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_天际驱驰【完结】(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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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染没动,贺月也没催促,随手翻看着风染刚处理批阅的文牍,脑子里乱乱的,其实根本没看进去,房里的气氛比那严冬还冷,就只听纸张被抖得“哗哗”的响。贺月也暗暗失悔,深知风染xing子高傲不驯,哪能受这样的羞rǔ?可是,自己一时气恼不察,做都做出来了,实在想不出挽回的办法,只得把文牍翻来翻去的看。

  贺月想来想去,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站起身,亲自去关了房的门,回过来,在风染面前蹲下,忍着心头泛起的一阵qiáng过一阵的耻rǔ感,拿起那碟子里的点心,咬了一口,食不知味地嚼了几下,qiáng赞一声:“你府上的点心,甚是好吃。”以他帝王之尊,一辈子也不会蹲着去吃放在地上的食物。那一刻他深深明白,什么叫自作自受。可是,他根本没有羞rǔ风染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把点心放到风染面前,让风染吃。等他坐下来,才回过神来,才晓得坏事了。

  好容易才把那小口点心噎了下去,贺月把碟子端起来递到风染手上,又拉风染站起来,柔声道:“吃吧,别饿坏了。”

  既然贺月先蹲着吃了地上的点心,那羞rǔ的意味就明显减淡了,大概是皇帝一时举止失当吧?风染没有再坚持,接过碟子,就着贺月的一拉,站了起来,谢了恩,捧着碟子不动,到底不愿意吃曾放到过地上的食物。

  两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地对峙在房里,贺月丧气地想:他该怎么拉近跟风染的距离?

  风染花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才带着京畿守军磨磨蹭蹭地回来,贺月敏锐地感觉到什么,才会冒着风险跑过来,顺便也要事先商讨一下该怎么处置风染的那些过失。风染的过失明摆着,不作处置,在朝堂上说不过去。哪知一见面,两个人竟会闹得这么僵,结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第291章欢qíng薄

  贺月想来想去,最后只轻轻问道:“我明晚再来,可好?”

  风染略怔了怔,才明白贺月暗示的意思,明白了贺月的暗示,风染的心qíng不由得就沉了下去:贺月不是要给他赐婚长公主吗?在赐婚之前跟自己的妹夫来这么一场,算什么意思?风染并不觉得贺月能做出如此忤逆人伦大防的事来,转念就知道,贺月这是不打算向他赐婚了?不赐婚,贺月还会信任重用他吗?大约不可能再信任重用了吧?为什么忽然跟他提出这个要求?或者,还是想借着君臣的幌子继续把他当男宠来豢养着?风染的心qíng本来就为了吃狗食的事大为恼怒,这么一想,心头更加羞恼,几乎便想出手。不过风染很快就想起了,贺月的武功那么差,只怕一招都接不住。而且再是恼怒,他的武功是贺月帮着他恢复起来的,这是摆着的事实,他不能对贺月出手。风染微微舒了口气,转念又想,仿佛还是前年初夏跟贺月有过欢好了,之后他便一直自力更生,曾经体验沉溺过那种极度欢愉的身体,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渴望,再加上练了双修功法的原因,渴望又更加深沉一些,只是他一直压抑着。既然贺月主动提出来了,不用他找机会去勾引,他何不顺水推舟?

  这么想着,风染把那难看之极的脸色略略一收,微微躬身道:“臣遵旨。”从风园离开那一刻,他就不再是贺月的男宠了,风染暗暗打定主意,这一次欢好,他不会再对贺月百依百顺,也不会再任凭贺月予取予求,他要用行动告诉贺月,他已不再是他的男宠。

  贺月看着风染迟疑了半晌,脸色由明显的恼怒,渐渐收敛,最后才不qíng不愿地答允。他还清楚地记得,他答允过,不qiáng迫风染的,怕风染没明白,又申明一句:“我是问,你可愿意?”他想不出怎么可以拉近跟风染的距离,想着风染既然已经练出了双修功法的特殊效果,是不是可以藉着身体上的亲近,从而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呢?从万青山写下辞官开始,贺月就感觉到风染的疏远,贺月无法可施,只得走这一步。这个时候,贸然提出这个事qíng来,贺月委实觉得羞惭。他想藉着身体上的亲近,以谋求拉近两人的关系,这行径和jì馆里,藉着身体上的亲近,以谋求几个金钱利益,有什么区别呢?贺月想不到,他也有想用身体去讨好风染的一天,可是贺月实在无法可想,只得硬着头皮上。

  风染木着脸回道:“臣遵旨。”在他刚刚班师回朝,他的种种过失尚未被处置前,君臣两个一本正经地相约幽会,不是太滑稽可笑了吗?贺月又不比自己,后宫女人那么多,随时都能纾解,为什么会这么猴急地跟他提出来?

