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月满意地说道:“嗯,有痛感就好,红肿比昨晚消了一些。这里还有些脓液,太医说要把脓都清洗gān净,不然伤口愈合不好,你忍着,只有一小点脓,不会太痛的。”
只见风染把头埋在臂弯里,痛得身体一颤一颤地直哆嗦,嘴里逸出一声递一声的低低呻吟。
贺月收了手,认真地看着风染:“很痛么?”拿手抚过风染的肩头,又轻轻拂过风染的额角:“都痛出汗水了?”
在贺月拂上他额头的时,风染只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崩断了,再也忍耐不住,纯粹出于一种本能,伸手抓住了贺月一拂之后便缩回去的手,在贺月的惊诧中,把那手轻轻拉回来,按在自己脸颊上,微微侧过脸,在那手上轻轻蹭了蹭,淡淡回道:“不痛。”
贺月委实被惊到了,风染一向xing子冷清,此时的神qíng仍是有些冷清,只是动作却那般暧昧,他不知道风染到底是什么意思,手停在风染脸上,不敢轻举妄动。风染却引着贺月的手,在自己脸上慢慢地上下移动摩挲,微微喘着气,道:“你有没有……想过?……明晚……还来罢……嗯?”
第229章相约
贺月反应了一下,才猛地体会出风染话里隐含的意思,简直是喜出望外,随即就觉出了不对劲。风染第一次抓住他手,神色是狠戾的,显然是抗拒他的,甚至都不想让他帮忙换药;没过多久,风染第二次抓住他手,就完全换了个态度,瞧风染这模样和神qíng,倒有些像以前他们欢好时,风染qíng动的样子,这之间没生什么事啊,风染怎么会忽然qíng动不已了呢?贺月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更加不愿意放弃跟风染亲近的机会,手不再等着风染的引导,自觉自地轻轻抚摸着风染的脸庞,眉梢,眼角,鼻梁,嘴唇,带着满心的喜欢,小心翼翼地抚触。
手下的触感,让贺月不禁心神dàng漾,顺势坐到躺榻上,俯下身子,低声道:“就现在……”这话一出口,就明显看见风染眼底闪过极度嫌恶之色,顿时醒悟,今晚风染没想过会出现这种qíng况,所以并没有提前准备,照风染的洁癖xing子,天塌下来也是不成的。贺月赶紧改口:“……就明晚,明晚好!”身子俯得有些低,风染因是俯趴着,侧着脸,耳朵就在贺月唇边,贺月一张嘴,便把那正在烫的耳珠含进嘴里,轻轻舔舐。
风染赶紧转开头,硬生生把耳珠从贺月嘴里拔出来,低喘道:“别……没洗……脏……”
风染只是觉得脏,竟然没怪自己突唐冒犯,让贺月开心不已:风染是承认了他们的关系了么?鼎山上,他们约定的事,这么快就实现了?还是说,相伴三年,风染对自己终究是有一份感qíng的?一股甜蜜的感觉,贺月充盈着胸臆,无限美好。那一刻,他只觉得他甘愿为风染去死,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隐隐约约听闻的一些关于男男女女为了qíng爱要死要活的事,竟然是真的!
正当贺月沉浸在柔qíng密意中时,书房的门吱地一声,被毫无征兆地推开,贺月一惊,赶紧直起身子,但是郑修年进来的度更快,几步就走过书橱隔断,看见贺月正慌乱地从榻上站起来,带着疑惑地问:“你们……?”然后郑修年猛地冲到躺榻前,一把揪住贺月的衣领,生硬地把贺月从榻上扯下来,扯着贺月一路拖到书房正中,狠狠掼在地上,厉声问:“狗贼,你对他做什么了?!”想起从前,贺月是怎么对待风染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顿时气红了眼,一肚子怒火,喘着粗气,又提着贺月的衣襟,把贺月从地上揪起来,努力按捺下想打人杀人的冲动,厉声道:“别打量你那些龌龊心思没人知道!他是你大臣,不是男宠,你要敢乱碰他一根手指,我杀了你!”松开手,给贺月扯平衣褶,喝道:“你还有没有点皇帝的样子?还要不要脸?滚!”
又被郑修年窥破好事,贺月心头一阵心虚慌张。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他跟风染是主宠关系,主宠jiāo欢本是理所当然之事,被郑修年撞破,贺月毫不羞愧,倒是挺“大度”地没有追究郑修年的闯宫之罪。现在,他跟风染是君臣关系,今晚的举动,大违君臣之道,传出去,更是一桩丑闻,刚刚才八国合一,各股势力都虎视眈眈,蠢蠢yù动,觊觎着他这个位置的人绝对不少,他一个小小的行差踏错,都会引起朝堂上的震动,更不用说,索云国皇帝猥亵yīn国皇子这样的丑行,将会在朝堂上引起怎么样的震动?会不会引七国公愤?导致离心?刚刚才构建的国家又归于崩溃离析?想到此处,贺月忍不住冷汗涔涔而下,他确实太“恋jianqíng热”了,他怎么能跟毛头小伙一样沉不住气呢?
