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_天际驱驰【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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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处,风染站在帐房门口吩咐道:大过节的,让先生们回家过节吧,这帐等过了节再慢慢算不迟。不过帐房管事反驳争辩,风染吩咐道:来人,给每位先生封十两银子的过节贺仪,送先生们回家过节去。不理帐房管事的劝阻,硬看着几个仆从把四个帐房先生请了出去。

  然后风染也不吃饭了,直接关起门来查贺月的黑帐!

  帐房管事本来以为风染能被贺月任命为总掌事,自是对贺月忠心耿耿,所以他才会对风染查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料到风染跟贺月不是一条心的!他这蒌子,可捅大了!

  帐房外,管事不断问庄总管怎么办?

  这事,我保不下你,谁叫你多嘴了?眼下,只有先把帐保住,回头再向陛下求qíng。庄总管想了各种借口,想把风染引出帐房,无奈风染根本不闻不问,人像生根一样,呆在帐房里一步不挪。风染现在的身份是太子府总掌事,是太子府里地位最尊贵的人,他们可不敢象以前那样,不管风染愿不愿意,直接冲进去把风染拖走了事。

  庄总管只得说道:我去禀报陛下。他就不信,连皇帝来了,风染也敢不出来迎接?

  当庄总管见到贺月时,贺月似乎刚见了什么人,显得有些恚怒,yīn沉着脸听庄总管说风染选择了在有凤来仪居住时,也没有表示什么。贺月并不清楚太子府里哪里有个叫有凤来仪的小院子了?不过听名字挺有气派的,想必房子也是好的,风染愿意住,就让风染住着吧。

  当贺月听见风染在帐房里关起门来不吃不喝拼命查他的旧帐时,只吩咐了一声:摆驾,太子府。

  他是让风染做了太子府总掌事,不过只是想给风染一个尊贵的地位,让风染得到最好的照顾和保护,他以为风染一副万事漠不关心的样子,必定没兴趣去管他太子府的事,哪料到他子时才宣布风染成为太子府的总掌事,午时,风染就去查他旧帐了!

  前后不过六个时辰,风染逮着机会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跟他对着gān?

  从三年前,看见风染时,贺月就知道风染的xing子是不屈不挠,桀骜不驯的。三年来透过清南军与郑家军大大小小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他更清楚地知道风染的xing子有多刚烈倔qiáng,一直都不肯对他屈服让步。可是,风染投到他太子府来,却象变了个人似的,除了深入骨髓的高傲之外,他在他面前那么顺从,逆来顺受得都不像风染了!

  对了,现在这个敢查他黑帐的风染才像风染,风染一直表现得那么柔顺,只是没有找到发难的机会而已。

  如果不是黑帐牵连太广,贺月倒有心想看看,风染拿着他的黑帐,会怎么发难?

  贺月很清楚他留下来的帐簿牵涉到的人和事之广泛,一旦公开,对他的朝堂将是致命的打击!向朝堂重臣行贿并不是贺月的本意,可他要跟瑞亲王竞争,这是必要的手段。他父皇尚未登上皇位,他就跟大皇兄明争暗斗,从他父皇登上皇位开始,他跟瑞亲王的争斗就立即如火如荼地展开。兄弟两个几乎无所不用其极地拼命拉拢朝堂重臣,也拼命地笼络江湖奇人,商场奇才三教九流但有一技之长的人才以充实自己的势力。贺月的黑帐,加上贺锋的黑帐,两本黑帐几乎可以把索云国朝堂上下,在朝在野,一网打尽!

  听见贺月驾临太子府的消息,风染没有太大的吃惊,这太子府里里外外都是贺月的人,自己有个风chuī糙动,立即就能禀报到贺月耳里。风染十分明白贺月现在急匆匆来太子府的用意:是为了阻止自己查帐来的。

  风染忽然有些沮丧,他还是太冒失冲动了,他不该一知道黑帐就把人撵走自己来查,他太心急着想救陆绯卿了,他也太心急着想摆脱求着狗啃自己的尴尬处境了!只是这么一心急,却打糙惊蛇了,风染不由得有些懊恼。

  带上帐房的门,风染吩咐小远:在这守着,谁也不让进,不能动里面的东西。小远虽不是管事,但谁都知道小远是总掌事跟前的人,也自然的客气几分,想来轻易不敢动小远。

  贺月就在后宅前厅等着,风染到的时候,厅前候着太子府大大小小的管事们。风染掀开棉帘进去,便见贺月迎着自己走了过来。风染当即跪下行礼,贺月已经一把握住风染的手,顺势一带,把风染拉了起来:手又这么冰?拉过风染另一只手,合在自己温暖的双掌里捂着,扯着风染到了火炉跟前说道:烤一烤,暖和暖和。

  风染默默地把手伸在火炉前烤着,在帐房呆了一个时辰,聚jīng会神地看帐,没觉得冷。这会儿给贺月一提,觉得全身都快冷僵了。

  身子不好,外出也不带个暖壶?看冷成这样。贺月一边说,一边拿起自己带来的暖壶塞进风染怀里,让风染抱着暖壶坐在炉火边。又问:衣服穿得还习惯?

