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_天际驱驰【完结】(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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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怪,风染一点没有责怪!他把他赏给贺锋,也赏给了他逃跑的机会只是,他又一次未能逃掉!

  贺月一边帮风染推拿揉捏身体,小心地避开风染身上的外伤,一边继续说道:此事,是我不对,我不该用你来对付瑞亲王,我以后再不会这么做了。染儿,你若想责罚我,便睁开眼来,我随你责罚,好不好?

  这一句,对风染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微微睁开眼,说道:放放我走!一出声,叫风染吃了一惊,感觉那声音暗哑低微得都不象是自己的声音!

  正在给风染做推拿的手,突兀地停顿住了,然后,手臂慢慢收紧,把风染的身体紧紧箍在自己怀里,贺月柔声地说道:染儿,除了这一件,别的我都允你。他甚至想,就算风染会骂他打他,他也要忍着,只要风染能出气就好。

  风染悄无声息地轻轻一笑,问:我想要你死,你也允了?

  染儿,别生气了。

  生气?他怎么会为贺月生气?贺月哪里配让他生气了??风染轻轻问: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出任勤王之师的统帅?他知道贺月不会明白,自问自答道:因为我想杀你,借勤王之师杀你。

  先以优势兵力压制贺月军的士气,然后小施诡计,在两侧山坡上大肆消灭贺月军的兵力,从而在兵力上取得数量优势,随后一步步用三个统领,风园众人,庄总管,自己四批人质,把贺月诱入大坑之中,大坑之上以兵力和地势进行压制诛杀,大坑之中预置大量火石硫磺柴糙油脂等燃烧之物,布置了这么严谨陷阱,风染是要把贺月连同数千官兵烧死在大坑里,连尸体都分不清谁是谁的,以此洗雪自己所承受的耻rǔ!

  可是为什么贺月会逃了出来?

  贺月知道风染想杀自己,只是想不到风染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直言出来。沉默了一会,贺月握住风染的双手,说道:练功吧。

  练完了功,贺月又扶着风染躺下,风染才看见贺月的模样,暗暗吃了一惊:贺月的样子显得极其疲惫而憔悴,一向神采飞扬的方正脸膛暗huáng无光,双颊微微凹陷,腭下长出了些短短的胡髭,虽然疲惫憔悴,却更见威严。只是对风染说话,却是轻言细语的:你刚醒来,先歇歇,有话,明天再说。

  风染清醒过来的消息,在风园传开,有颜面的掌事们便约齐了一起来给风染问安道贺。大约这些掌事们都听了风染在枇杷谷的所做所为,风染总觉得他们对他的态度越发的恭谨敬畏,却少了亲近,多了疏远。

  风染看齐掌事也在,便淡淡地温容嘉许了几句,赏了些金银。

  小远虽是早已经过了做小厮的年龄,但被贺月特旨恩准了,做风染的长随,可以在后宅里贴身服侍风染,替风染打点日常生活用度。在风染身边,小远俨然成了个小小管事,他手下就管着两个小厮,一个叫碗儿,一个叫盘儿。

  第120章被逆转的战局

  风染担心着郑修年,问了小远,知道贺月从小远嘴里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万青山上的原因,当即叫兵卒搜出了郑修年的下落,跟风染一起送回了风园。郑修年现在也在风园的客房里养着伤。郑修年对贺月很是不恭不敬,但贺月却丝毫没有为难郑修年。

  真的,陛下对郑公子挺好的!小远生怕风染不信。

  风染想搬回容苑去住,众掌事纷纷力劝,说太医叫风染静养,不适搬动,但风染执意要搬,大家只好请出庄总管来劝。

  老朽见过公子。庄总管疏远而恭谨地跟风染见过礼,说道:公子既然醒了,当是无碍了。既然公子一意要搬,就搬吧。

  风染摒退左右问:庄先生是在责怪我不该那么对你们?

  老朽不敢。顿了顿,庄总管说道:无所谓责怪不责怪,大家本不是一路人,各为其主,各行其事。

  我不是瑞亲王的人。

  知道,可公子也不是陛下的人!

  风染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问道:那一仗,最后是什么结果?

  庄总管冷冷反问道:还能有什么结果?公子一手夺了八千人的xing命,公子好本事!