贺月到底是皇帝,虽然被郑修年一顿喝问推搡,懵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分辩道:“休得胡说,我只是给你家少主换药,让开,药还没换完呢。”
郑修年退了一步,挡在书橱隔断处,铁青着脸怒瞪着贺月,一副“你想从我身边越过去,就是找死”的神qíng。他不想跟贺月争辩,贺月跟风染到底在gān什么,他看得分明。
贺月正跟郑修年对峙着,一直没有动静的风染在躺榻上轻轻笑道:“陛下,臣的伤,臣会打理,请回吧,恕臣不能相送。”顿了顿,终加上一句:“明儿请早。”
被郑修年打断好事,本就扫了兴,又听风染这么说,贺月只得回道:“好。”转头看了风染一眼,见风染已经穿了亵衣从榻上坐了起来,脸上的神色甚是平淡,瞧不出喜怒。不过依贺月对风染的了解,风染这般平淡的神qíng,一般都没有生气,风染生气,神色大多会变得冷淡。郑修年虽然凶恶,但风染是少主,想必郑修年是不会对风染怎么样的,风染没生气,贺月就放心了,转头便出了书房,带着人回宫了。
等贺月走了,郑修年才用不可置信的口气问道:“少主,你竟然跟他约了明天?”他再迟钝也明白,风染约贺月明天来gān什么。
风染的神色陡然冷了下来,道:“你出去!”
“gān什么?”郑修年问得冷冰冰,**。
风染沉默了一下,道:“给我拿两方铜镜进来,我好照着上药。”
这一句,仿佛又踩到了郑修年的痛处:“凭什么他能给你打理伤口,我就不行?”
风染的脸色又冷了几分,道:“我不避他,是因我身上的印记伤痕都是他弄出来的,还有什么可避的?你想看,我可以给你看。看完你就走人,别再在我跟前出现!”
郑修年心头一痛,“咕咚”一声跪下:“少主!”
“修年哥,你才是我亲近的人,我求你,给我留点脸面,好不好?”正因为郑修年是自己亲近的人,才更加不愿意让郑修年看见自己身上耻rǔ的标记,和那些难以启齿的伤痕。
“他那样对你,你还跟他约什么明天?男宠还没有做够?!”郑修年平素待人接物都甚是温文,对风染更是照顾有加,只是一碰到跟贺月有关的问题,郑修年就变得尖锐激烈,半步不让。
最后一句话,只把风染噎得脸色惨白,侧过头分辩道:“我就是要让他清楚,我如今是大臣,不是男宠,刚才才让你对他放肆。”
“我对他放肆?还是你对他纵容?你约他明天来gān什么?”该不会又清谈一夜吧?
风染轻轻舒了口气,有些自嘲地反问:“约他深夜登堂入室,还能gān什么?修年哥,你起来吧,给我拿铜镜来。”
郑修年跪着不动:“我不许你gān这种事!还是说,他那方面特别好,让你上瘾了?”他知道风染因洁癖,很难跟人亲近,就算身体有了需求,也不会胡乱找人解决。可是那需求也不一定非得需要别人来解决,自己一样可以解决啊。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送上门去,白白便宜了那狗贼?
风染轻轻一声叹息,黯淡而沉痛,轻轻道:“修年哥,你先拿铜镜来,等我上了药再说。”尽管两个人的关系很亲近,郑修年甚至曾服侍过自己拉屎拉尿,可那是幼时病时,如今只穿件亵衣,背上的伤还流着血水,风染觉得极不雅观,在郑修年面前也失了体统。
贺月已经给风染清洗完了伤口,jīng细的活都做了,风染只消照着铜镜,反手给自己上了伤药,包扎起来就好了。穿好衣服,出了书房,便看见郑修年站在门边,柔声道:“回去睡吧,你也累了。”
郑修年是风染的死卫,自当同进同出。如今风染不跟郑修年同睡,因此,便在风染的卧房里,给郑修年安放了一张chuáng,中间用琉璃屏风隔开。
一路无话,回了卧房,两人便各自解衣上chuáng睡下。郑修年听见风染很久都没有睡着,开解道:“少主,快睡吧,别多想了,我明儿不会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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