  自己是问风染愿不愿意,哪是在问风染遵不遵旨?明显的,风染故意用这种回答,划清他跟他的君臣界线。贺月郁闷地转头出了房,顺便把手里捏了半天啃了一口的点心扔了。

  贺月一走,风染也把手里捧着的点心碟子扔了,被贺月这么一闹,再没有心思处理军务文牍了,便关了门,回后宅去了。

  刚过中门,小远便迎了出来,喜笑颜开地说道:“少爷回来!怎么不早些回后宅来歇着?庄先生都打发人来问了几次了。”大约自己拒了庄唯一的接风席,又没有早早歇下,都是庄唯一告诉贺月的吧?庄唯一本来就是贺月的贴心大臣,这么做也没什么好追究的。小远早就吩咐下人杂役备了浴池,风染也有些日子没有洗浴过了,便一边吩咐小远去准备些宵夜,一边脱了衣服泡澡。

  泡了澡,风染一边吃着宵夜,一边听小远说府上的事。其实都统帅府的后宅,郑家一走,风染一走,就只剩下了庄唯一一个,根本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贺月曾借着帮助处理紧急军务的名,摸到风染的卧房里,在风染的chuáng边小坐过两次。小远一回来,贺月立即沉着脸离开了。好在小远还算知趣,晓得这事不能跟别人说。

  风染听了,只问:“他走了,你换了chuáng褥没?”

  “……没换。”

  “马上换了!”

  小远分辩道:“这chuáng褥是听见少爷回府了,晚上的时候新换的。”

  风染脸色稍霁:“以后我不在府上,你外出时,要把门锁上!”

  “……嗯。”小远暗暗想:这都多久了,少爷怎么还在嫌弃皇帝脏啊?

  略略填饱了肚子,风染便在主院小客厅里叫来皮总管,吩咐他明天把西院收拾出来,东西都换新的,全部重新铺陈一遍。

  皮总管小心地问:“老爷子……”西院本是郑承弼住着的。

  “他不会回来了。”

  皮总管又问:“小的请问一下,西院这是要住何人进来,有何嗜好,小的才好布置。”

  风染淡淡道:“没谁来住,就明晚要用一下,简单铺陈一下就好了,只是东西都要选贵重奢华的。明晚后宅,谁都不许出来走动,选几个可靠嘴紧的小厮仆役在西院外面伺候着。”

  皮总管临走前请示:“将军上次出征前,曾叫小的在外面寻个jīng致的宅院,小的已经寻下了,就在都统帅府北边不远。将军要不要去看看,或是需要增减什么东西,小的好置办。”

  寻宅子啊,这事风染都快忘了。郑家把贺月偷放到他chuáng上,诬陷贺月非礼大臣,风染就敏感地知道郑家的图谋,自然不能再放任郑家在都统帅府住着兴风作làng,便想给郑家在府外找个宅院住。不想随后发生了这许多事,寻下的宅院根本没派上用处:“先放着,把地契房契收好,派一两个杂役去守着宅子,日常打扫修缮着就行了。”想着等过段时间再叫皮总管又把宅子卖了,反正都统帅府的后宅又大又空。

  吩咐了皮总管,风染也确实累了,便在小远的服侍下,脱了衣服睡下,说道:“小远,从明儿起,准你一旬的假,回家去看看吧。”

  “少爷……”

  风染慵懒地一笑:“我如今没病没伤的,不用担心。有事可以叫盘儿碗儿做。不想回去看看你喜欢的那位姑娘了?明儿先去帐房里支一百两银子,回去好用。”明天休息,后天就得上朝,谁知道后天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命运?小远到底也算是个亲近之人,便把小远事先指使出去,免得受到自己的牵连。

  小远哪想得到风染的心思,只是感慨:“这么多钱……”

  次日一早,把小远打发了之后,风染沉下心来,处理了日常公务,又奋力把累积了两个多月的文牍案牒都处理批阅了。经过一年多的布署和对抗,各方边界都渐渐跟雾黑蛮子打出了经验和信心,渐渐开始进入稳步防守的状态。而新的武官官制也在全军推开实施了一段时间,已渐渐上了正轨,风染的军务并不像以前那样繁忙劳累了。

  仍像以前那样,风染中午就吃了碗蛋羹,想着贺月会来得比较晚,延到戌时才又去洗浴清洁了一番,脱了帅袍,换了宽松飘逸的公子袍服,头发也懒得挽,擦gān了只拿了张巾子系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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