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简直犹如地狱。
那些孩子一个比一个奇怪,有些没有手有些没有脚,甚至还有一生下来就没有头的怪胎。
“所以我喜欢你。”
“于是你就派人来杀我?”
“是的。”
“你这又是何苦?”
“再高的武功也无法抵挡内心的空虚,我相信你比我更能体会其中的痛苦。”
“杜四娘也是你们的人?”
“是的。”
楚笑笑仿佛终于想通了什么,他道:“难怪文丞相在赣州的时候遭遇李恒的突袭,原来那个蒙蔽他消息的人,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杜四娘,他叹了口气:“四娘,你实话跟我说,我师父是不是也是你下的手?”
楚笑笑的师父乃是大宋神捕,纵观他半辈子生涯,简直就是一个传奇,可神捕却有个不太好的毛病,他喜欢折磨女人,越是美丽的女人他折磨起来就越是兴奋,可在十年前,神捕被人发现与宫中某位妃子有染,皇上大怒,即便是在逃亡路上,也依然难挡他的怒火,下令斩断神捕四肢,将他贬为平民。
楚笑笑早已查出那个妃子其实是醉chūn阁里的素素假扮的,当日他刚来cháo州就已明白,整个醉chūn阁其实就是长qíng殿的据点。
“我只不过是耍了些手段,都怪你们的皇上太小气。”杜四娘像是变了个人,她娇媚地去挽身边“皇上”的手:“姐姐,既然断肠失败了,那我刺的这一刀,是不是就能杀死他了?”
红衣“皇上”笑道:“你这一刀虽然伤了他一些,但楚笑笑毕竟不是常人,若你以为能杀死他,未免太小看我们长qíng殿了。”
她继续说:“客人下了巨款让我们杀死楚笑笑,你以为他就如此不济?”
“可你刚才还说喜欢我来着。”楚笑笑苦笑,他现在除了苦笑竟然不知该做什么表qíng,被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盯上,他这辈子算是麻烦不断了,更可怕的是长qíng殿竟然与蒙古人láng狈为jian,也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利益。
他今天还不打算死在这里,因为他已有了太多的信息要回去禀报,所以他忽然笑道:“都说‘皇上’的武功天下已无人能敌,却不知你能不能躲过我全力的一击?”
“皇上”眨着眼睛,那模样已不像个高高在上的人,反倒是像个清纯女子:“你全力一击是什么样子的?”
楚笑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皇上”道:“可以啊,让我看看你的全力一击能不能靠近我。”
她说着,让杜四娘站远些,楚笑笑又抽出了他的剑,自从杜四娘将问天三剑带来给他,他便只用其中一柄铁剑,此时剑光冷然,但他却不急着发招。
“皇上”也不急着接招,她自认为自己不论任何招式都能轻易破解。
当年她师父无qíng剑客赢得天下心法,早已对天下武功了若指掌,不论楚笑笑使出哪派功夫,她都不会惧怕。
楚笑笑望着“皇上”,目光一聚,忽然大喝一声,长剑破空而去。
“皇上”以为他要出招,不敢大意,正想看清楚他的招式,谁知他的剑锋竟往后刺去,这是什么剑法?“皇上”有些不解,正想再看,谁料楚笑笑已施展绝顶轻功,几个起纵离开了断qíng谷。
“他!”杜四娘虽然与楚笑笑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但她也没想到楚笑笑竟然会逃。
“皇上”面上一寒,望着楚笑笑消失的地方冷笑:“就让他再活几天又何妨?”
她心里却又觉得有些失落,像她这样的高手,本不该有这样的qíng绪。
可她——
三年前,那时的楚笑笑无意中闯入了长qíng殿的总坛,那是一处天底下最美丽的jì院,那里不仅有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也有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
女人寂寞了找男人,男人寂寞了找女人,这本是正常不过的事qíng,既然女人能做,为什么男人就不能做呢?
可楚笑笑却知道这些好看的男女背后,都有着怎样丑陋的脸。
他们人人都经过了jīng心的易容,他们的容貌简直像是怪物!
“你跟我走。”
“去哪里?”