  尚好。贺月的衣服穿得久了,不特意去想是贺月穿过的,风染也渐渐觉得习惯了,膈应的感觉越来越淡。

  贺月笑道:你穿白色好看。这白狐毛衣服穿在风染身上,配上风染那冷淡的玉色容颜,有一股脱俗出尘的风姿,恍然不似红尘浊物。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一阵子,谁没说话。贺月本来觉他跟风染之间有很多话可以说,可是一看见风染,他又不想说了。风染压根就不想跟贺月说什么话,往往贺月说了很多话,风染才可有可无地敷衍着回应一两个字。

  传膳吧。这都什么时辰了,连午膳都没吃。

  第36章不动声色的应对

  贺月心qíng很好,风染虽然默不作声,总比追着他问何时侍寝来得qiáng。

  如果风染无法可想,一见了贺月必定会问何时可以侍寝,可现在,他有可能握着贺月的黑帐要挟贺月,旦有一点希望,风染就绝不想把自己的身子往狗嘴里凑,那句侍寝的问候也就免开尊口。

  进膳时,风染吃得少,但吃得很快。贺月夹到风染碗里的菜,风染碰也不碰,跟那菜上有毒似的。那是贺月放进嘴里含过的筷子,再把菜夹到他碗里,那菜上就沾着了贺月的口水,那可比穿过的衣服更加膈应人!贺月再夹菜,风染便放下碗筷说吃饱了。然后风染就抱着暖壶坐在一边看贺月进膳。或者说,风染静静地等着,看贺月什么时候发作。

  吃完了饭,把东西撤下去,贺月挥手把人都摒了下去,问道:你有话,想问我,就问。

  风染淡淡地,连眼都不想抬:无话。他是有很多话想问,他想问:贺月为什么要私铸军械给清南军,为什么要私制战衣给清南军?为什么要私募粮糙给清南军?为什么清南军将士阵亡了,是在太子府领取死亡抚恤?yīn国节节败退,几次进贡给索云国求和的珍贵贡品,为什么在太子府的帐上?

  查到这些帐,令风染有种错觉,总觉得这三年,yīn国并不是在跟索云国开战,而是在跟太子府开战!清南军的一切开支用度,是太子府在背后支持的!

  可是,两国开战,索云国朝堂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是太子府背着朝堂挑起事端,导致开战,并且一战三年,那也一定是索云国朝堂默许了的。

  贺月主持着太子府一心一意要跟yīn国开战,或许会有很多理由,但贺月想bī迫自己来索云做质子,想得到自己想必占了很大成分。贺月为了得到自己下的功夫,实在超出风染的想象。

  可是,那也仅是风染的猜测,风染不想问,不想证实什么。

  在知道黑帐之前,风染或许会问: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么?我就在你面前,为什么不上?

  然而,现在风染一点不想被狗啃!哪怕被那狗爪子碰一碰,风染都觉得恶心。

  贺月站了起来:这段时间忙,等忙过了,我再安排你。你就在府里好生呆着。风染站起来跪在贺月身前:恭送陛下。贺月就这么走了?只是陪他吃了一顿饭,就摆驾回宫了?贺月不是来阻止他查帐的吗?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安排?就是要把他接进皇宫吧?就是要把他一辈子圈养在皇宫里吧?时间越来越紧迫了,陆绯卿等不起,他也等不起。从太子府出逃和从皇宫出逃,那难度压根不在一个级别。

  贺月握着风染的手,把风染从地上拉起来,托起风染的下巴,迫使风染直视着自己:风染,你是卖身给我的,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我若失了势,你也不会逃得掉。不要做那些一损俱损,亲痛仇快的事。有什么话,尽可以跟我直说。想问什么,可以直接来问。贺月不等风染开口,很快又补充道:除了那件事!

  贺月可以清楚地看见,风染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但很快就默淡下去了。贺月也很清楚,风染什么都不会求,只求那件事,可是,他一再地拖延回避着风染的请求,看着风染一次次失望,贺月还是要硬起心肠来不作回应,因为他压根不想跟风染做那样的jiāo易,他也不想跟风染的关系只是jiāo易关系。他想,只要把风染留在身边,总会有机会,总会有改变。风染已经在他身边一个月了,开始是身体虚弱,后面渐渐恢复,他却一直忍着没有动风染,多多少少有一些不想与风染jiāo易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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