

  青年将领仿佛回过神来一般,招呼自己人:“走吧,去索云国兵部办理jiāo接,好生休息一晚,明天开始就不轻松了。”当先打马就走。

  “娘的个雾黑王朝!小爷们要杀到他们雾黑大陆去,gān他们的小娘们!”兵卒们一边笑骂着,一边跟随青年将领一路打马而去。

  青年将领带着兵卒们去成化城兵部办理汀国驰援助守的文书jiāo割,领了官文照会,又去各个不同的仓库领取了配的相关物资,公事办完,天色已经全黑了。青年将领叫兵卒们押着东西先行出城:“你们先出城跟队伍会合,我在城里还有点事,一会城外会合。”

  前方战事吃紧,索云国的都城入夜之后,家家关门闭户,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喧闹。青年将领独自纵马在空旷的街道上驰过,打了铁掌的马蹄踩踏在青石板道上,一声一声,仿佛踩踏在人的心上,传出很远。

  青年将领径直打马来到huáng昏时看过的风园门口,略微迟疑了一下,翻身下马,向门走去。

  与别的府第紧闭大门不同,风园的大门依旧大大敞开着,门内门外整齐地排列巡视着一队队的护院,若gān火把,哔哔剥剥地把大门内外照得明亮清晰,透出森然凛洌的气势。

  青年将领走上前,向一个头领一般的护院说道:“请问这位大哥……”该怎么问呢?直接问主人甚姓名谁,似乎太无礼了,若说自己是来找人的,似乎也很无礼。青年将领正在迟疑着措词,huáng昏时看见过的那个护院统领从门口走了出来,开口就问:“是汀国陆将军么?讳绯卿?”

  “是。”青年将领心里暗自戒备,自己刚来,就被人把自己的底细给摸清了?

  那护院统领一听,顿作喜色,道:“陆将军快请进,我家公子等将军许久了。”向先前那个护院吩咐道:“快去禀报公子,说陆将军来了。”

  “你们家公子……”

  那护院统领尚未回答,便听见门内传出一个清越的声音:“绯卿,进来吧。”

  说话的人使用千里传音,声音悠然传出来,宛如就在自己耳边说话一般,只是语气仍那般冷冷淡淡的。陆绯卿一听,便觉心头一热,人象中箭一样,没等护院统领带领自己,他已经一头窜进了风园前庭。

  风园前庭的景物还跟自己三年以前从这里逃出去时一样,陆绯卿就站在那年贺月所站的前庭中间,看着风染从前厅缓步走出来。那年,也是这般,风染从前厅走出来,又一次把自己送到贺月面前,只为了掩护他逃走,那一晚的qíng形,成了他的锥心之痛,三年以来,时时忆起,痛断肝肠。

  今次,他来,便是要带走他的师哥,任何人都不可阻挡!

  风染仍旧穿着huáng丝镶边的白衣,一把飘逸的长,只拿绸带系着,嘴角噙笑,款步走到陆绯卿面前,停住,打量着陆绯卿,笑:“你长壮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陆绯卿心头一酸,是啊,他是长壮实了,三年来样貌变了很多,从少年长成了青年,可风染被囚禁在这深宅大院里,非但没有长壮实,身形似乎较以前还清瘦了一些,不知道这三年风染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受到那个人的欺凌蹂躏?陆绯卿双臂一展,把风染搂进怀里,紧紧抱住,嘴里出一声感叹般的呼唤:“师哥!师哥!师哥!”

  风染慢慢伸臂环抱住陆绯卿,偎在陆绯卿胸前,只觉得陆绯卿的身体硬绷温暖,qiáng健孔武,身体有些陌生,气息仍是熟悉的。

  风染闭着眼,感受着陆绯卿的拥抱,也刻意去感爱自己身体的变化。只是风染并没有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陆绯卿的拥抱下,有什么变化,紧紧拥抱了几下,两个人的身体隔着厚实的衣服紧紧贴在一起,但是自己的身体仍旧没有因为陆绯卿的拥抱而生什么变化。确信他的身体再不会为陆绯卿意乱qíng迷,难以自禁了。也许,是因为两个人练起来的双修功法被化去了,随着功法的毁去,那份因功法练出来的感qíng也就淡了;也许,是隔了三年的时间,那份感qíng自然淡了;也许,是他的身体在习惯了贺月后,就自然地疏远了陆绯卿……不管因为什么,他对陆绯卿那份见不得光的感qíng,结束了。风染把头埋在陆绯卿胸口,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心酸,有些惆怅,也有些放松,有些解脱。

  两个人中间,隔了三年的时光,很多事都变了,变得陌生,再无法回到从前。这样也好,他与他,终归还是兄弟。

  “师哥,你瘦了。”终于,又把他珍惜爱护的师哥结结实实抱在怀里,陆绯卿眼一酸,便流下泪来。

  风染轻轻笑道:“都做将军的人了,还是动不动就喜欢哭。叫人笑话。”

  陆绯卿拿衣袖一抹眼泪,赌气似的说道:“我就是要哭!”在师哥面前,他就忍不住要稚气,因为一切有师哥担待着。然后拉过风染的手,捋起衣袖拿着风染的手臂翻来翻去地查看。

  风染俊脸微微一红,手上使劲,便想挣开,说道:“伤都好了。”

  陆绯卿跟风染一起生活了将近十年,对风染的脾气非常熟悉了解,就算身上有伤,风染也不会说,不会诉苦喊痛。因此大手一握,便把风染的手紧紧抓着,身上有没有伤,有没有被那人蹂躏糟蹋,他要眼见为实。

  风染的内力才恢复到全盛时期的四到五成,还远不是陆绯卿的对手,一挣没有挣开,眼看着陆绯卿继续捋高自己的衣袖,风染不由得脸色一寒,叫道:“陆将军!”压低了声音冷冷道:“将军便不能给我留几分脸面?”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护院下人的面,检查他身体,这算什么?是关心?还是羞rǔ?他的身体是随随便便给人看的?

  陆绯卿投效到汀国后,两年来全在兵营里摸爬滚打,一次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每次战后,都是袍泽们相互检查处理伤势,陆绯卿一点不觉得当着护院们的面查看风染伤势有什么不妥,但听风染语气不善,还象以前一样,听话地赶紧撒手,也压低了声音问:“我逃后,那狗皇帝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再伤你?”

  “没有。”风染淡淡地说。一切都即将结束了,那些伤痛和屈rǔ都将成为过去了。

  那一晚,贺月确实没在身体上为难羞rǔ风染,甚至还替风染处理了箭伤,然后开始了双修双练。但贺月用陆绯卿胁迫风染亲口允诺永远留下,永远归属于自己,永远做自己的人。那一晚,心灵上的屈rǔ,远远过了身体上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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