  那一仗,贺月所率领的八千兵卒,可以说是全军尽覆,后又在谷后关口力抗追杀的勤王军,以掩护贺月逃走,最终活着走出枇杷谷的将士不足两百人。风园三百余护院在那一战中得以复还的只有几人!庄总管是跟着贺月冲出来的,齐掌事是一直被囚在谷中叛军营中,后被冲杀进来的援军所救。

  那一仗,最血腥壮烈的是谷后关口守卫战,关口处集尸如山,血流成河,等援军杀到,留下守卫的官军几乎人人战至脱力,惨烈处令人目不忍睹。

  那一仗,本来奠定了勤王军的胜利,然而胜负之数却在万青山上被逆转,发动勤王的贺锋忽然死亡,勤王军中无人能替代贺锋的位置,贺锋死讯传出,勤王军的军心和士气瞬间崩溃,第二天援军到时,很快就夺回了枇杷谷。一看己方将士死得如此之惨,当即不顾叛军的求饶,把三千余叛军推下大坑烧死,以血还血!这本是援军将领私自下令,却误传为贺月下令,以至于索云国成德皇帝凶残bàonüè之名,传遍凤梦诸国。

  随后援军没费多少力气就收复了古雨镇,捉拿了镇里叛军的几个头目以及瑞王妃和瑞王世子。至此,战事基本宣告结束。

  那些兴冲冲正向石雨镇赶来,准备加入勤王之师的队伍,一听到贺锋死讯,又急匆匆地退了回去,纷纷表明自己跟贺锋一党没有关系!

  所谓树倒猢狲散,随着贺锋的死,一场即将形成的浩大动乱内战,又在几天之内烟消云散!

  贺月很仁慈地没有把肃清叛党波及开来,只把几个叛党匪首查办了,其它的小惩大戒,没有深究。贺锋的瑞王府在被彻底清理过后,还给了瑞王妃,贺月削了贺锋的亲王封号,把王妃侧妃和几个世子圈禁在瑞王府里,外出需报内廷府批准。贺锋已死,不追究活罪,贺月还是准许他以亲王的规格葬入贺氏皇家祖坟。

  对于贺锋以前养的门客幕僚等客卿们,贺月毫不手软地叫大理寺依法治罪,基本全杀了。在朝堂上,贺月没有像上两次那样大张旗鼓地肃清残党余孽,而是放宽的时间,叫官吏暗中查访,查实一个,拿办一个,不动声色地清除了贺锋在朝堂上的残余势力。

  然而,在清除贺锋谋逆残党余孽之中,却逃脱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叛军主帅郑染。

  郑染在那一仗之后就不见了踪影,谁也不知道郑染的下落,甚至连叛军将士也不清楚自家主帅的踪迹。于是索云国刑部发下了全国海捕文书,画影图形,重金揖拿。可是郑染以九千乌合之众围剿了皇帝八千jīng兵的滔天罪行也传遍了凤梦大陆,一时传言yīn国郑氏子弟兵法通神,郑氏莫明其妙地名声大噪。

  风染淡淡地听完庄总管的陈述,笑道:我便是郑染,先生又不是不知,如此大功一件,庄先生怎么不去告发?

  老朽岂能与公子相比?自问还做不出绝qíng寡义,láng心狗肺之事。

  对敌人心狠手辣有什么错?风染默然无言,不想与庄总管作无谓的争辩。

  说了个开头,庄总管却觉得不吐不快,说道:老朽不怪公子下令拿下我等以为诱饵,不怪公子将老朽推上大坑,诱陛下来救。可是,公子,你如何能狠得下心肠,亲口下令屠杀他们?他们都是保护守卫你风园的人,半年来战战兢兢,与公子同心同德,为公子挡住了多少窥视潜入和不轨意图?公子怎么能狠得下心肠?怎么能亲口下令,亲眼看着自己的人被屠杀?

  风染淡淡反问道:我的人?你们哪个是我的人?你们不过是风园的人罢了。

  陛下把风染赏赐于公子,公子便是风园之主,风园的人,如何不是公子的人?

  风园是太子府,是你们索云国的东宫。现在不过是改个名字让我住着而已,将来还是会把名字改回去的。风染问:我一介他国之人,如何能做你索云国的东宫之主?话说穿了,就不好听了。陛下不过是要借这个园子,囚禁我罢了。风染扫了一眼庄总管,淡淡说道:你们,是看守我的人。我如何敢把狱吏大人们当自己人使唤?

  公子庄总管实在说不下去了。原来风染是这般看待贺月的恩宠,这般看待他与风园众人的关系!他也找不到话辩驳,憋了半天,方反问道:公子可见过,想囚禁人,倒把宅子送与被囚之人的事?

  风染也反问:先生以为我若把风园卖了,不知会如何?

  陛下只把园子赏赐与公子居住,地契,房契,田契均在内务廷。

  呵呵,这便叫赏赐于我?

  庄总管说道:能赏赐与公子居住,已是陛下莫大的恩典。

  风染本来半躺着,挣了几下想坐起来,没有挣起来,庄总管想伸手来扶,被风染拨开了,慢慢挣扎着坐起来,方淡淡说道:是啊,风染乃无国无家之人,幸得陛下赏一容身之地,自当以身相报。多谢牢头大人开导这么慢慢坐起来,也碰到了背上的伤口,只痛得风染脸色惨白,轻轻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又说道:风染依附瑞亲王谋逆,乃是首逆重犯,也幸亏你们把风染关在这深宅大院里,风染才得以苟延残喘,还请牢头大人代风染叩谢陛下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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