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_天际驱驰【完结】(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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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月恢复了朝后,便不顾太后阻挠,执意要搬回都统帅府里歇息。

  对于皇儿执着地要搬回都统帅府歇息,太后万分不解,问:“那个人在外面打仗,府里又没有别的姬妾服侍,你搬回去gān什么?不如歇在宫里。”

  贺月沉默了一会,才道:“都统帅府,才是儿臣的家。”

  “胡说。你是皇帝,皇宫才你的家!”

  贺月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才说道:“皇宫是儿臣处理政务,商议国事的地方。儿臣觉得,都统帅府才是儿臣的家——那里有儿臣喜欢的人。那人是不在府里,可那是那人的家,便也是儿臣的家。”

  太后忍不住训斥:“笑话!自打你父皇入主皇宫,这皇宫便是哀家的家,哀家何曾想过要在宫外头安个家?”不好好呆在皇宫里,老想在宫外安家,这是典型的不安于室!皇帝居然也不安于室!

  贺月不好同自己母后争辩,只道:“母后从未想过在宫外安家,只因母后心头是喜欢父皇的,父皇所在的皇宫,自然便是母后心之所归的家园……儿臣喜欢的人,在宫外。他便不在家里,儿臣也喜欢在他家里等他回来。”

  太后不好qiáng行阻拦贺月离宫,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行了礼,走出了思宁殿,看着贺月在自己的眼前公然离开皇宫,返回都统帅府。

  自从她的儿子喜欢一个男人,不断地为这个男人跟群臣斗智斗勇,以至于为这个男人疏远妃嫔皇后,守节守身,太后慢慢了心,大约知道了主宠之间是如何行事的。太后无意,因风染跟毛皇后吵架,一时说漏了嘴,才意外地知道她的儿子,竟然是下面那个!好好的九五之尊,无尊荣不做,竟然喜欢做下面那个!她养的是儿子,不是女儿,为什么成了被进入的那个?好好的皇宫不当成家,非要像女人一样,住在自己男人家里,觉得自己男人的家才是自己的家!太后苦在心里,什么话都不能说。

  太后在思宁殿里呆立了许多,直到冯紫嫣进来扶她,太后才回过神来,轻轻说道:“你去通知关家那边,尽量多联络些进京稽考的官吏,准备行事。陛下晕厥,那人听了,必要放下军务,赶回来探望。叫可靠的人给北方陈丹丘大人传个懿旨,只要那人动身回京,叫他在军宣读懿旨,接掌兵权。”

  冯紫嫣见左右无人,跪下劝谏道:“娘娘,此事还要三思!风将军统率三军,正与雾黑蛮子打仗,阵前换帅,兵家大忌。”再说,后宫不得gān政,便是以太后之尊,一样不得gān政。而太后竟千里传懿旨,叫陈丹丘伺机夺取风染的兵权,朝堂又联络关家和进京稽考官吏准备bī迫风染jiāo权,这种行动,是bī宫!虽以母子至亲,亦是bī宫!

  皇家亲qíng,最是淡薄。

  第423章凤凰和花孔雀

  bī宫若是成做了,是太后劝谏皇帝远jian佞,诛妖孽的典范事迹。bī宫失败,是后宫gān政的典型案例,便是凭太后这样的身份,后半生也要被幽闭在自己的寝宫之。

  太后木无表qíng地道:“哀家是为了皇儿好。起来吧。”她要叫那人知道:他再怎么权势滔天,也不过是个男宠!皇帝一时意乱qíng迷,纵容于他,可是她这个太后岂能袖手不管?同时,她也要让男宠知道,皇帝九五之尊,岂是区区一个卑贱的男宠可以压在身下的?!谁敢把皇帝的那地方当女人的那地方来用?!

  也许,杀了那男宠,皇帝还能变回正常的男人,趁着皇帝尚在盛年,尽快纳娶新后,还能生几个嫡孙出来!

  太后渐渐走出了思宁殿,想:她忍了这么久,那男宠却越发的张扬得意,步步进bī,太皇太后祭祀下葬大典,男宠竟然敢冒占皇后的香位置,还敢称她“母后”,自称“儿臣”,下一步,那男宠是不是要蛊惑皇帝直接纳他为后?那男宠气焰嚣张,咄咄bī人,她不能再容忍下去,不能再退让了。

  尤其贺月在朝堂晕厥,也使得太后的容忍,忍到了极致。

  是时候,该出手了!

  成德皇帝是很勤于朝政,是很cao劳国事。但是皇帝身体虚空,都是因为cao劳国事,积劳成疾所致吗?

  当太医们回禀说皇帝是因过度cao劳国事,而致身体虚损时,太后并没有多说话。她不说话,是给皇帝留颜面,若是叫大臣们知道皇帝是被男宠淘虚了身子,以至晕厥朝堂,皇帝颜面何存?