“回家。”
家。
每个人都有家,即便那个家破烂不堪,但也能让人走进去就不想出来。
“皇上”也有家。
她的家在大糙原。
长qíng殿就在大糙原。
每当她闻到青糙的芬芳,她都像是感觉闯入了无边无际的糙原,仿佛感觉到了家的味道。
“若非你当初误打误撞进了长qíng殿,也许我此刻已跟自己的弟弟结婚。”
望着总是消失不见的楚笑笑的身影,“皇上”幽幽一声叹。
“皇上”的弟弟有没有手,甚至额头上还长了团比手指还长的ròu团,不仅如此,他的牙齿也都变了模样,当他张开嘴的时候,你仿佛看到了人的手指甲盖。
这样的人,还是不是人?他们岂非已是个怪物了?
可若他们不去杀人,谁又会认为他们是怪物呢?
若长得奇怪就是怪物,那这天下的怪物未免太多了些。
楚笑笑直到现在都还认为,普天之下武功高绝者,没一人是“皇上”的对手。
甚至就连剑神也无法与之匹敌。
他回到cháo州时,竟然见到了萧玉山。
萧玉山显然也很吃惊,他从郊外回来,正要去找丞相,不料却看到了急匆匆的楚笑笑,他也看到了他的伤。
“楚大哥你怎么了?”
楚笑笑一摆手:“无妨,那日你和金少言逃出鬼宗后,竟然没派人来找我们,当真薄qíng寡义。”
他还有说笑的功夫,萧玉山呵呵道:“世人都知你楚笑笑位于‘十剑’之首,那武功剑法简直如天神下凡,还要别人去救吗?”
楚笑笑苦笑:“若真的如此厉害,我怎会受如此重的伤?”
萧玉山急忙去问怎么回事,楚笑笑大致说了一遍,萧玉山骇然:“不曾想那日日跟在你身后的女子,竟会是长qíng殿里的杀手。”
“这世上想不到的事qíng多着呢,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告诉丞相,蒙古人已请了长qíng殿的人混入城中意yù图谋不轨。”
两人不再耽搁,急忙去了知州府。
文天祥一脸憔悴,他身披铁甲,坐立难安,一旁众将劝他先去休息,蒙古人因河面结冰定不会攻打过来,但他哪里休息得了?朝中不断给他施加压力,不少大臣建议南下避难,也有不少臣子意愿投降,好在陆秀夫和张世杰两人极力反对投降和南下,这才让朝廷不至于再次流亡。
其实人人心里都明白,蒙古人征战世界,波斯和扶桑以及西方各国无不是一战即溃,根本无人敢与之锋芒对等,唯有大宋苦苦坚持四十年之久,可见大宋朝若是齐心协力,根本不会惧怕蒙古人的军队。
曾经辽国入侵后又西夏建都,如今辽国已灭,金国也亡,却仍是要被蒙古人欺负,这口气谁能忍?可不忍又如何呢?
虽然朝中兵多将广,可如今天下大势仿佛已入了蒙古人忽必烈所创立的元朝,人人望着北方的故土,心中早已是悲愤不已又或是无可奈何,除了感伤以及复仇的力量已别无其他,但如此一来,士气不振,将员萎靡,朝中更是惶恐不安。
如此之大宋,怎能与几乎不败,士气高涨的蒙古军队抗衡呢?
“显然,白勺那次刺杀张弘范的事以及唐七七小姐刺杀的那次命令,绝不是我下达的。”众人在会议厅说到这两次刺杀的突然xing后,文天祥眉头一皱,坐在东南方向的楚笑笑道:“既然不是丞相下达的指令,那么定然是丞相身边的人。”
萧玉山也道:“那日我和唐小南曾讨论过此疑虑,觉着是有人故意想要削减‘十剑’的威力,然后派出长qíng殿的杀手,意yù对丞相不利。”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都是一惊,玄一门现掌门天仙老人点头表示与萧玉山所言相对,一旁从未开口的白勺忽然说:“那日来泉州,说要去刺杀张弘范的人,好像是杜副将。”
唐小南听罢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想来这个杜柏夫就是潜伏在丞相身边的jian细了!”
萧玉山、楚笑笑、唐小南、白勺、李未雪、唐七七六人都非军中人,都是聚集在文天祥身边的江湖人,此时六人齐聚一堂,到让文天祥觉得有一道浩气之气飘dàng空气之中。
“诶,难怪现在都没看到杜副将。”哦,忘了还有一个少年人,铁穆山说完话,众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楚笑笑道:“丞相,想来杜柏夫此人就是jian细无疑,我们还需快些将他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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