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淇在三个铜板一起握在手里,浑不在意地随手像上一扔,然后用眼角的余光随意扫了一眼掉在沙子上的三个铜板。
接着拿了根不知从哪里摸来的树枝,在沙子上写写画画。
“乾位,后两步……”张梓淇当机立断,“向右走,匍匐前进,再等两刻钟……不,一刻钟!一刻钟就够了。”
张梓淇从地上把铜板扒拉起来塞回袖子——刚刚扔的用了点力,半个铜板都进沙里了。
然后一马当先,手脚并用地像只乌龟般爬出了沙坑。
宋慈个铁皮紧随其后,另两个士兵也快步跟了上来。
宋慈紧跟在张梓淇身后,他发现虽说张梓淇的爬行姿势可笑至极速度也慢,但张梓淇似乎并不是漫无目的地爬行,他十分有目的地在朝一个地方走着。
但这确确实实是张梓淇第一次来大漠,这点却也无可否认。
“你刚说一刻钟后有什么?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宋慈加快了速度,追上张梓淇与他并肩。
爱跟不跟。张梓淇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一刻钟后会来黑风暴,总要找个地方避避吧,再窝在那个坑里会被活埋的。”
大漠风沙大,他一直在沙里滚着,不免吃了满嘴的沙,沙子卡在喉咙里,火辣辣地疼,尤其是说话的时候,沙子摩擦着柔软的喉管,张梓淇皱起了眉,忍着痛继续往前爬,没算错的话,前面应该是有个小土包的。
张梓淇他们一行人几乎是刚到土包旁,黑风暴就来了。
黑风暴来的时候遮天蔽日,什么都看不见,他们五个人缩在土包后面,抱作一团。
张梓淇的声音低低的,被风割裂的几乎听不见,“没事,没多久就会过的。”
黑风暴一过,几人这才松懈下来了,接着后知后觉涌起了死里逃生的喜悦之情。
接下来的路程就顺利得多,成功找到了塔格尔,回去的一路也是风平浪静,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着一下。
林老将军看着狼狈的一行人,大约是没料到他们这一去如此凶险。难得的没继续刁难张梓淇,大手一挥放了他几天的清闲。
他这边虽说是清闲下来了,随着地图的制作完毕,军中的忙碌就要开始了。
忙得就连一向闲的慌的张峰都不见了人影,不知哪天抽了个空来找了回张梓淇,一张嘴就抱怨个不停——如什么粮草的运输啊,修栈道啊,行兵布阵啊,装备的修检……
不过他也没能叨叨多久,张梓淇只不过去了一趟供水处接了瓶水,刚把茶沏上,张峰就急急忙忙说要走了,这糙汉子估计是刚刚说半天把嘴说渴了,举起还冒着袅袅青烟的茶水就往嘴里灌。
奈何他再怎么糙也不过血肉之躯,终究敌不过一杯小小的,滚烫的茶水。
张峰被烫的直跺脚,就这么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吐着他娇弱的舌头走远了。
张梓淇发现自己在军中尝遍各种艰辛之后此刻骤然让他闲下来也是怪不习惯的。
然而军队里现在谁都忙,都在为不久后的战争而做好准备。
张梓淇寂寞的很,只能去找同样无所事事的宋景。
宋景是个监军的,本就是不受待见的差事,而林然最近又经常被老将军喊进帐中商谈军中各种事务,宋景自然不可能凑进去讨嫌,于是只好每天待在自己的帐子里百无聊赖。
林老将军开始逼着自己这个从小宠到大除了脸之外一无是处的小儿子拿起刀枪,习一套军中法则。
宋景见着张梓淇之后很是激动——他一个人待在军中差不多就要无聊死了,没有任何可以的娱乐,之前他打算练字,后来发现军中的纸笔是定时定量供应的,而且还经常会没有……
于是两个同样寂寞的大男人开始了一个靠谱而可行的娱乐方式——下棋。
张梓淇的棋艺只是稀疏平常的看客水平,而宋景却是可以下盲棋的高手。
在经历了从让五步,让十步,再到现在基本上等同于丧心病狂的让十五步,宋景幽幽地叹了口气……
两人在棋艺方面差距太大,下起棋来完全失去了可玩性。
张梓淇把棋子扔回筒里,“算了,不玩了。”
宋景幽幽地接了句,“每当下棋的时候总是特别想念苏兄啊。”
张梓淇一怔,他已经很久没有苏远的消息了,自从随军开始就再无消息。
苏远不可以通信,军中写信万分麻烦,轮了许久才轮上他写一篇,那篇信里写了些啥呢——似乎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譬如汴京的天气如何,鹦鹉乖不乖,军中多么多么的令人生厌,没一件正事,仅他个人的抱怨都占了一半的篇幅。
说起来,苏远就算收到了,他应该怎么看,莫不成要别人帮他念?先不说依苏远的性格会不会开口请人帮忙,张梓淇只要想一下一个不认识的人念自己那封裹脚布般的信,就不禁羞愧难当。
张梓淇的思绪不禁飘远了点,宋景见他面露便秘般的表情然后半天不说话,十分体贴地找了林小公子兴之所至时捣鼓出来的凉茶,林公子出品,治疗通便有奇效。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八流写手默默诈个尸_(:з」∠)_下章酥胸应该就会上线了2333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难得的艳阳天,苏远带着蠢鹦鹉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生活堪比退休回家颐养天年的官员,每天养养花,喂喂鸟,偶尔画会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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