  皇帝每过几个月要跟男宠躲进菁华宫里几天几夜不露面,这qíng况,太后岂能不知?皇帝jīngjīng神神,满脸欢喜地进去,几天后脸青面黑,萎靡不振地出来,太后是过来人,岂能猜不出内qíng?

  皇帝的身体更来越差,qíng况越来越危急,太后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那男宠榨gān!明知出手对付男宠,对自己凶险异常,太后也不能继续坐视放任了。

  她要救她儿子。

  病后回府第一晚,有贴身内侍提醒,贺月倒也睡得早。第二天,内侍再劝,贺月便有些故态发作,光顾着看奏折,全不听劝。风贺响响走进风染的卧房之,向贺月跪下,禀求道:“父皇,天晚了,该歇息了。”

  贺月浑不在意地挥挥手道:“你下去吧,我再看看奏折便睡。”

  风贺响响仗着父亲疼爱,父皇也宠他,便站起身,走前,轻轻从贺月手把奏折抽了出来,合,放回到案,说道:“父皇,安睡了吧。这样熬夜,父亲在家时,又该念叨你了。”顿了顿,又大着胆子道:“父皇此病,便是父亲外出太久,没人管束父皇,才让父皇cao劳过度,亏了身子。父皇再不多歇息,等父亲回来,见父皇憔悴了,又该怪响儿没有代他管好父皇……”

  风贺响响还没说完,贺月便笑了起来,把风贺响响拉到自己身边,笑道:“都会拿你父亲来压制朕了!小崽子,朕能叫你管着?”小崽子是风染喜欢叫的,换了由皇宫教养出来的贺月,本来是万万喊不出来的,也不知道父亲还可以这么喊自家儿子,有些粗野,却也觉得亲近。

  “响儿哪敢拿父亲压制父皇呢?响儿是心疼父皇的身体呢。”

  贺月便把风贺响响拉着靠在自己双腿之间,打量着他。风贺响响有些害臊,微微垂着头,红了脸。记得还在很小时,父皇才这么抱着他坐在腿,当他六七岁时,虽然还跟父亲很亲近,但跟父皇已经很少再有这么亲昵的肢体接触了。

  十一岁的少年,身材长得相当高挑,贺月坐着,风贺响响站着,父子俩已经可以平视着说话了。风贺响响继承了贺月的方正脸形,从那稚气的神色已经能隐隐窥见少年的英俊容颜和清贵气质,同时又隐约地透出一丝倨傲不羁的本xing来。

  只是少年的衣着显得非常雍容华丽,贺月都能看出那衣衫全然是jīng工细致的杰作,少年身配戴着相当多的饰,每一件饰都极尽珍贵奢华,却显得有些修饰过度。

  贺月看见风贺响响这一身jīng致华贵的行头打扮,心一沉,只想道:“纨绔子弟!”

  带养风贺响响一向是风染cao心的事,这些年随着国土日益扩展,贺月把心思多放在国事政务,略有闲暇,又多把心意放在风染身,实在没怎么教导过儿子,最多是逗儿子玩玩,没怎么跟儿子正正经经说过话。

  骤然注意到儿子一身纨绔子弟的浮华打扮,贺月心头不喜,问:“你这身衣服,不是府里衣坊制做的?”

  风贺响响非常敏锐地感觉到父皇的一丝不愉,恭声道:“不是,是请皮总管在外头聚华轩买的成衣。”

  “什么轩?”

  风贺响响赶紧解说道:“聚华轩,是都城里最有名的成衣铺。”

  贺月拿手指,在风贺响响身指指点点,挑起那些jīng贵饰问:“这个,这个,这个……都是府外头买的?”

  “是。”

  “那你知道,你父亲穿的是哪里fèng制的衣服?”

  “是府里衣坊所制。”

  贺月又问:“那你觉得你父亲为什么不穿那什么轩的衣服?基本不戴饰。他买不起,穿不起,戴不起么?”

  整个都统帅府的开支用度,都是风染的官俸在支撑。不过贺月早年给风染留了两块城郊田地的家私,这两块贺月私征的田地面积颇大,又是良田,产的粮食卖了,收入颇丰,也全都贴补了府里开支。风染又不是守财奴xing子,叫纪紫烟量入为出便是,不超支,也不想着节余,因此府里下下都过得颇为滋润。但要说有多奢华,却也谈不,毕竟风染的官俸和田地的收入在那里明摆着。

  风染掌管着军队兵营,随便花个心思能贪成千万的银子,但是风染从来不在这方面打主意,觉得军晌都是兵卒们的血汗卖命钱,贪了亏心。前次风染被参贪污军晌,那是为了私养郑家军,并且具体的贪污过程也没经风染的手,都是郑家人做的手脚,风染只担了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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