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退下了,风染道:王爷就是这么好好看顾我表兄的?一伤再伤?
贺锋轻轻哼一声:他深更半夜逃到我王府来,本就断了条腿,还全身都是伤,若不是本王出面支走御前护卫,他早就死了!
那一夜,贺月捉jian,郑修年果然逃到瑞亲王府去了。后来贺月曾拿出那页他誊写的贺月私铸私征私制商家帐页来质问他,那时帐页上沾着血,他就猜,郑修年在逃跑中受了伤,却没想,伤得这么重,作为一个轻功高手,连腿都断了!风染向贺锋一揖,说道:王爷仗义援手,风染代表兄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又问:我表兄既已平安,为什么还要囚禁于他?莫非王爷那时候就打定主意,想挟持我表兄胁迫皇帝,或是想向我挟恩图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王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本王延请名医,费了半年时间,花了无数jīng力,才把你表兄医治如初,你表兄竟然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等好事?本王便一直把他留在府中好生款待着。
要把一个以轻功见长,善于逃跑的人留下,怎么留?除了囚禁,哪里留得住?
当初风染不赞成与贺锋合作联手,与虎谋皮,那皮是好谋的?郑修年果然反而被虎谋了去。
风染所主张的ròu包打狗,同样并没有伤到狗,而自己也白白被狗啃了。
风染扭头看了眼静静躺在门板上的郑修年,心头一阵酸楚,说道:王爷便把我表兄好生款待成这样了?
你说过了,既然现在你我同舟共济,便该彼此信任,本王说有好生款侍于他,你为何不信?本王只是把他关了起来,除此之外,未伤他丝毫,没有缺他吃喝,没有缺他用度,甚至都没有化他内力,废他武功,哪点款侍得不好了?贺锋问:启程那天早上,本王让你看过他,那时,他是不是好好的?
他怎么成了你的王府护卫统领?
贺锋微微一怔,说道:谁说他是我王府的护卫统领了?只是他一直拒绝洗浴,汗臭薰天,启程那早,本王便叫人qiáng行给他洗了个澡,那统领便拿了套自己的衣服给他穿。郑修年此时,身上还穿着那套护卫统领的服色呢。贺锋说到这里,心有所悟,质问道:二殿下以为他做了我王府护卫统领,就把这消息传递给贺月了?想叫贺月来我王府救人?是不是?贺月在我王府闹得jī飞狗跳,非要叫府里jiāo出郑修年,最后查抄了我瑞王府,原来是你把人叫来的?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僵了。
到底是风染打破僵局,辩解道:那时尚未决定与王爷联手,我只想救出表兄,那么做不能怪我。又问:启程那天,我表兄本来好好与王爷见礼,王爷说了一句什么,我表兄就又跳又骂?
在决定联手之前做出来的事,贺锋确实不能因此质疑风染联手的诚意,他好不容易才求得风染答应联手,他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风染到底有没有联手的诚意,他必须赌一把,这期间派人把风染盯紧一些。贺锋说道:本王只是把事实告诉了他。
什么事实?
本王告诉他,本王已经把你从贺月那里抢了过来,你现在是本王的男宠。
风染可以想像得出,那时郑修年的感受,所以他又跳又骂,一脸激愤。风染问道:对啊,那时,他人还是好好的,为什么才几天时间,他腿又断了,人还要死不活的?
本王自然要带着他同赴封地,才方便挟制于你。刚上路,他自持轻功高妙,整天想逃,几个人都看不住,第一晚扎营时就跟王统领动了手,王统领一气之下就把他腿打断了,叫他再也跑不了风染脱口问道:那晚,在河滩上,王爷那样对我,后来发现有人窥视王爷,那个人就是我表兄?
不是,另有其人。
那是谁?
一直没有查出来。据护卫说,那人武功极高,想要潜踪蹑形,不被发现本是容易之事,本王就奇怪了,他为什么故意显露身形让护卫发现了呢?要是不被发现,说不定那时,他一时冲动,已经把风染给办了,凭风染的xing子,只怕真要以死雪耻,他哪里还有机会跟风染如此对坐商谈联手之事?贺锋拉回话题说道:本王知道后,就叫大夫给你表兄接上了断骨,让他在车里好生休养,本王也训戒责罚过王统领,叫他好生看守。后来拿下四个统领,跟你表兄关在一个车子里,你表兄就知道你也在赴封队伍里,他行动不得,就一直大叫大嚷,想让你知道。王统领点了他哑xué,他又乱敲车厢,没一刻停歇,王统领只好点了他全身大xué。
风染寒着脸问:不知道全身大xué封闭久了,会死人么?
