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乾帝急着要把贺月抓在手里,qíng况如此危急,哪里还能等他们先把皇后救下去,又回来再救皇帝?那黑衣蒙面人和毛皇后一起叫道:“陛下!”另几个奋力抵挡着嘉国兵卒和武功高手以及异邦都统领进攻的黑衣人,喝道:“快带陛下走!”越打下去,形势对他们越加不利。
风染不知怎么的,对那些黑衣蒙面人总感觉有些熟悉,那种熟悉,不是风染见过他们,只是风染感觉到过他们气息,记得在很久以前,好像在贺月把他赏赐给瑞亲王贺锋之前,那时风染已经恢复了一些浅浅的内力,便常常在自己身畔感觉到有那么几道气息不远不近地窥探着自己。看见这五个黑衣蒙面人,风染很自然地就记起了曾经在他身畔窥探的那几道气息。甚至能联想到更远的时候,在他初入太子府的大年夜那晚,跟贺锋jiāo手的那四个黑衣蒙面人。
然而,风染知道现在绝不是开口问的时候,只要知道这些黑衣蒙面人是贺月的人就行了——有些事,完全可以不言而喻。
风染宝剑一挥,运起内力,从嘉国兵卒的后方杀了过去!虽然在救太子时受了不轻的内伤,风染的内力无损,仍旧雄浑深厚,只是运息之间,内力冲刷着受伤的经脉,泛起一阵阵彻骨剧痛,qiáng运内力,也使得经脉伤上加伤,风染却不管不顾,直如扑向羊群的猛虎,运使着内力的剑招一出,嘉国兵卒无人可挡,鲜血,断刃和残肢一路飞溅,惨嚎,哀鸣和怒骂一路飞洒,风染在满楼的嘉国兵卒的阻挡下,飞快地冲杀向贺月,他心头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救贺月,他必须要救出贺月。出剑无qíng,剑下的毒辣与残酷,令人震惊!便是江湖中人,也鲜少能有风染这般的歹毒!
风染以一股杀神屠魔的无畏气慨冲杀向贺月,转眼就将十数个嘉国兵卒斩杀于剑下。那个武功高手跟异邦都统领一见,赶紧冲上来阻挡,异邦人士形制奇特的弯刀劈向风染,武功高手手一抖,又she出四只飞镖。激战之中,风染运功护体,浑身周围无形地形成了个内力保护圈,圈内劲力激dàng,寻常兵卒根本近身不得。异邦人士竟能破圈而入,弯刀兜头砍向风染,飞镖挟着qiáng劲的内力,后先至,直取风染全身各处要害。
风染一提内力,宝剑一挡一拨,便把飞袭向自己脑门的飞镖反击了回去,然后回剑一竖,跟弯刀“当”地一声猛烈撞击在一起。
异邦人士被内力反震,抚着心口,连退两步,胸腹间受伤甚重,血气翻痛,虽是qiáng忍,唇角仍是沁出一缕血来!
风染本就带伤,此时更是“咳”地一声,嘴一张,喷出一大口血雾来!然而却凝身未动,一步不退。待异邦人士被击退之际,风染身形再展,复又挥剑冲杀向贺月——谁也不能阻止他救贺月的行动和决心!
飞镖反袭而至,那武功高手只伸手一触,便觉得有股内力沿着他手上经脉逆袭而上,武功高手赶紧打消了接镖的念头,只见飞镖在自己眼前飞过,穿过一名嘉国兵卒的铠甲和身体,余势未竭,又打入第二名兵卒的身体,只打得那兵向后猛地倒飞出去,撞倒了身后另两名兵卒,方才把飞镖上的余力消除!
武功高手知道,反击而回的飞镖,并不是投机取巧的借力打力,而是在消解了镖上自己所附内力之后,风染另行灌注了自己的内力。风染未能借力附力,两力合一,也未能四两拨千斤,隔山震虎,实是风染武功中莫大的漏dòng,然而也从另一个侧面,更加真实地反映出风染的内力竟然qiáng劲雄浑到了如此可惊可怖的地步!
“风染,你受了内伤,还敢如此蛮gān,不要命了?!”
冲过武功高手和异邦人士的阻挠之后,光是嘉国兵卒就再也挡不住风染前进的步伐,一些嘉国兵卒甚被风染那一往直前的气势所迫,知道再去拦挡风染,无异自寻死路,除了几个不开眼的嘉国兵卒冲向风染自取灭亡之外,见机得快的便纷纷给风染让出路来。
风染疾步冲到贺月跟前,一把从黑衣人手中接过贺月。贺月只问了一句:“你又受了伤?”
风染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向黑衣蒙面人下令道:“你扶着皇后,撤!”边说边一手伸到贺月腋下,一手扣住贺月腰眼,把贺月稳稳托住,脚下一运内力,立时一跃而起,向门楼之外跳了出去。
贺月练过轻功,可惜贺月的武功全都练得稀松平常,从门楼上往下跳,那么高的距离,贺月从来没有体验过,再加风染一把抱起他说跳就跳,没有给贺月任何心理准备的时间,忽然之间就身形一轻,无依无靠地飘上了半空,然后又飞快地向地上坠落下去,贺月只觉得一颗心在半空中载沉载浮,不由得有些慌乱,生怕摔了,身边扶着他托着他的人,是他唯一的依靠!贺月便双手一圈,紧紧搂住了风染的颈脖,那么近的距离看着风染坚毅决绝的脸庞,清楚地知道,那一刻他们的命运纠缠在一起:生,同生;死,同死!
在堪堪即将落地的一瞬间,风染扶着贺月腰眼的手向下一滑,便滑向贺月腿弯,将贺月打横抱起,运起内力,身形一旋,便落了地,风染冲出几步,独力承受了带着一个人跳下来的反坐力,然后稳住身形,松开手,把贺月放下来。
一再的伤上加伤,风染一弯腰间,忍不住又咯出口血来,觉得胸腹间痛得厉害,痛得风染直不起身来。风染便顺势跪了下去,一边咯着血,一边呛咳着,一边道:“臣救驾来迟,望乞恕罪。”
第269章执手疗伤急
贺月平安落地,从耀乾帝手上逃了出来,隆安门前众大臣都松了口气。??
紧跟着,黑衣蒙面人带着毛皇后也跳了下来。毛皇后是女子,身形比贺月纤细轻盈许多,他所承受的反坐之力便也小了许多,饶是如此,压迫得他差点吐血。他一落地便回身向在门楼上兀自跟嘉国兵卒混战在一起的另几个黑衣蒙面人叫道:“二弟,扯呼!”
黑衣蒙面人从哪里出来的?不过救了皇帝却是真的,大臣们刚叫了一声:“大侠……”五个黑衣蒙面人便在众目之下分向不同方位,扬长而去,离开得飞快,快得让那些没有练过武的文官们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文官之中,只有庄唯一清楚,那是贺月的暗卫,平时都潜伏在贺月身边,只在贺月最危急时才会动用。风染隐隐猜到几分,但想那是贺月用以保命的最后一个王牌,就算贺月曾动用这些保命暗卫监视过他,但往昔已矣,风染已无意探究。凭他现在的功力,他并没有在自己身周感觉现过暗卫们的那股异常气息,就说明贺月并没有派暗卫监视于他。这,就足够了。
皇帝,皇后,太子三人均已逃出耀乾帝魔掌,索云一边,更是没有了顾虑,猛烈撞门,誓要把被围困在门楼上的耀乾帝一众拿下!
贺月没有说话,只是拿手去拉风染,想把风染从地上拉起来。他怎么会怪罪风染呢?早在风染劝说“死者已矣,来者可追”时,风月彼此一望之间,就无声地搭成了默契:由贺月出头去换出皇后和太子,然后由风染凭武力救出贺月。至于被胁迫着签下合国协议,那根本不在风月的考虑之中!只是事qíng的生出乎风月的预料,那武功高手竟然会把太子砸向风染,导致风染在动手救人之前就受了内伤,使得风染后面的行动大受影响,若不是风染凭着一股刚勇之气qiáng行运力蛮gān,若不是贺月及时召出暗卫,若不是郑家纵火烧楼,吸引分流了近半嘉国兵卒,贺月怕是不能轻易逃得出来!
风染亦想借着贺月的这一拉之力站起来,然而,受伤过重,胸腹间仍在剧痛之中,风染一借力,未能站起来,复又颓然跪倒,反把贺月拉了个踉跄。风染竟然伤得站不起身来!贺月一惊,手抚上风染腕子,随即一股清浅的柔和内力游走进风染的经脉间。
风染抬头望向贺月:“陛下,不可!”贺月这是要把他和他一起练着双修功法的事,公之于众么?贺月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与他双修双练?!
贺月却不顾风染的劝阻和惊异,只把自己身上那浅浅的内力倾注向风染。风染为了救他,救太子,竟然把自己伤得这么重,经脉伤损,支离破碎。不知道得有多么的疼痛,才会把风染这么个浑身充满铮铮傲骨的汉子痛得站不起身来!
双修双练是两个人的事,贺月已然把他的内力灌注进自己的经脉,风染不能硬行推拒,不然便会伤了贺月,只得引导着贺月的内力,快游走在自己的经脉之间。这双修功法,本就是玄武真人为了替风染疗伤御毒苦心改进而来,于疗伤一途更有无穷妙用。贺月内力虽浅,但灌注进风染身内,但如同在一架锈迹斑斑的机械上滴上了油脂,磨去锈渍虽有几分痛楚,却能滋润整架机械,使之重行运行起来。贺月的内力是浅薄得微不足道,但用来给风染疗伤,却收事半功倍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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