贺锋吩咐道:把王统领带进来。
同样是穿着王府的统领服色,风染觉得这位王统领怎么穿得这么猥琐?王统领一进来就对着风染磕头如捣蒜,一个劲求饶:风公子饶命,都是小人无知无识,只说封住郑公子的xué道,就可以免得他吵吵闹闹了,没想到xué道封闭久了,会是这个样子!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还求风公子饶过小人,小人愿结糙衔环报答公子大恩!
当他没有学过武功么?当初他修习点xué之时,玄武真人一再的告诫他:脉胳是人体气机的根本通道,必要流动通畅才有生机,封闭xué道是逆天而行,对人体极为有害,必须慎用。王统领的武功既然能练到封闭住人体大xué的地步,怎么会不清楚,长期封闭xué道的害处?
如果不是贺锋下令,王统领敢把郑修年的xué道一直封闭下去?想来是被贺锋抓来做个替死鬼,用来给自己一个jiāo待吧?风染冷冷扫了贺锋一眼,说道:好,记着你的话,我总有用得着你的时候,退下去。当着贺锋的面,他能把贺锋的人怎么样?
风染xing子慡利,既然决定了暂时与贺锋联手,就不在这些小问题上过多纠结,想着怎么先把贺月杀败才是。他既然将做勤王之师的主帅,便不能再像下人一样地随侍在贺锋身边,当下在镇衙后院里硬挤出一间房间,单独给风染和郑修年居住,风染又叫来小远,叫他小心服侍郑修年,然后自己去镇上,延请大夫来替郑修年诊治。
当日午时,贺锋召集石雨镇的兵卒和民众,宣读了他的客卿们一早拟好的檄文,把贺月好一通指责,其中就包括了贺月私募粮晌,私铸军械,私制战袍,截留国书贡品等诸般意图不轨的罪名,足足的宣布了贺月十八条罪状,然后借助先皇之名,贺锋宣布承天之命,起兵勤王,拨乱反正。客卿们的这篇檄文写得激qíng昂扬,把贺月声讨得罪大恶极,只听得民众群qíng激愤,纷纷表示愿意参军,以助贺锋诛此jian佞!风染若不是知道真相,只怕也要听得热血沸腾。
宣读檄文,歃血盟誓之后,便是拜帅。一般起兵勤王,都会自任为帅。但贺锋自知不擅用兵,身边恰好有一个擅长用兵的风染,自然要物尽其用。这个帅,除了要jīng擅用兵,还一定要有声威名望,要能服众,要能振奋军心。
风染除了是yīn国二皇子外,风染流传于凤梦大陆的,只是武功高qiáng,手狠手辣,并不以领军作战而名,而且风染还是已死之人,风染之名在军营之中并不响亮,也难服众。在风染来说,虽是已死之人,他也不愿意用自己的名字让yīn国风氏抹黑蒙羞,因此跟贺锋提议借助郑家之名。郑氏兵家之名,威震凤梦大陆,小小yīn国,弹丸之地,便能借助郑氏之力,保持立国不灭,跻身凤梦十三国之列。
因此,在随后的拜帅大典上,风染以yīn国郑氏子弟郑染之名拜帅,声言是奉郑家家主之命,助瑞亲王惩jian除恶,除污dàng垢。大家虽见郑染年轻,却自有一股镇定从容,指挥若定的气势,尽都服气。因要拜帅,贺锋叫人赶制了帅袍,风染换下公子袍服,束发披甲之后,一改文秀模样,谁也瞧不出他便是几天间一直随侍在贺锋身边的那个男宠!
拜帅之后,便是祭旗。
祭旗是要将鲜血洒于战旗之上,以激励己方士气。一般而言,洒血的这个人,多数会是敌方俘虏,风染一看那准备押上来的祭旗之人,吃了一惊,竟然是风园总管庄唯一!
第108章以我之血盟誓
风染心头一紧,不等人把庄总管推上台来,赶紧急步下台挡住押送的兵卒:且慢!走到贺锋面前质问道:为什么拿我风园的人祭旗?
风染孓然一身独居风园,庄总管兢兢业业地管理着风园,敬业程度早已经超过了一个管家对东家的尽职尽责,风染能感受到庄总管对自己有着超过宾主关系的关心,有时觉得庄总管更像一个疼惜自己的长辈,暗暗地关怀照料着自己。风染只是xing子淡漠,对于人或物的感觉非但不迟顿,还很敏感,别人对自己的好,他会暗暗记在心里。他怎么能眼见庄总管血溅战旗?
庄总管被擒,风园的其他人呢?都被抓了?自从进了石雨镇,风染基本上没有再与风园护院和庄总管接触过,风染其实并不太关心风园的人,但是此时一看庄总管被绑着,风染的心一下子紧了,那三百个人,是打着护送保卫他的旗号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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